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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待君琢玉 >   第57章 布置

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将那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随着美酒入喉,一股热流瞬间传遍全身,使得原本就颇为融洽的气氛更是如同被点燃的篝火一般,越烧越旺。

此时,陆子冈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之色。

只见他轻缓地放下酒杯,然后用一种低沉而又坚定的语气缓缓开口说道:“黄大哥所言极是。只不过,这莫有才竟然仗着乌家的权势,在这天子脚下如此肆意妄为、横行霸道,着实令我看不下去!此次虽说我侥幸得以从困境中脱身而出,但此事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作罢。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惩治一下这个无法无天之人,好让他知晓何为天理国法!”

黄牢头听到这番话之后,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且凝重起来。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周围并无他人之后,方才压低声音对陆子冈说道:“陆大人,有些事情您可能并不清楚。这莫有才平日里固然嚣张跋扈,但那乌家背后所倚仗的势力却万万不可轻视啊!您若是当真想要对其动手,务必要谨慎小心,精心策划一番才行,切不可意气用事、莽撞行事,否则恐怕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祸端呐。”

陆子冈听了黄牢头的劝告,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然而,他那坚毅的目光之中却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紧接着,只听得他用一种略带自信和傲气的口吻轻声说道:“黄大哥尽管放心便是。说到底,那莫有才背后仰仗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厨子罢了,能掀起多大风浪?论及琢玉技艺,这天底下我陆子冈自认为还从未遇到过敌手;但即便是说到厨艺,我陆子冈若是自称第二,想必那些妄图争第一之人也得先好生掂量掂量自身是否具备那个资格吧!”

黄牢头一听这话,赶忙满脸堆笑地应承道:“哎呀,陆大人能有这般想法那可真是太好了!您放心,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黄某的地方,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啊!”说着,他还举起酒杯向陆子冈敬了一杯酒。

两人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酒桌上原本满满当当的菜肴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就连壶里那醇香的美酒也只剩下寥寥几滴了。

这时,陆子冈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黄牢头宽厚的肩膀,微笑着说道:“黄大哥,今日咱们这一聚甚是畅快,但时候不早啦,家中还有娇妻正盼着我早些归去呢。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改日咱们再寻个时间好好相聚一番。”

黄牢头听后,醉眼朦胧地摇晃着身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见他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指着陆子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陆大人竟然也是个怕老婆的主儿啊!不过无妨无妨,既然嫂夫人在家等候,那您赶紧回去吧,我这儿随时恭候您的大驾光临呐!”

陆子冈微微一笑,向黄牢头拱了拱手,便转身迈步走出了这间小小的酒馆。

此时正值午后时分,灿烂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一般倾泻而下,毫不吝啬地洒在了陆子冈那张俊朗的脸庞之上。兴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竟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于是,他脚步踉跄地走到附近一个简陋的茶摊前,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对摊主喊道:“老板,给我来一碗清茶。”

待那碗热气腾腾的清茶端到面前时,陆子冈先是轻抿一口,感受着茶水的清香和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随后闭上眼睛,静静地坐在那里,开始在心中暗暗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

当陆子冈踏入陆府大门时,一股凝重的气氛扑面而来。

只见赵管家早已领着新招募来的众多人员恭敬地守候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

他们整齐划一地站成几排,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

此时,叶芸宣正端庄地端坐在主位之上,那绝美的容颜此刻却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

她那双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洞悉无遗。

陆子冈刚一迈进大厅,便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愣在了原地。

这么多陌生人齐刷刷地站在这里,着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主位上那个熟悉且美丽的身影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温暖和喜悦之情。

只见叶芸宣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发髻高挽,气质高雅脱俗。

她那精致的面容宛如仙子下凡一般,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但此刻,她紧抿双唇,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心情并不怎么愉悦。

陆子冈定了定神,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朝着叶芸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轻声呼唤道:“芸宣,我回来啦!”

可是,叶芸宣对于他的归来似乎毫无反应,依旧目不斜视地审视着下方的人群,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倒是坐在一旁客位上的苏芷璇见状,急得一个劲儿地给陆子冈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想办法哄哄叶芸宣。

陆子冈又怎会不明白苏芷璇的意思呢?其实从进门看到叶芸宣那张紧绷着的脸开始,他心里就已经猜到几分——想必自家这位娇妻此刻正在生闷气呢。

不过,面对这种情况,陆子冈并没有丝毫慌乱之色,而是胸有成竹地继续走向叶芸宣。

待来到近前,陆子冈停下脚步,弯下腰凑到叶芸宣耳边柔声说道:“好芸宣,别生气嘛~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不高兴啦?”

