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坚强深深吸了口气,道:
“布置得的确是非常的严密了。从各个层面来看,似乎都很难突破了。如果那个盗窃团伙这样都能把名画给偷走的话,那恐怕就只能说她们是外星人了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苏老师说,“可是我的心中始终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不安。我对安防系统很有信心,但是一听到‘画眉’这名字,我又没有信心,内心挺矛盾的。”
陈坚强想了想后,凑近了眼前这位年逾50的苏老师,小声问道:
“苏老师,我就想问一个可能性。”
苏老师皱眉问道:
“什么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用假的名画,替换真的名画放在防弹玻璃柜里?”陈坚强问道。“现在的科技力量很成熟,用一些打印设备,可以制造出和真正的名画高度相似的仿作……”
“不可能的。”苏老师摇了摇头,道,“这次展出的这些名画,里面都是混入了荧光粉,而且所用的颜料,都是画师们自己调配的,市面上的打印机根本没有对应的颜料颜色,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画眉’那样的盗窃团,稍微看两眼就能看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名画鉴定师。除非有画师能够无限接近地画出18幅仿作骗过‘画眉’的眼睛,否则,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复制出一样的画来。”
陈坚强摸了摸下巴,沉声道:
“看来用仿制品掩护名画的思路不太可行啊。”
就在这时,苏老师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道:
“鉴定师团队到了。我们去会一会吧。你们也可以从他们口里获得更多关于名画的知识,对于你们做接下来的安全工作也有帮助。”
“也行吧。”陈坚强没有拒绝。
众人离开了伊丽莎白展览馆的屋顶,回到了展览馆的大门口。
在展馆门口,陈坚强看到了四名受邀前来的鉴定师,三男一女。其中三人单看容貌,年龄显然都超过了六十岁,有的还佩戴着老花眼镜。而只有一名男子相对较为年轻,看到他的那一刻,陈坚强突然感觉自己的记忆宝库发生了爆炸。
“是他?”陈坚强的心头微微一颤。
四名鉴定师中最年轻的一位男子,穿着黑色的西装,手上佩戴着蓝色的手套。
男子的左耳与太阳穴相连处的皮肤,有一道弯曲的细长疤痕。
乍一看就像是一轮下弦月。
五年前,那个暴雨之夜的画面再次清晰无比地在陈坚强的心头涌现,他突然不顾身旁专案组成员的疑问,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名身形伟岸的鉴定师走去。
“是你?”距离对方还有三米时,陈坚强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到陈坚强,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锐利雪亮的眼瞳中倒映着陈坚强带着欣喜之色的脸。
“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陈警官。”西装男子笑着对陈坚强道,“距离上次见面,转眼间就已经是五年的时光了。”
“是啊。”陈坚强欣喜地说道,“转眼间就五年过去了,不过你的样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啊,哈哈哈。”
“陈警官,您跟汉德老师早就认识?”一旁的苏老师忍不住好奇问道。
“认识认识。”陈坚强连连点头,然后拍了拍,“汉德这家伙可是个高人。他有一双神奇的双手。”
“过奖过奖。”汉德笑了笑。
陈坚强忍不住好奇问汉德道:
“你怎么成了名画鉴定师了?什么时候有的这个职业?”
“我一直就是。绘画和名画鉴定,都算是我的兴趣爱好。”汉德笑笑说,“我也加了不少地区的艺术、书画协会和俱乐部。这次在伊丽莎白展览馆举办的画展,本来我也想前来一睹盛况,得知名画被‘画眉’盗窃团伙盯上的事,我也感到非常遗憾,就跟我在美术协会的朋友提了请求,前来看看。”
陈坚强有些激动地道:
“有你在,这次的盗窃团伙怕是要空手而归咯。”
“陈队,这位先生是什么人啊?”一旁一位留着短发、鼻梁较短的警员忍不住问道。
“小李,还记得五年前的‘顽童’绑架案吗?”陈坚强笑着道,“当时我跟你说过,那天晚上,多亏了一个路过村庄的神秘人物帮了我一把,才让我顺利制服了‘顽童’,救出了人质,只不过当时局里没几个人相信我的话,说是我谦虚了。现在这个神秘人物出现了,就站在你的眼前。”
“啊,就是他?那位神人?”小李再次看向汉德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钦佩。
汉德哈哈一笑,道: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次我只是碰巧路过,碰巧。”
陈坚强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忘记你五年前说过的话,如果我们有缘再见面,你就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汉德笑道:
“没问题,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找个时间,我们可以聊聊。”
“你们这就聊上了?”一旁的苏老师有些疑惑地道。
“毕竟是大师嘛。”陈坚强说道,“我也想会一会。而且,也可以多补一些关于名画方面的知识,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有益处。”
语毕,陈坚强再次转向了汉德,道:
“有空的话,咱们今晚在‘三马街’撸个串,我请客。”
“可以啊。”汉德笑了笑。
在结束了对伊丽莎白展馆安防系统布置情况的检查后,当天深夜,陈坚强约了汉德在温阳市着名的小吃街——三马街会餐。
陈坚强选的是一家露天的大排档,店面看起来极为老旧普通。
“别嫌弃,这里的布置一般。我的嘴可是很刁,我可以跟你保证,这家撸串店,口味是温阳市最顶的,只要吃一回,你就能上瘾。只可惜据说这里过两年就得改成茶室了,那时候你可就吃不到了。”餐桌前,陈坚强对着汉德一对猛吹。“喝酒不?”
汉德笑道:
“我从来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