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她是谁,竟敢随我兄长前去劫人?!”陈阿娇的情绪由震惊转为愤怒,她在原地来回踱步,双手扶额,口中念念有词,“这下糟了...她既在你手中,阿治定然会要你将人交出来...”
“她与阿治是何关系?今日清晨你对三公主所言又是何意?”韩嫣止住她,无奈地叹息一声,“莫要再晃了,你晃得我头晕...”
陈阿娇面色沉沉,她紧紧抓住韩嫣的手,焦急地问道:“金俗现在人何处?你将她藏匿在哪?”
“你兄长说越远越好,我便派人将她送往远了些…此时,她应已南下至南阳,我依你兄长之命,在江都与会稽交界之处寻得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届时自会有人接应她...”
“阿治此次并无带你远行之意,你不如此刻先离开长安,待他走后,你再回来?”陈阿娇言罢,便将他往府外推去...
韩嫣却不肯依从,站直身子,垂眸扫过她微微泛红的面庞,语气懒散道:“我为何要走?你昨日带阿治去揭水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就是为了方便陈蟜行事!啧...昨夜...你应去揭水凌看看,那场面可是相当壮观...”
“......”
“陛下已知晓此事...我们静待早朝后会有何风声…”
“......”
“太子妃,好一招声东击西,连阿治,你也敢欺骗...”
陈阿娇的眼眶微微睁大,整个人为之一愣,她千算万算,却独独漏算了韩嫣!
她向他逼近一步,语气低沉,“昨日我带他去揭水凌时,你在何处?”
“在烟雨楼排队给你买五仁月团...”
“……”陈阿娇气息紊乱,她紧紧揪住韩嫣的前襟,宛如一只被激怒的小兽,“所以,你在烟雨楼见到我大哥,便心生狐疑,继而一直尾随于他?!”
“大致如此…主要是你大哥对二公主过于殷勤,事关皇室,我心生好奇…便前去查看了一番…”
“……”陈阿娇顿感全身乏力,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松开韩嫣,不住地摇头,心中似有一团怒火却又无法对韩嫣宣泄,她头痛欲裂,手指轻揉着额角,无可奈何道:“你可知好奇心会害死你!”
“你难道不想知晓你兄长对二公主做了何事?”
“……”
韩嫣将陈阿娇拉近自己,俯身贴近她的耳畔低语,“你兄长与她共饮一壶美酒,不多时她便跌入你兄长怀中…那二公主的酒量,你兄长不知,我与阿治可是领教过的,三大缸酒都不会醉,若非她身子不好…必定是个酒中仙…”
他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的耳垂上,微风携着她的体香撩拨着他的感官,他眼眸微眯,轻勾起薄唇,凑近她,呼出暧昧的气息,“娇娇,你二哥似乎对刘婉情有独钟,但这二公主不简单,有时候,看似极为纯净的女子,实则…若非如此,你阿娘又怎会选择三公主?”
陈阿娇耳根微微泛红,他炽热的呼吸烫得她身子发软,险些摔倒在地,他轻笑一声,搂住她的腰身,大手将她紧紧束缚!
陈阿娇心中一震,他冷峻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挣扎间她抬头瞥见他戏谑的眼眸中倒映出惶恐不安的自己…
他眼神中藏着一丝侵略,很快被他掩下…
陈阿娇看不分明,还未开口呵斥他,他便将她扶稳站定,朝后退了两步…
他无事发生般朝她笑道:“可是为了退婚?”
“是…”
“一女子竟能使阿治应允退婚?莫非你又欲要挟于他?陈阿娇,你仗着他宠溺你,如此肆意挥霍他对你的情意,你可曾想过若此婚未能退成,你当如何自处?!”韩嫣面色微变,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嘲讽,他不死心继而又问道:“这金俗究竟是何人?”
“你还是不知为好…”陈阿娇故意偏过头不看他,不想他声线低哑道:“可我已然涉足其中了…”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这疯子!”陈阿娇有些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下,岂料被他牢牢钳住双手,高举过头顶,按压在墙上!
韩嫣眉头微皱,似在忍耐,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着情绪,字斟句酌地开口,声音暗哑:“若非我出手,陈蟜昨夜恐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那庄子里的人皆是乔装成百姓的死士!距长安不过二十里,区区百余人只为守护此一女子,其身份必定非同小可!你竟还不说!你向来胆大妄为,此番直接与皇后作对,你就如此确信太后能护你周全?!”
他低头见她小脸倔强,仍妄图挣脱他的束缚,他不由地加大手掌的力度,她痛呼出声,抬腿踢他,只可惜这娇小的身躯尚未发育成熟,腿太短,在空气中胡乱扑腾,甚是滑稽…
她边踢边骂:“韩嫣!你放开!我诅咒你,诅咒你!”
“诅咒我什么?”他眉间轻扬,流露出一丝不以为意…
“我诅咒你此生都无法逃离刘治的掌控!”
“呵,那你可真够狠的,你想通了,不愿做那笼中鸟,反倒想将我拉入深渊…”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带着暖意,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以为她又要骂他不得好死了…
“你这骗子!阿治都告诉我了!你还不承认,还想继续诓我!”
他俯下身子,双眸紧紧锁住她粉嫩唇,声音低沉又压抑,“他说什么你就信!自幼便是如此!他说青鸟入海,飞鱼盾地,你对他钦佩不已!陈阿娇,你是猪吗?!我说要你眼见为实!要你不要挑战皇权!你皆当做耳旁风!”
陈阿娇不知为何他脸上会浮现出一丝微挫败感,他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似醋意,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一处,着实令她心惊!
会不会是她的错觉…韩嫣…怎么会…
她不再挣扎,愣愣的看着他,低唤了声,“阿嫣…”
他心中早已风起云涌,目光聚焦在她泛红的手腕处,沉重的叹息一声,他松了对她的钳制,轻执着她的小手,眼眸微动,“我可是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