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执见魏熙平如此激动,急忙出声安抚:“魏少卿,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不能帮您,是因为你还能继续照顾魏娘子。”
魏熙平愣了一下,然后道:“但是......但是我现在乃是戴罪之身,如何能继续照顾她呢?或者说......韩少卿,你是有办法帮我洗刷冤屈?”
“自然如此。”韩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章询招手道:“把印泥和纸拿来吧。”
章询迅速将印泥和纸递到韩执手中。韩执接过,看向魏熙平,道:“魏少卿,这是用来采集您指纹的,它将成为给您洗刷冤屈的关键证物。”
魏熙平满脸疑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又抬眸望向韩执:“指纹?这是何物?这与洗刷我的冤屈有何关联?”
韩执笑着把印泥和纸张放到了他的面前,解释道:“这个指纹呢,就是每个人手指上独一无二的纹路,就如同人的脸,世上没有两个人的指纹是完全相同的。”
“我们日常触摸物品时,手指上的油脂、汗液会在物品表面留下指纹痕迹。”
“也就是说,只要你摸过那些个赝品,那么就代表欺瞒官家的事是坐实了的。但如果没有,至少能保证你是清白的。”
韩执边说边拿起魏熙平的手指,轻轻蘸上印泥,小心翼翼地按在纸上,留下清晰的指纹印。
而魏熙平此时一脸不可思议,道:“如此神奇,若是真能凭借这指纹还我清白,我魏熙平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韩执笑得更开了,道:“你我两家是故交,魏娘子又是高内的学生,说这种话就见外了。不过嘛......我倒是真有一个事情,如果我证明你是清白的,就请帮我决定一件事。”
魏熙平微微一怔,眼中满是疑惑,忙问道:“韩少卿但说无妨,只要我魏熙平能做到,定当全力以赴。”
“就是吧......”韩执此时有些支吾,感觉第一次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就是,魏娘子长大后得嫁人吧?”
魏熙平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道:“韩少卿说的,可是周熙周郎君?”
韩执愣了一下,道:“魏少卿知道他?”
魏熙平点点头,道:“昨日家中新送来了一个钧窑花瓶,点明送给玉汝。而玉汝又是护着一个兔子木雕回来的。我又不是她母亲,自然是帮着她。”
“昨日这么一问,才知道是周少卿家的郎君。她对周郎君送的东西,也是千般呵护、万般喜爱,怎能不知呢?”
“魏少卿是个聪明人,”韩执笑了笑,道:“只是......婚姻一事儿,也不能全部由我们做主吧,也得问问魏娘子的意见。”
“最后的最后,就是无论魏少卿以后要去哪里,千千万万别让魏娘子嫁给任何一个姓曾的。我的要求就是这些,不知魏少卿可否同意?”
魏熙平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韩少卿,为何对姓曾的如此忌讳?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
韩执摆摆手,道:“隐情倒是没有,就单纯地别让姓曾的碰咱们魏娘子,就是这样。”
魏熙平虽仍满心疑惑,但见韩执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追问,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说:“既然韩少卿如此坚持,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断然不会让玉汝与姓曾的有任何瓜葛,也回绝一切曾家的提亲。”
韩执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如此便好。等这案子了结,咱们再好好商量孩子们的事。现在,还是先集中精力把你的冤屈洗清。”
章询此时就走过来,道:“韩少卿,不宜久留。您与魏少卿有渊源,此时应避嫌为主。”
韩执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章询所言有理。他看向魏熙平,道:“魏少卿,你且安心在此,我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魏熙平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感激,拱手说道:“韩少卿,一切就拜托你了。”
交代完,韩执刚刚拉开脚步,想离开。但是此时魏熙平又喊住了他,道:“韩少卿请留步。”
韩执顿住动作,回过身。魏熙平便是说:“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就是这段时间,玉汝还不知道我被关押的事情,让她母亲照顾,我也不大放心,可否让她先在贵府暂住几日?待到我真的能离开了,再亲自去接她回来。”
韩执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好,魏少卿且放心便是。”
......
下午申时,韩执还是照例下值回家,他回到了家里。
此时正巧遇到魏玩抱着书和兔子木雕出来,看到了韩执后,还脆生生的问候了一句:“韩官人万福。”
韩执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此时苏轸也出来了。韩执连忙取出大肉包子,撕掉一层皮,递给了苏轸,道:“新鲜的大肉包子,嘿嘿。”
“有劳官人挂念了。”苏轸微微笑着,接过了大肉包子。
然后韩执此时就问小可爱道:“魏娘子,你愿意在我们这里住上几日吗?”
魏玩愣了一下,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为何呀?玉汝要回去的,不然怕是要被家里人说的。”
“不必担心,”韩执笑着把她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她面对了家门,解释道:“其实是你家大人的意思,说让你来我们家,开开心心玩一段时间。”
魏玩听了韩执的话,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书和兔子木雕,小声问道:“韩官人,是不是我大人出什么事了?”
“他为什么突然让玉汝来您府上住,还说要玉汝开开心心玩一段时间,大人他从来不会这样说的。而且,母亲也不会允许的。”
韩执看着魏玩单纯又忧虑的模样,心中一阵不忍,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先隐瞒魏熙平被关押的实情,只是、说道:“玉汝姑娘,你爹爹最近公务繁忙,怕照顾不好你。”
“又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寂寞,所以才拜托我让你在我府上住些日子。你放心,等你大人忙完这阵,就会来接你回家。”
魏玩咬了咬嘴唇,显然对这个解释还心存疑虑。但她向来乖巧懂事,见韩执如此说,也不好再多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是大人的意思,那玉汝就听大人的,在韩官人府上叨扰几日,还望韩官人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