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知道,我早把你送过去,把我亲生女儿换回来了!”杜月梅恨恨地瞪着梁津生。
梁秀蓉惊到脸上都失去了血色,这样说,三妹不是生下来死胎,是被她娘花钱偷换了别人的儿子,三弟……
梁秀蓉望向梁津生,她人虽懦弱,天天被娘和亲弟弟骂。
这会儿却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点。
她深知男孩在一个家庭中的重要性,哪怕宣传语说男女平等,可是大部分人都还是重男轻女的思想。
三弟如果不是被她娘偷换了,他该有疼爱的父母双亲,而不是从小到大一直遭受母亲恶毒的谩骂。
小杂种、野种……
梁秀蓉羞愧无地自容,愤怒地指责母亲:“娘,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秀蓉啊,你娘她就是个黑心肝!你大姐被你娘卖到穷沟里去给瘫子做媳妇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唉,秀英多俊的一个好姑娘,当年好多外村小伙子跑到咱村口来看人。”
大伙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杜月梅为人处世差,张口闭口吹嘘自己是城里人,父母姐妹和弟弟在城里吃香喝辣的,嘴巴都快翘上天了。
但没想到她能干出比卖女儿更丧尽天良的事!
眼看群情激愤,梁泽生意识到不好。
万一村里人又来瞎掺和,把二姐和张家的亲事搅黄了怎么办。
当年他娘掏了两百块,托大伯找人帮忙推荐进了高中。
明明大姐是自愿嫁人的,村里这帮人见不得他好,到处搅舌根。
逢人就说他娘为了他能上高中,收了一百六十八块彩礼钱,把大姐卖给瘫子。
梁泽生高中只读了半个学期,就读不下去了。
同学们全都瞧不起他,不跟他说话,孤立他,欺负他。
回到家,大伯安排他当记分员。
当了两个月,村里这帮不识字的文盲偏说他干不得好,老给人登记错工分,不让他当记分员了。
他堂堂一个初中生,怎么可能写错!
村里人就欺负他没爹,家里穷,见不得他好。
梁泽生不想呆在农村了。
他要去城里当工人!
像二堂哥梁浚生一样,娶个家里有钱又有势的干部千金。
梁泽生急急忙忙去把她娘给拉开,“别打了,别打了,娘,你快跟大家伙好好解释吧!”
听着大伙的指责,杜月梅瞧着势头不对,立马翻脸。
“你们胡吣些啥呢!我哪可能会花两百块去买别人的儿子回来养。”
邻居反驳她:“杜月梅你自己刚才亲口承认的……”
“你听岔了,我可没有承认说是花两百块偷换了别人的儿子。再说了,这狐媚子的话,哪能信啊。”
杜月梅指着地上掀翻的桌子,卖惨:“你们看,这死狐媚子今天故意来找茬,先把我家桌子给掀翻了,又扇了我一个大嘴巴子。”
“胡扯,小司知青斯斯文文的,哪可能掀得动桌子?”邻居鄙夷道:“肯定就是你自己推的,赖到她头上。”
杜月梅哽住,咬紧牙关。
既然说实话没人信,那她就说假话。
杜月梅。脸皮厚得很,黑的也能强行说成白的。
“你们听我说啊,我当年不是连生两个女儿吗,公婆非常不喜。婆婆明着跟我说,如果我第三个生的又是女儿,就让我和建伟离婚。”
“我肚子不争气,老三生下来又是个女儿。我要是被赶回娘家,哪还有脸活路啊,逼不得已,只好把老三送人了。
收养我家老三的那户人家是外地的,跟我断了联系。今天狗杂种带着他狐媚子媳妇上门来找事,我就以为是我家老三的养父母找来了。
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把老三送人了,再苦再穷我也不应该丢了亲生女儿,把外面的野种捡回来养。”
杜月梅捶胸顿足,涕泪不断地倾诉着自己不幸的遭遇,博取同情。
看热闹里面有过同样遭遇的女人,表情有所松动,生出了怜悯。
连生三个女儿,在婆家的地位,那是连猪狗都不如。
纷纷出言同情她。
局势看着就要逆转,处于劣势的杜月梅渐渐占据上风,收拢人心。
梁津生幽幽道:“大姐嫁瘫子,二姐马上又要嫁给傻子,幸好三姐是送人了,不然留在家里,你是不是要让她嫁给哑巴或者聋子?”
听到这话,原本同情杜月梅的女人们再度愤怒了,杜月梅可不值得同情。
“唉哟,还好是送人了!”
“可不是嘛,做她女儿太惨了。”
“啥?秀蓉要给傻子?哪个傻子啊?”有人捕捉到重点,追问梁津生。
杜月梅气得面容狰狞扭曲,眼球都快要瞪出来了!
娴熟地破口大骂:“呸!梁津生你个狗杂种,你亲娘是个臭婊子,跟外面的人偷情生下你,不想养,把你丢来野地里。老娘当初就不应该手贱,把你捡回家,就该让你饿死在野地里,让豺狗把你叼去吃了!”
这些话,梁津生过去听了无数遍,以前他会为此伤心,现在不会了。
梁津生沉声质问:“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亲娘到底是谁?!”
杜月梅继续拿以前的理由搪塞他。
“你个狗杂种,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眼里心里始终挂念着你那个臭婊子亲娘。
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了,你臭婊子亲娘早让你亲爹打死了,你亲爹也吃枪子没了。
你就是个克父克母的丧门星!我家建伟就是被你害死的!”
司遥验证了自己做的梦都是真的,见这老虔婆翻脸否认,再也忍不住了,霎时将系统劝诫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呵呵,杜月梅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现在就去报案,你干了违法犯罪的事,肯定逃不过公安的法眼……”
“司遥同志,梁津生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你那么维护他!”
梁泽生听到她说要报案,急忙打断她:
“你一个大城市里来的知青,文化水平又高,怎么那么想不开,嫁给梁津生这个无恶不作的混混,一天好日子没过上,瘦得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跑。”
他直勾勾地盯着人瞧,就差没直说,你要是嫁给我多好。
杜月梅了解亲儿子的那点心思,小杂种娶的知青媳妇司遥是个狐媚子,长得妖里妖气,身段又勾人,男人见了她就走不动路。
她亲儿子善良老实,差点也被她勾走了,去年就经常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给狐媚子。
被梁津生那狗杂种发现,狠狠打了一顿,脸都打肿了,养了七八天才痊愈。
杜月梅心疼坏了,打那之后,亲儿子被她管得非常严,就怕亲儿子再被狐媚子给勾走了。
因此,她听到儿子说的话,当即诋毁司遥。
“她能跟梁津生这狗杂种去滚野地,就不是个好姑娘!狐媚子一个,成天就会勾人,跟狗杂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