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叶晓和陈冉拽到后院角落里,确定周围没人后,索性开了个头,心一横,干脆全盘托出。她言简意赅地把昨晚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着重强调了自己不小心刺伤顾时叙的经过,语气中充满了懊恼和不安:“他会不会真的生气啊?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我……我该怎么弥补才好?”
陈冉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眼底闪烁着某种兴奋的光:“等一下!你们不是理智强悍的两个人吗?怎么在这种妖怪满天飞的世界里,你们竟然还谈恋爱?你们不应该冷静、冷酷地去建功立业、拯救全世界吗?!”她说得激动,声音也不自觉高了几分。
杨子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有些无奈:“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叶晓不甘示弱,接过话:“最难理解的是,你居然几次三番拒绝他,难道你要找个极品钻石王老五?!”她的语气中满是疑惑,又带着些调侃的味道。
陈冉看得出来她话里有话,连忙低声拉了拉她的袖子。她虽然知道白恒的事,但现在绝对不是揭这个话题的时候:“小声点,别火上浇油。”
但杨子晴似乎没在意这些,轻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这事根本没在我的计划里。”她的眼神中有些困惑和不甘,那种无力感仿佛一瞬间席卷了她。
“那你计划里都包括些什么?”叶晓问,语气里满是好奇。
杨子晴思考了片刻,才幽幽开口:“打怪,升级,吃饭,睡觉。”她说得无比理所当然,仿佛这才是她生活的全部。
“呃……”叶晓顿时目瞪口呆,“你真的是女的吗?这些明明都是男人该考虑的事吧?”她无力扶住陈冉的肩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就每天想着怎么谈恋爱了?”杨子晴不客气地反击,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我还没说呢,你们真八卦,竟然和顾时元鸿雁传书专门讨论我的事?”
叶晓顿时有些脸红,尴尬地笑了笑:“你知道了啊?谁让你们俩不温不火的,搞得我都看了着急。我们不出谋划策能行吗?不能评论一两句吗?”
杨子晴翻了个白眼,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冉举起手,认真说道:“不温不火吗?我倒觉得顾老板挺给力的。”她语气里充满了肯定,似乎在为顾时叙辩护。
叶晓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嗯,顾老板挺靠谱的。”
杨子晴咬紧牙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低声道:“我说,我是来求建议的,不是来听你们胡说八道的!”
叶晓却不急,冷静地给出自己的“高见”:“上上策的建议就是——你马上去找顾时叙,直接告诉他,‘老大,我就是你的人啦!’然后立马道歉,软磨硬泡,甜言蜜语,必要的时候不惜……”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有些担心自己过于直白,“你懂的,那个,动情一点。”
杨子晴的手指咯咯作响,恍若要把那把气愤的火发泄出来。
“当我没说。”叶晓立马举手投降。
陈冉则显得更为冷静,语气柔和:“道歉是必须的吧,毕竟你真的把人打伤了。如果你还是不想接受他的感情,那就要把握好分寸,既要表达出足够的诚意,又不能让他误会你有那个意思。”她的声音清晰坚定,但却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
杨子晴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神呆滞,心里无声嘀咕:“这不就是等于没说吗?道理我都懂,问题是,怎么做?”
接下来,陈冉却突然语出惊人:“不过,你们说,顾老板到底为什么生气?被拒绝了?还是因为被弄伤了?这两点,好像都挺伤自尊心的。”她的话语充满了细致的思考,仿佛已经分析出了一切。
叶晓也恍若有所觉,转头看向杨子晴,眉头一挑:“你到底怎么打伤人家的?你现在比boss还厉害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讽刺,但更多的是无奈。
杨子晴顿时一愣,回忆起那次的情况。她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心里暗自琢磨,自己使用的是一种新型的异能,能够通过精神能量控制物体。她低声自语,似乎明白了自己之前的不小心。
叶晓显然被她的回答惊到:“我的天,这不是传说中的隔空取物吗?”她的眼睛几乎瞪得大了,“这个异能你有没跟顾时叙说过?”
