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听后,整个人瞬间泄了气,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老了很多岁,
“我要你起誓,不论成事与否,都要保证我的孙子安然无恙,
否则,我拼了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让你落了半点好。”
“这是自然,我发誓!那么多谢老国公了,”那人说完,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走后不久,那名唤梅香的头牌果然被绑送到了国公府,老国公直接命人乱棍打死,丢去了乱葬岗。
到了晚上,清虞换了一身夜行衣,带着语默回了清平侯府,
她先去了一趟何姨娘的院落,发现百里正弘果然在这里,就直奔他的书房,
语默负责看守,清虞则点了个火折子,快速翻找起可疑的书信,每一排每一格都不放过,
偏偏找了好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
清虞便顺着房内慢慢找起来,时不时用手敲敲,就连他的内室都没有放过,可还是一无所获,
“小姐,要不你歇歇,奴婢来找。”
语默瞧了瞧天色,想着百里正弘不会来书房了,也跟着找。
“好,”
清虞突然眸光一闪,快步走到百里正弘的书桌前,将桌上的砚台笔架都拿了起来,露出被盖住的那部分桌面,敲了敲,又低头看了看背面,
果然发现桌腿内侧藏了东西,还装了机关,这机关对别人来说费劲,
可师父给清虞找了无数稀奇古怪的书,偏还就知道这个怎么开,
没几息的功夫,清虞已经将暗格里装信件账本的盒子取了出来。
而何姨娘房里的百里正弘,突然心里一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他抬手摸了摸何姨娘凸起的小腹,目光中透着几分慈爱,
“月娘,你好好休息,本侯还有公务要处理,得回书房一趟。”
“哎,老爷,妾这几日总是心慌的睡不好,妾睡不好,我们的孩子就越闹腾,老爷就不能陪陪我们娘俩吗?”
何姨娘急忙拉住他,有些娇嗔,大小姐可说了,不能让他走,
她猜多半是和他的梦话有关,没准大小姐今晚要回来查什么呢,她可不能辜负了大小姐的信任,怎么着也要留住这个死男人,
“月娘,本侯不是日日都来陪你了吗?本侯确实有公务在身,你不要耍脾气,
你若是不舒服,就让春柳春分陪着你就是,府医也在,等公务忙完,本侯立马回来陪你。”百里正弘坚决要走,
“那好吧,那老爷你再喝口安神汤吧,妾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准备的,”
何姨娘见他实在要走,只能尽量拖着。
等百里正弘喝了汤,这才出了何姨娘的院门,
却不想吕姨娘正好就在外面,
“侯爷,院内有妾亲手酿的桂花酿,侯爷可愿意进去品尝一二?”
吕姨娘一改往日对他的冷淡,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配上一身桃红的衣裙,百里正弘哪里还想得起什么公务?
“自然,本侯许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快回房,别着凉了。”
百里正弘顺势拉起了吕姨娘的手,吕姨娘身体微僵,心里膈应又嫌弃,也不知道何姨娘是怎么忍下来的?
可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装作害羞的低下了头…
“姨娘,吕姨娘将老爷留下了。”
春柳本想悄悄尾随,随机应变,看见吕姨娘将人留下,赶紧跑了回来。
“那就好,就是可惜吕姐姐了,她只怕要膈应的几天都吃不好饭了,”
何姨娘想想就开心,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天天对着百里正弘演吧,
书房这边,清虞将里面所有的信件都取了出来,又把空盒子放了回去,确保动过的地方恢复原位,带着语默离开了书房。
路过二房的院落,传来一阵吵闹,清虞想了想,干脆在屋顶偷听,
先是百里清迩委屈的声音,
“四弟,你就不能在府里多住几日,送一送我出嫁吗?我可是你的亲姐姐,”
跟着是卫芳埋怨的指责,
“是啊景泗,你父亲没了官职,你二姐又是侧妃,本来就够委屈的了,你还不留下送送她,这不是让人笑话她吗?”
景泗的声音全是失望,
“父亲,母亲,二姐,如今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苦心算计的结果吗?既然是你们求来的,还怕什么别人笑话?
你们就当我不孝吧,我实在无法接受你们的所作所为,”
百里正扬突然甩了景泗一巴掌,景泗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被打,虽然力道不大,可他也愣了愣神,
百里正扬刚打完就后悔了,却还是摆出一个父亲的威严,
“景泗,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我和你母亲、你姐姐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你竟然不知好歹?
别人也就算了,唯独你不能这样说我们,书院那边我会派人去说,你就安心就在府中,等着送你二姐出嫁,”
“老爷,你再生气也不能对儿子动手啊!”
卫芳心疼地不行,想要上前查看,嘴里喋喋不休,
“景泗,你别怪你父亲,他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这孩子也太过实诚,如今你是这府里最长的男丁,那世子之位就该是你的,”
景泗后退一步,朝三人弯腰行了一礼,眼中闪过悲哀之色,
“儿子不孝,受不起父亲母亲这番苦心,还请父亲母亲不要再打着为儿子好的名义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儿子志不在此,绝不会对侯府世子之位有什么非分之想,
今天天色已晚,不便出城,
明日一早儿子就回书院,日后若是没事,儿子就不回来了,还望父亲母亲,还有二姐,多多保重。”
景泗说完,不顾三人难看的脸色,径直走了出去,
百里清迩跟着追了出去,“四弟!”
清虞正要走,又听见百里正扬说起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怒,
“夫人,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竟然怨怼起我们来了,”
卫芳也失落地叹气,“好了,老爷生自己儿子的气做什么?景泗是个好孩子,说到底还是我们做父母的拖累了他,”
百里正扬像是忆起什么,轻声说道,
“是啊,当初安澜死的时候,就应该找机会把大哥也弄死,
那么如今的清平侯也就不是大哥,而是我了,只可惜当时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