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孙绍祖?”
贾琮双眼圆睁,满脸的震惊与愤怒,
“姐姐,我在军中这些时日,因接触的人多了,五湖四海的都有,自然也知道孙绍祖是那个世袭大同指挥使。
但更主要的是,我听闻此人骄奢淫逸,‘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冷酷无情,好勇斗狠。
这样的人声名狼藉,多少人家避之不及,所以谁都不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
姐姐,您嫁过去如何能有好日子过?这桩婚事断断不可!”
由于三营多数从当地卫所中抽调兵员,自然而然的就聚集了五湖四海的人,也意味着庞大的八卦网。
南来北往的兵卒们闲暇时最爱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各种消息就在这不经意间四处流传。
关于孙绍祖的恶行,贾琮起初也只当是一个纨绔,并未太过在意,但现在居然还要娶了自家的姐姐!!?
士可忍,孰不可忍!
迎春被贾琮的激烈反应惊得身子一颤,眼中泛起泪光,却强装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三弟,看你模样如此激动,说不定......定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罢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老爷和太太的女儿,定不可能会让我嫁给这样的人的。”
“翁!”
贾琮脑海一阵轰鸣,满脑袋都是回荡着迎春那句话“老爷和太太的女儿”!
“不可信,他们就是这样!”
贾琮气得浑身发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姐姐,这绝不是子虚乌有的事!军中众人皆是这般说,想来不会有假。
那孙绍祖劣迹斑斑,整个京城稍有脸面的人家,哪个不知晓他的恶行?”
贾琮越说越激动,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姐姐,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了!老爷和太太......他们何曾真正为你考虑过?
你虽是贾家的女儿,可他们何时将你放在心上?如
今竟要将你推入火坑,嫁给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绝不允许!”
迎春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脸色愈发苍白,眼中的泪光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低下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三弟,你别说了......我......我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可我能怎么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过是个女子,又能如何反抗?
若是违逆了老爷和太太的意思,那便是大不孝,到时候只怕连这府里也容不下我了......”
贾琮见迎春如此无助,心中更是痛如刀绞。
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快步走到迎春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坚定地说道:
“姐姐,你莫要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嫁给那个孙绍祖!
我这就去找老爷和太太理论,若是他们执意如此,我便去求老太太做主!
总之,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不可!”迎春急切地站起身来,双手抓住贾琮的胳膊,神色紧张。
“三弟,你千万别冲动!若是为了我的事,与老爷太太闹僵,或是气坏了老太太,那......那我岂不是害了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匆匆的的脚步声,紧接着绣橘快速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老远就听到自家姑娘的哭泣了,一进门便看到这姐弟俩这般争吵,甚至迎春都流泪的场景,瞬间有些懵逼,手中端着的茶盘点在原地,不知所措。
“绣橘......”
迎春赶忙抬手抹了抹眼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这茶点送来得正好。”
秀菊回过神来,忙走上前将茶盘放在桌上,看了看贾琮,又看了看迎春,眼神中透着疑惑与关切:
“姑娘,您这是......怎么哭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迎春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方才只是和三爷谈及一些琐事,有些感慨罢了。你先下去吧,没什么事别来打扰。”
绣橘虽满心狐疑,但见迎春不愿多说,也不好多问,只得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待绣橘离开后,贾琮依旧一脸倔强:
“姐姐,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被动等着?无论如何,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迎春拉着贾琮重新坐下,抹了抹眼泪后,拿起茶壶为他倒了杯茶:
“三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在这期间,事情会有转机呢?”
贾琮见到迎春这副模样,顿时洒然一笑,伸手轻轻拭去迎春眼角的泪,说道:
“姐姐,瞧我,光顾着着急,倒让您伤心了。”
他握住迎春的手,拍了拍,“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听姐姐的。”
迎春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神情,尽管这欣慰中还夹杂着深深的忧虑。
“三弟,你能这般想,姐姐便放心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家常琐事,贾琮努力说着一些军中的趣事,试图逗迎春开心,迎春也强颜欢笑地回应着。
不多时,贾琮起身,
“姐姐,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您好好歇着。”
迎春起身相送,叮嘱道:“三弟,好不容易来的休沐,可得好好放松放松,别因为我的事儿多想。”
贾琮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迎春的房间。
一出房门,贾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决然。
“不能仅凭军中听闻就仓促定论,得找个可靠且消息灵通的人再仔细打听打听孙绍祖的底细。”
想到这,贾琮当即灵光一闪,脑海中想到一个人,当下迈开脚步,大步朝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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