杨子晴愣了愣,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就是……在最初,发现这个能力的时候,你有没有解释给他听?比如,为什么会有这个能力,原理是什么,你是怎么感觉的?”叶晓的眼神透着一股深思,语气严肃。
杨子晴有些愣住:“好像没有。”她心里嘀咕,自己怎么从来没想到要说这些呢?
叶晓猛地扶额,气得差点吐血:“你为什么不说?难道你怕被人知道,然后被超越吗?”
“当然不是!”杨子晴急忙摇头,显得有些慌张,“我自己也懵懵懂懂的啊,怎么说?”她心里一阵愣神,自己的练习方向和方法都不清楚,更别说去解释给顾时叙听了。她脑海中闪过一丝想法:她前世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种异能,现在的自己才刚开始摸索,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还记得某一次,曾有意想过要提起空间系的事,虽然那时没想清楚怎么说,但顾时叙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提出来。反正他是第一强者,自己也没什么能教的——那时,他完全没追问过任何关于异能的事。
至于其他的……木系的东西她倒是和医院里那些木系异能者分享过经验,但精神系的事,她从来没意识到需要主动开口。
叶晓皱眉:“难怪顾老板那么心急,照你这么顺其自然的方式,他大概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她看了杨子晴一眼,嘲讽道,“他怎么就看上你了,真是可怜的顾老板。”
陈冉忍着笑,终于耐心解释:“子晴啊,其实这件事还是挺重要的,特别是你出现了新异能。如果你不主动提起,可能会让人觉得你在藏私。顾时叙或许不会这么想,但如果你一直不和他交流,他或许会觉得你没有把他当成可信赖的伙伴,哪怕是最普通的伙伴身份,他也会觉得你不信任他。”
杨子晴愣了一下,心里一动:“这么严重?”
两位资深人士的分析可谓是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杨子晴听得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不过,她内心却忍不住吐槽:这两位给的建议,那叫什么建议?简直就是隔靴搔痒,毫无用处!
她揉了揉额头,终于决定去找个更实际的解决方案。想着赵姨那一位大妈级的“资深人物”,她悄悄溜进厨房,声音压得极低:“赵姨,我有点事儿想请教您。”她的眼神里有点犹豫,怕被拒绝又想得到些帮助。
赵姨头也不抬,手上的刀子切着胡萝卜,刀刃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听到她的话,赵姨不由得停了一下,抬起头,用一种“你怎么又犯傻了”的眼神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杨子晴却不介意,干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赵姨,您别这么看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您帮我想个办法吧,我该怎么做才合适?”
赵姨慢慢将胡萝卜丝切好,放到盘子里,若有所思地说:“这回主动去补救,倒是有点进步。”她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悠闲,仿佛这事儿根本不值得紧张。
杨子晴的汗差点再次掉下来,她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到底犯了多少次错,赵姨都能这么淡定。”
赵姨抬起头,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带着点嘲讽:“少交流,就多交流去。你自己去找机会,可别总想着逃避。”她说完,便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酱油,慢条斯理地倒入锅中。
杨子晴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明白,但还是不禁皱了皱眉:“这个方法我也想过……但我总觉得,光说几句软话,顾时叙能消气吗?上次我都已经试过了,他没什么反应。”
赵姨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眼里有种“你这是傻还是笨”的情绪:“怎么没效果?他每天都问我你的情况!你那什么刘哥、姓温的,哪次没让他忙前忙后?”
杨子晴愣了愣,脸上一红:“我……我错了,赵姨,确实有效,我错怪顾时叙了。”她低下头,心里一阵懊悔,但很快又抬起眼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问:“可是这次不一样吧?顾时叙那天脸色很差,我怕他真生气了,赶我走怎么办?”
