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钰附和道:“沈宁宁说的没错,太子喜欢谁不是你能控制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将他的过错揽在你自己身上。”
他淬了一口:“要小爷说这李家老小都不是啥好东西。”
“不就是一个太子吗,你放心,这件事小爷管定了。”
“要不是萧氏一族背后支持,他哪能坐稳这个太子之位,回头小爷就让几个叔伯参他一本,看他还敢不敢做这等强关她人未婚夫,强抢民女的事。”
“这个赌约你就当从未有过,也别有什么负担,太子敢再找你麻烦,我们帮你挡回去。”
听完他义愤填膺的一席话,姜芷心中郁气散了不少。
红着眼眶道:“谢谢你们。”
“你也别谢了,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人怎么受得住。”沈宁扭头就让人端了粥进来。
姜芷没拒绝,当着两人的面将一碗粥都吃完了。
“你的手,没事吧?”沈宁迟疑了一下问。
她摇摇头,眼帘微垂,苦笑:“就是以后不能再弹琴了。”她长舒一口气,竟是无比释然:“如此也好,我本也没打算以后再弹琴,就让一切止于这双手了。”
沈宁眉头紧锁,眸色微深道:“是太子逼你弹了一夜琴?”
“也不算是。”她解释:“他只让我弹那日在桃林那首曲子,是我自己不愿停下,一直弹到了天亮。”
她这样做,不过是想告诉外人,她和太子虽独处一夜,却什么都没做。
只是单纯的弹了一夜琴而已。
她想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做无声的抗争。
看她情绪好转,沈宁和萧鹤钰便没再打扰,待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萧鹤钰回了府,沈宁则是去了大理寺,刚好遇上从牢中被放出来的陆允昭。
以及下早朝到大理寺上值的谢砚卿。
她隔许远就听到陆允昭与谢砚卿的对话。
且听内容陆允昭已经知晓了姜芷在太子府待了一宿的事。
她大步流星走上前:“她为你不惜求到了太子面前,你呢?”
听到她声音,陆允昭两人齐齐看了过来。
“阿宁。”谢砚卿面向她。
沈宁看也未看他,对上陆允昭视线:“陆公子,现在外界都传阿芷和太子不清不楚,你怎么看?”
她并未一上来就说这是姜芷和太子的赌约,也是想借此时机看一看陆允昭此人是否真的可靠。
她目光凌冽,陆允昭却无半分闪躲。
坚定的回了五字:“陆某,用心看。”
不等她说话,他颔首揖了一礼。
“阿芷品性高洁,陆某此生早已认定她是我妻,便会无条件信任她。”
“外界如何说,都不会影响我对她丝毫的情意。”
沈宁微微挑眉,见他回答得如此干脆果决,心中对他好感增添了几分。
“话虽如此,可这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如今外界都传阿芷主动勾引太子,意图攀附皇室。你要是还娶她,就不担心会对你声誉有所影响?”
陆允昭眉头微拧,神情沉了几分:“公主,你与阿芷是知己好友,难道连你都不信她?她要真是那种人,当初就不会选择与陆某定亲。”
“陆某虽自小苦读圣贤书,但并非是思想迂腐守旧之人。”
“在我看来,感情一事,贵在相知相惜,而非人云亦云。阿芷的为人,我在相处中早已了解透彻。”
“她坚韧果敢,心怀壮志,绝非是那种为了攀附高枝就做出这等不堪之事的女子。无论外界如何看待她,陆某对她之心,矢志不移。”
沈宁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唇角微扬:“这话你留着去跟她自己说吧。”
陆允昭怔了一瞬。
“还站着做什么?她为你茶饭不思了两天两夜,昨夜还在太子府上弹了一宿琴,双手都废了,你不该去看望她一下?”
闻言陆允昭脸色一白:“什么?她双手废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宁:“我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自己去姜家一看便知。”
她都提醒到这儿了。
但凡陆允昭有点脑子,都不会再怀疑姜芷和太子有什么了吧?
“谢大人,公主,那陆某便先告辞了。”他对着两人施了一礼就形色匆匆离去。
被晾了老半天的谢砚卿凑到沈宁面前,掰过她脑袋面向自己:“还看,人走了。”
沈宁拍打他手:“知道了,松开。”
被打他也不恼,拉着人就往署房走:“来了就陪我处理一会儿公务再走。”
沈宁任他拉着进了署房:“是太子下令放了陆允昭?”
“他才不会那么好心。”谢砚卿搬了把椅子放公案旁,示意她坐:“我写信给了萧氏族中几位大人,信中言明太子所作所为的利弊。涉及自身利益,他们自是马不停蹄便将这事捅到了圣上面前,今早圣上将太子怒斥了一通,之后就下令大理寺将陆允昭放了。”
沈宁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懂利用人。”
难怪昨日他说他不能出手,不代表别人不行。
太子是萧氏一族扶持上去的。
若是这个节骨眼上靖穆帝两脚一蹬,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帝。
关键时候,萧氏一族岂会让他做出半点德行有亏的事?
谢砚卿扬唇,将她大拇指连同整只手拢进掌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子借萧氏一族的势稳固太子之位,自然也要受制于萧氏一族。将来他若登位,少不了要打压萧氏一族,这锅浑水,只怕会越来越浊,永无止息。”
沈宁就着手被他抓住姿势坐到他腿上,伸出纤长指尖抚了抚他肩上垂落墨发:“管他打压谁,你马上就是凌王女婿了,就意味着和萧氏一族没什么干系了,他要敢动你,就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谢砚卿展臂将她搂紧,在她额头亲了亲,蹭着她脑袋压低嗓音道:“还是阿宁疼我。”
沈宁怕有人闯进来看到,手推他:“行了,你赶紧处理公务吧,我先回去了。”
他微挑眉,将人箍紧:“你回去也没事做,留下再陪我一会儿。”
“谁说我没事做?”沈宁反驳。
他拢眉,望着她姝丽明艳五官目光带着探究:“你有什么要紧事要做?”
勾住他脖子,在他眉心一点,她故意打哑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