“这个安青是什么时候成为吉祥的近侍,他什么来历?”华玦问。
佐鸣宇叹了口气,说:“吉祥在服药后的一个月,每晚夜不能寐,也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躲在寝宫。
后来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侍卫,自此就寸步不离身,我们猜测是某一个御林侍卫。
他的眼睛有些像你。”
华玦眉头紧蹙,他坚持说:“把药单给我,别的我自己想办法。”
佐鸣宇还是不同意:“不,我已经发过誓,绝不再背着她做任何事,我不想冒这个险。”
他看了一眼华玦:“况且她已经重新回到你身边,你何苦再这么做?”
华玦咬了咬嘴唇说:“她夜夜用鞭子抽我、打我、用尽各种手段折磨我,昨天差点逼我吃药,对我来说生不如死。”
佐鸣宇有些愧疚地低下头:“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虐待你。”
华玦撸起衣袖,胳膊上满是鲜红的鞭痕,他盯着佐鸣宇:“这是你欠我的。”
佐鸣宇默默站起身,走到书架边,抽出一张药方,轻轻放在桌子上。
华玦趁着陈吉祥晌午早朝,在御药房制好了解药,他用了有硬壳的药丸,打算伺机用嘴喂给陈吉祥。
他刚要离开,看到容瑾和吴越走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
吴越看着他神色紧张,手中拿着药盒,眼眸一转:“你做了解药?”
华玦点点头:“我要给吉祥服用,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
容瑾有些犹豫,他蹙起眉:“可是她自己并不想恢复……”
吴越上前抢夺药盒:“你不能擅自喂她吃解药!”
“难道你们不想她恢复原来的样子吗?”华玦推开吴越,瞪着他问。
“这是两回事,吉祥已经给了我两次机会,如果这次我再和你同流合污,真的要被她逐出家门了!”
见争抢不过,吴越愤然转身:“我去告诉吉祥!”
“吴越!”华玦在吴越身后叫住他:“我知道当年是你把我的事告诉给吉祥!”
吴越站住了。
华玦眉头紧紧蹙起:“当年我在西藩作战,她在京城帮助华辰登基,我们信上约好,等我回去,她就做我的王妃。”
吴越低下头。
“要不是你,我和她早就成亲了,你可以问容瑾,我有没有说谎。”
华玦眼眸微红,他肩膀擦过吴越,走出了药房。
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安青,他发现安青和陈吉祥确实形影不离,他没有机会和他们之间任何一个单独交流。
他不明白吉祥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这个人,吴越也调查过安青,说他曾经是安国军的士卒,后来成为御林军侍卫,平淡无奇。
或许就是在那么一个节点,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被吉祥当做情感缺失的救命稻草,成为她安全感的依托。
夜幕低垂,帷幔中,华玦心情忐忑地吻着陈吉祥。
药丸在枕头底下,他在寻找机会。
如果喂给陈吉祥,她一定会有感觉,在她咽下去之前会稍微挣扎一下,而安青就在卧房的门厅。
“吉祥,能不能让安青去院子里,我有些放不开。”
“你又看不到他。”
华玦眼眸闪烁,有些焦急:“吉祥,求求你了,就一会,行吗?”
陈吉祥嘴角微挑,摸着他的脸颊:
“不行。”
华玦气恼地抿了抿嘴唇,打算孤注一掷。
他悄悄从枕头下面摸出黄豆大小的药丸,放到嘴里,用牙齿咬住,他一手捂住陈吉祥的眼睛,一手按住她的下巴,吻下去——
陈吉祥瞳孔一缩,发出抗拒的呻吟声。
安青瞬间从门厅冲进来,纵身跳上床榻,一把推开华玦,将陈吉祥扶起,她神色惊惧,从口中吐出药丸。
“来人!”安青高声喊。
一队御林侍卫鱼贯而入,抓住华玦的手臂,将他按着跪在地上。
“陛下,要不要宣太医?”安青紧张地问。
陈吉祥手里拿着那个药丸,使劲一捏,碎了,中间洒出黑色粉末。
“外层无毒,这种药丸我知道。”
她下床走到华玦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眸:“你想毒死我?”
华玦急切地摇头:“这不是毒药,是恢复记忆的药!”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下一次是毒药呢?”
“我绝不会害你!”
陈吉祥冷笑一声,她抬手,安青将腰间短刀递给她。
她挑唇一笑,将短刀在华玦胸口比划:“你还有什么遗言?”
华玦震惊地看着她:“你要杀我?”
“我确实很喜欢你,但是你太危险,居然敢对我下药。” 陈吉祥将他的衣领扯开,轻抚他的胸膛:
“你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也不如华萧好掌控,我既然留着他,就可以任意处置你。”
“不……你会后悔的,吉祥,你爱我,你现在杀了我你会后悔的!”华玦奋力挣扎,想阻止这一切。
“我不爱任何人。”
陈吉祥将刀尖对准了他的心脏,并开始慢慢推进,刀尖刺入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流下来,染红了白色的长衫。
华玦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只心中无限遗憾。
“吉祥,对不起,我不能再守护你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年一错再错,我们应该会在王府无忧无虑的生活,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看星辰。”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他温柔地看着陈吉祥,很想再吻她一次。
“我死后,就自由了,魂魄可以永远围绕你,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血从他唇角流淌下来,陈吉祥的刀已经插入他的胸膛。
他觉得身上的力量慢慢消散,灵魂渐渐离开,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眼前的女孩渐渐模糊,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说:
“我不会离开你,我发誓……”
华玦的眼眸渐渐合上,慢慢往后仰倒。
陈吉祥惊惧地发现,自己手臂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拉着不能动弹,刀尖像被一张大网缠住,无法刺向更深的地方。
这让她更加恐惧,她无法杀死这个男人。
她松开手站起身,短刀还插在男人的胸膛上。
“安青,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