赵姨冷哼了一声:“那也是你活该!”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手中的刀再次发出刺耳的切割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话说得就是你这样的人。好好的让你弄砸了,你说顾队长可怜不?看着你折腾他,心里头得多痛苦。”她甩了一眼杨子晴,随即低下头继续切菜,刀尖擦过菜板的声音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杨子晴低下头,心里一阵愧疚,眼睛扫过厨房一角,心底暗自埋怨:**都怪顾时叙!要是他不那么急功近利,我根本不至于拒绝他……他若能稍微低调一点,我也许能给他个回应。**她想着自己真是犯了大错,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可是她也知道,这次的确是她不对。
她靠在橱柜门边,双手抱胸,左脚的后跟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地板,脑袋开始慢慢转动。过了一会儿,她随手拿起一根萝卜丝塞进嘴里:“那……你说,堡什么汤?”她问得有些不情愿,心里琢磨着如果再这么软下去,自己会不会被当作软弱可欺。
赵姨停下了手中的刀,皱了皱眉:“顾队长喜欢吃什么?”她语气中的疑问让人听得心底有些发毛。
“我……”杨子晴顿了顿,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怎么知道啊……你就不能别这么看我,我难道要成天盯着他吃什么?”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仿佛被赵姨的目光压得喘不过气来。
赵姨却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有些耐人寻味的表情:“不是我问你,你没想过,你自己也不知道,难道还不该知道他想吃什么?你看,你光想着自己,难道不该了解一下顾队长的口味吗?”
“可是我真没想过……”杨子晴心里觉得自己突然变得特别傻,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了解,偏偏从没关注过这个细节。
赵姨叹了口气:“这不是你不想了解,而是你根本没用心去了解。”
杨子晴默默低头,这话像是一把刀,轻轻地刺进了她的心。“你说的对……我这次真的错了。”
赵姨见她低头反省,叹了口气,继续切菜:“算了,反正顾队长的事不能拖,趁着他还没彻底生气,你赶紧给他送个汤。别光顾着嘴巴上的道歉,做点实事才行。送过去,亲手做的汤,他不会不领情的。”
杨子晴抓住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汤?那好,我就做汤。可是,赵姨,你说,他吃什么汤好?”
赵姨一时语塞,顿了顿后苦笑:“这个……我也不知道。”
……
与此同时,基地外的虫蛇之灾已经愈发严重。最初,虫蛇的袭击还仅限于物理上的伤害和视觉上的冲击,给基地的日常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咬伤的人逐渐出现了严重的中毒症状,手脚抽搐,口吐白沫,眼睛充血,从发病到死亡不过短短十多分钟。
短短一天,基地内的死亡人数已经突破百例。人心惶惶,恐慌蔓延。
今天恰好是周末,顾时叙参加完周末例行会议回来,已经是午夜一点多。
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了针对变异虫蛇灾害的应对方针。事实证明,之前用来驱赶虫蛇的五色草对于这些饥饿到发狂甚至疯狂的虫子毒蛇来说,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寻找一种有效的解药和防虫药剂便成为了当务之急。一些医疗机构已经配制出了含有相当成分的雄黄粉,洒在身上和房屋四周可以稍微抵挡一下虫蛇的侵袭。但这种方法的效果并不理想,而且雄黄粉的价格也十分昂贵,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药物供应跟不上,木系异能者就成为了目前最珍贵和最重要的保命资源。现有的中毒者除了由各自所属的区域势力自行消化之外,还有一些没有势力归属的流民。这些人的伤亡情况最为严重,如果不妥善处理,很可能会引发民众暴乱,这对任何一方都是不利的。
会议的最终方案是,基地医疗机构负责治疗总人数的十分之二,江城医疗负责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剩余的七成则由二十多个大小势力分摊治疗。
顾时叙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手中的名单,眉头凝结在一起。如今的十分之一人数不过四五百人,江城医疗以前收治的怪病病人已经基本出院,房间床位还有医护人员都是现成的,即使接纳上千人也不是问题。但是,以后受伤中毒的人数只会不断增加,而且还要兼顾这些人的饮食、保暖等等方面,这都将是巨大的难题。
看来,还得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