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香草。”坐在香草身后的杨大嫂,见香草半天都没反应,便轻轻伸出手,摇了摇她。
香草这才猛地回过神,转过头,一脸无辜地望向杨大嫂。
“刚刚九月跟你说话呢。”杨大嫂赶忙提醒道。
“啊,东家对不起,我刚刚没听到。”
香草一下子着急起来,话语里满是歉意。她跟着迎春他们,也叫赵九月东家。
自从知道迎春他们是赵九月家里的丫鬟后,香草就总想着和他们亲近些,自觉把自己和迎春、初夏归为一类人。
赵九月倒没把这称呼放心上,耐心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问道:“你要是实在着急,咱们现在就可以试着靠近些。不过我看他们有人一直留意着咱们,还有人都把弓箭上弦了,估计是在防备呢。”
“不必了,东家,知道亲人就在眼前,我就不那么心急了,等到正午吧。那时候大家都得停下来做饭,找人也方便些。”香草轻声细语地说道。
“哦,你就这么确定这就是你说的靠山村村民?”赵九月不禁有些好奇,毕竟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弄错了,那可就空欢喜一场了。
“我确定,因为我认出来了。”香草用力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笃定。
赵九月诧异地看着香草。虽说追上了靠山村的人,可彼此相隔至少有300米远,这么远的距离,普通人哪能看清长相?
“难不成这香草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有鹰眼之类的异能?”赵九月心里暗自猜测。
就在这时,香草伸手指向前方,说道:“东家请看,那个在半坡上骑着毛驴的,就是老村长,他正在往咱们这边看呢。我认得他骑的那只毛驴,那毛驴是白屁股,我小时候也骑过。听村长爷爷说,白屁股是一种病,但被他治好了。”
赵九月……
害她琢磨半天,敢情人家不是认人,而是认驴。
就这样,赵九月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跟在靠山村村民后面。这可把那些村民弄得紧张兮兮的。
“老村长,对方没什么别的举动,就是一直跟着咱们。不过他们所有人都骑着马,估计是大户人家。”有村民赶忙向老村长汇报。
老村长点了点头,沉稳地说:“嗯,男女老幼都有,估计也是和咱们一样逃荒的。人数不多,应该对咱们没什么威胁。不过还是得防备着点,对方要是敢靠近百米之内,就放箭警告。要是他们一直保持这个距离跟着,那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一直到中午,靠山村的人走到一处稍微宽阔些的地方,便都停下来做饭。
赵九月见状,也让大家停下做饭,然后对香草说道:“走吧,我带着你先去找到你们村长。”
“九月,我和你们一起吧!”林冲满脸担忧地说道。
“林大哥不必了,那些村民对咱们防备得厉害,甚至有的人一直弓箭上弦。我和香草两个弱女子过去,才不会引起误会。”赵九月耐心解释道。
“那,好吧,一切小心。”林冲虽有担忧,但还是嘱咐道。
赵九月点点头,带着香草一起朝着靠山村的队伍走去。
这边的村民见两个弱女子走来,倒也没太紧张,甚至有些男人开始指指点点,眼睛里直放光。
人群中,已经有人快步朝着老村长的方向跑去,应该是去通报情况了。
“我的天,好水灵的女人。”
“这,天呐,这女人长得像仙女一样。”
“她朝我走来了。”
“做什么白日梦呢,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肯定是来找村长有事的。”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跑来找咱们这些泥腿子干啥?”
“说不定是看着咱们人多,想要得到咱们的保护呢。”
“人家大户人家都有护卫的,看人家骑着高头大马,就知道那些护卫肯定不简单,哪需要咱们这些人保护。”
“另外一个也漂亮,哎呦喂,一个大美女,一个小美女。”
“我喜欢大的。”
“我也喜欢大的。”
……
就在赵九月和香草接近100米的时候,“咻咻咻”,三只箭矢直直地插在了前方不远处的泥土之上。
紧接着,一个满头白发,骑着毛驴的老者和几个壮汉一起,朝着这边快速跑来。
“这位夫人有礼了,不知道两位到来所为何事。”
老村长目光敏锐,直接锁定了赵九月。很显然,老村长已经看出了赵九月才是做主的,而且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处子之身,所以叫她夫人,说不定连她生过孩子都瞧出来了。
赵九月心里明白其中缘由,暗自咬牙切齿,“老不正经,男人研究妇科都是不安好心,整天就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怕你装作不知道,叫一声姑娘也行啊。”
本来对这老村长印象还不错,可就这一瞬间,赵九月对老村长的印象一下子下滑了好几个点。不过她还是勉强挤出笑容,说道:“老先生,有礼了。”
“在下赵九月,我身边这位叫香草,之所以过来,是因为香草寻亲。”
“香草?”
老村长猛地转过头,仔细打量着香草,“你是,赵家大丫头?”
香草眼眶瞬间红了,“扑通”一声,就跪在老村长面前,“村长爷爷,是我是我,我是香草呀!”
“真的是你!”
老村长先是震惊了一瞬,随后赶紧伸手去扶香草,“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香草却“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村长爷爷,谢谢你这些年一直照顾我们家,我听娘亲说过,要不是你的话,我们这个家早就散了,谢谢你!”
老村长强行把香草拉了起来,“好孩子,惭愧啊,你们家我没有照看好,有负你爷爷所托啊!”老村长说着,眼眶也红了,看着香草,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是香草的爷爷,香草的爷爷是老村长为数不多的酒友。
因为懂些医术皮毛,曾想拜老村长为师,不过被老村长拒绝了。可两人不仅没结仇,反而成了忘年之交。
老村长其实一直把香草的爷爷当自己晚辈看待,自从他去世后,老村长对香草一家就格外照顾。
可香草的父亲染上赌瘾后,一次次触碰老村长的底线,让老村长失望透顶,对他们一家的关注也就少了。
后来,香草的父亲因为赌博被人打死,老村长怒其不争,之后还想办法要把香草从大户人家赎回来,可没成功。
而且,这事就老村长自己上心,香草的母亲对赎回香草没多大想法。
这位可怜又可恨的妇人,一门心思就想替香草的父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