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玦站住了,却没有转过身,只定定地立在那里。
“你母后!她让两个面首对我做了那件事,不用我说的那么明白吧。”
泪水从华萧的眼眶中缓缓滑落,他嘴唇颤抖,空旷的寝殿中,只有他的啜泣声。
“你为了和吉祥在一起,急于和她撇清关系,又怕她告诉吉祥,就把我给她,你都忘了吗?!”
华萧怒吼着,额上暴起青筋,眼底通红,泪水夺眶而出。
“你还记得一共把我送去几次吗?最后一次,是吉祥把你拦下,她把我抱在怀里,说没人再能动我……”
他哽咽着说:“我还记得当时她是怎么骂你的,她说你连个孩子也保不住,算什么男人!”
华玦想辩解:“那时候母后想杀吉祥,我也没有办法……”
“借口!你就是怕你的丑事让她知道!”
此刻的华萧,又回到七岁,细数他幼年的伤痛:
“你不知道,我有多恐惧,我一直怕一个人入眠,会被噩梦惊醒,我渴望长大,渴望能保护自己……
你也不知道,我曾经多么渴望得到你的爱,期待你摸着我的头,温柔地叫我的名字。
可是你从来不靠近我,看我的眼神即疏离又冷漠……”
华玦闭上眼眸,泪水流下脸颊。
华萧用手掌擦掉脸上的泪水,咬着牙说:“这次你放过我,我们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互不相欠!”
华玦沉重地呼吸着,他长长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到床边,拿起鞭子——
华萧挺直背脊,闭上眼眸。
寝殿响起皮鞭的破空声。
华玦从小到大从未动过他一指头,即使在他犯了大错的时候,也只是罚站。
这一顿鞭子,终结了他们的恩怨,也终结了父子之情。
华玦扔下鞭子,转身走出寝殿,华萧缓缓睁开眼眸,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父亲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陈吉祥站在寝殿门口看着华玦说:“我以为你会直接出来,或者鞭打他一个时辰。”
华玦没有说话,他走过来抱住陈吉祥,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甚至还在轻微颤抖。
陈吉祥轻抚他的银色长发,萦绕着淡淡的松柏清香:“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在你以前卧房的衣柜里找的。”
她在华玦耳畔轻声说:“晚上穿给我看。”
陈吉祥让华萧立刻启程去南越做总督,非旨不得回朝。
华玦终于在两年后离开了天牢。
佐鸣宇几次想找他,都被他婉拒了,友情让他彻底失望,让他又见识了一次人性的深不见底。
他和陈吉祥的内阁保持了距离,既没有追究也不愿亲近。
唯一的遗憾是,吉祥并不愿意恢复记忆。
夜晚,陈吉祥伏在他身上,抚摸着月白色锦袍上金线绣的蟒纹,轻轻咬了咬嘴唇,继而,慢慢解开他的腰带。
他觉得,或许是吉祥不想背负过去沉重地记忆,只想尽情享受自己对她的吸引和诱惑。
他叹了口气,默默接受了这一切,毕竟他们的过往中有着太多不尽如人意,那些互相伤害的话语,彼此的折磨。
就让那些都留给自己承受,让吉祥轻松的去爱吧。
然而,他想简单了。
暗夜低沉。
两人在床榻上激情拥吻,陈吉祥把他咬得太疼了,他推开她,陈吉祥想都没想,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华玦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半天才缓过劲,他喘息着说:“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把你从天牢里捞出来,这还不够吗?”
“我们是爱人,我不是你的奴隶。”
陈吉祥脸色一沉:“我认识你不到两月,为了你惩治我的帝国元帅,你只不过和我睡了几晚,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对你来说,只是睡了几晚的男人?”
陈吉祥没有耐心了:“住口!你要打扰了我今晚的兴致,我就打你。”
说着,她推倒华玦,开始解他的腰带。
华玦伤心至极,推开她的手:“我不想。”
这彻底惹怒了陈吉祥。
“你就是我床上的玩物,还有你想不想这一说,我看你敢?!”
她让安青用鞭子一顿输出,抽得华玦在床上左右躲闪招架不住,然后陈吉祥搂住他,再次强迫他配合自己。
华玦愤怒地咬破了嘴唇,挣脱陈吉祥的拥抱坚决不从。
陈吉祥眯着眼眸看着他:“你别逼我给你吃药。”
华玦震惊,他害怕了,祈求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做……”
“真扫兴!”
陈吉祥大怒:“我没有心情了,安青,给他吃药,让他自己待着,将房门锁上!”
华玦眼眸大睁,他惊恐地看着安青将一个褐色药丸拿过来,他认识这种药丸。
华玦脑中轰鸣,他跪在陈吉祥脚下,情急之下,抓住她的一只手,在她掌心的穴位轻轻按捏……
熟悉的感觉涌上陈吉祥的心头,她深吸一口气,示意安青退下去。
华玦起身抱起她,上了床榻。
他流着眼泪,带着耻辱的心情,让她满意。
华玦久久不能入眠,他大睁着双眸,看着黑暗的虚空,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小玦……”
华玦一惊,他低头看,陈吉祥好像还在睡梦中,他拿起她的手腕,轻轻扣在脉门上,确实还在沉睡。
“小玦,我想你,你去哪了?”她还在喃喃自语。
华玦眼眸渐渐湿润,他轻声回答:“吉祥,我在这里。”
他眉心轻颤:“可是,你又在哪里?”
翌日,他来找佐鸣宇。
佐鸣宇对于他的到来十分意外,他连忙请他坐下,并让仆役斟茶。
“过去的事不提了,我想问你要那个药方,上次被御林军收走了,你还有没有?”华玦开门见山地说。
佐鸣宇沉吟片刻,看着他说:“有,但是我不敢擅自给你。”
华玦蹙眉:“我不会出卖你,你只需将药单给我,我自己会做药。”
“你想给吉祥偷偷下解药?”佐鸣宇眼眸中透着惊异。
华玦点点头。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况且她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佐鸣宇摇摇头说:“她的贴身侍卫安青,无论白天和夜晚都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