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椿无奈:“嘁,给你给你,我还不稀得喝了呢”
韩子毅闻言笑起来,又摸小孩似得摸了摸龙椿的脑袋,笑道。
“谢谢大姐姐”
龙椿哼的一声。
“等你好了的吧,看我怎么治你”
项漪澜坐在沙发对面,无声看着亲昵的两人。
此刻他怀中还揣着一小盒爱心形状的巧克力,那是他特意拜托母亲跨洋带来的。
巧克力的含糖量,一向都是零嘴界的翘楚。
项漪澜轻笑一声,压住舌下的一点苦涩,又对龙椿道。
“龙老板,你还没跟我介绍这位先生呢”
龙椿端过茶杯一笑。
“噢,我忘了,这位就是从南京往西安发电报那位,我前夫,韩子毅,韩就是那个韩,子毅就是......”
龙椿的话还没说完,韩子毅就伸手到了项漪澜面前。
他微笑道:“你好项先生,我叫韩子毅,梅妻鹤子的子,毅然决然的毅,我和龙椿感情一直很好,当初离婚只是无奈之举,咱们通过电报的,我想你肯定还记得”
龙椿闻言只以为韩子毅所说的电报,是自己发给他的那些,故而也没起疑。
可这番话落在项漪澜耳朵里,那宣示主权的意味可就太明显了。
项漪澜不动声色的一笑,从容握住了韩子毅伸来的手。
“当然记得,只是婚姻里的无奈之举无非是一方强势一方妥协,我个人倒不大看得上这种做派,倘或有一天我娶了妻子,我想不论出于何种无奈,我都不会放开我妻子的手,转而去照顾另一个女人的,我母亲常告诫我,不忠就是不忠,对己不忠,对人不忠,都是小人行径,不可取的”
项漪澜这番话很有些挑衅的意味。
龙椿即便是不大懂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从何而来,却也听出了一种微妙的不对劲。
龙椿挠挠头。
“我和怀郁离婚是因为他要留在南京做卧底,不然也搞不到那么多南京的情报,你不也说他的情报很有用么?我其实不介意他娶别人的,你不要替我报不平”
项漪澜不屑一笑。
“陆副委员势强时,韩司令就来到了南京,陆副委员势微时,韩司令又功成身退,倒不是项某多心,只是如果眼下蒋委员长的女儿待嫁,又看上了韩司令,只怕韩司令还是要舍小家而为大义,再去倒插门一回吧”
这话足够刻薄,韩子毅听得清楚明白。
恍惚间,韩子毅看着项漪澜一笑。
他笑自己刚才居然还高看这厮一眼,拿他当个成年人来对垒。
眼下想想,其实不必。
项漪澜骨子里就是傲的,他是真正的富家公子,清高脾性。
他是看不上靠女人上位的韩子毅的,即便韩子毅的情报是那么的有价值。
项漪澜自幼未曾苦过,所得到的一切美好皆是来自正规途径。
他的好样貌,好家境皆是父母给予,而好文采,好口才则靠自身努力。
项漪澜这一生都是体体面面,坦坦荡荡的。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高学者,理想青年。
他根本就不会懂得,什么叫做千疮百孔的人生,什么叫做万般无奈的选择。
他活在阳光之下,所见争斗与血肉,也不过是明晃晃的正邪相斗。
其间没有丝毫模糊灰暗,只有楚河汉界。
想到这里,韩子毅忽然就不想和这家伙争辩了。
他完完全全能理解项漪澜的清高倨傲和幼稚,因为他从前就是这样的人。
而项漪澜方才的一番话,也不过是气不过自己一个精英人物,居然输给了一个靠裙带上位的男人罢了。
末了,韩子毅轻叹了一息,一点儿也懒得和这没长大的家伙计较了。
“项先生,希望你终其一生都能保有这份纯真心境,倘若到死也不屑蝇营狗苟,那不管你日后能不能青史留名,我都只当你是个伟人”
项漪澜没想到韩子毅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话看着像是夸他,可再细想,又好似是在贬损他幼稚。
项漪澜这厢刚想开口驳斥,龙椿那里就甩出了一本支票薄,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脸上。
龙椿脸色黑了下来。
她目不斜视的盯着项漪澜,嘴里却对韩子毅道。
“你出去给我买两碗麻油馄饨来”
韩子毅看着龙椿的脸色,深知她是脾气上来了。
为安全计,韩子毅觉得自己还是听话比较好。
去买馄饨之前,韩子毅又不放心的对龙椿道。
“不要动手,我没觉得委屈”
龙椿闻言没说话,仍一瞬不瞬的盯着项漪澜。
一分钟后,刚走出房门的韩子毅就听见了病房里的惨叫。
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只庆幸这里是医院。
只要救治得当,项漪澜应当是不会......被打死的吧?
病房里,龙椿抡圆了拳头往项漪澜脸上招呼。
项漪澜这厢也挨打挨出了经验,他死死护住自己的头脸,还见缝插针的道。
“你根本就是让这个男人勾了魂了!他给你戴了绿帽子你都不打他!反倒来打我!”
龙椿闻言只是不屑,更加不愿解释。
她只伸手掐住项漪澜的脖子,逼着他松开捂在脸上的手,转而去扒拉她掐着他脖子的手。
项漪澜知道龙椿手狠,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狠。
他用手死死扣住龙椿的锁他喉的手,憋红着一张脸道。
“你......你......我哪里比不上这么个......吃软饭的......我......你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龙椿哼了一声,见项漪澜快要窒息了,便瞬间抽手,又双拳齐下的砸在了他的两个眼窝上。
这一次,项漪澜被物理意义上的打哭了。
龙椿见状觉得差不多了,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只留项漪澜一个人躺在地上捂着眼睛哭。
龙椿起身后,背对着项漪澜道。
“你喜欢我,可以,我谢谢你高看我一眼”
“但你喜欢我,不代表你就可以伤害我喜欢的人,他做了什么事,有没有给我戴绿帽,那是我跟他的事,我气他恼他,我们俩会关起房门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