说罢,他还用手轻轻扯了扯叶芸宣的衣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撒娇卖萌的模样。

然而,任凭陆子冈如何讨好示弱,叶芸宣始终不为所动,依旧保持沉默不语,只是偶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哎呀呀,我的好芸宣,为夫真的知道自己错啦!我只是想出去随便逛逛,多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还有当地的风土人情而已,这样以后做事心里才有底,不至于再闯出什么大祸来啊!”陆子冈一脸焦急地极力向叶芸宣解释着,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些许汗珠。

只见叶芸宣轻轻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

那声叹息虽然轻微,但却像重锤一般砸在了陆子冈的心上。

他心里一紧,暗叫不好,不过当他听到叶芸宣叹气时,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她心中的怒气应该已经消去了大半。

这时,叶芸宣抬起头,美眸凝视着陆子冈,缓声道:“夫君,其实妾身并不是因为你外出这件事而生气。只是你出门在外,怎么能独自一人呢?好歹也该带上阿平一起啊!要是途中发生点什么意外状况,身边连个能够及时回来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那可如何是好?”

陆子冈连忙点头应道:“娘子说得极是,都是为夫考虑不周。其实吧,我原本是打算让阿平留在家里跟赵管家一道招募人手的,顺便也能跟着好好学习学习这管家之事。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家将来的发展着想嘛!”说罢,他还心虚地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众人。

在这宽敞明亮的厅堂之中,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那些年轻的丫鬟们一个个低垂着头,肩膀却忍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拼命憋住笑意。

原来,就在刚刚,那位平日里威严庄重的男主人竟然对着温柔婉约的女主人撒起娇来,如此反差萌的场景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然而,与这些年轻丫鬟不同的是,赵掌柜和厨娘等人则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之色。她们心中暗自感叹,这家的主人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啊!

此时,只见叶芸宣优雅地站起身来,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美丽动人。

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好了,好了,夫君呀,你日后可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之人,做事自然会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考量。不过嘛,妾身还是希望你凡事能够多思量几分,切莫让我们整日为你忧心忡忡哟。”

说罢,她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站在一旁的赵管家将新招来的人手都叫上来。

陆子冈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妻子的关心之意。

然后,他稳步走到叶芸宣身旁,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宛如寒星般扫视过厅中的众人,仅仅一瞬间,他的心中便已有了一个初步的评判。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赵管家,语气平静地开口问道:“赵管家,这些人就是经过你精心挑选而来的呢?”

赵管家一听少爷问话,连忙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少爷的话,的确如此呀!这些人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认真考察之后,认为他们无论是品德还是能力方面,那都称得上是出类拔萃,所以才敢把他们招募进咱们府上呢。就比如说这位蔡大娘吧,她以前可是在城里一家颇有名气的大酒楼里当过大厨的哟!那手艺,绝对没得说!还有……”赵管家滔滔不绝地将今天自己所招收人员的各自特点和专长,都详详细细地向陆子冈一一道明。

陆子冈面带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嗯,不错不错,赵管家办事果然让人放心呐!单从这次招人这件事上来看,赵管家您作为咱们府上的管家,可以说是相当称职啦!既然这些人都是由你亲自招来的,那我当然也是信得过你的眼光喽!”

说着,陆子冈突然伸手指向人群中一位面容姣好且看上去颇为精明干练的丫鬟,饶有兴致地问道:“哎,说你呢,对,就是你!你叫啥名字呀?”

那位被陆子冈点名的丫鬟闻言,赶紧快步走上前来,朝着陆子冈福了一福身,然后脆生生地回答道:“回少爷的话,咱们这些被赵管家招进来的人,都已经按照赵管家的吩咐重新起好了名字。小女子如今名叫‘彩云’。”

陆子冈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赵掌管身上,心中暗自思忖着:“嘿,没想到你这老头子还挺有能耐的嘛!居然连给人取名字这种事情都大包大揽下来了!”

然而,这番心思他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紧接着,他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叶芸宣,轻声说道:“芸宣啊,依我之见,这个叫彩云的小姑娘看上去颇为机灵聪慧。要不从今往后就让她跟在你身旁吧,也好有个伴儿。你若是对我不太放心,那不如依旧让阿平跟着我好了,不知这样的安排你意下如何呀?”

叶芸宣听到这话,不禁莞尔一笑。她轻点臻首,柔声回应道:“妾身觉着这般甚好,一切全凭夫君做主就是了。”

得到妻子肯定的答复后,陆子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再次转头面向在场的众人,提高声音朗声说道:“既然大家对此都没有异议,那么从今天起,你们就正式成为我陆府的一员啦!只要各位能够一心一意、忠心不二地为府上效力,尽心尽力办好每一件差事,我陆子冈在此向诸位保证,绝对不会亏待大家分毫!”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齐声应答,表示愿意听从差遣。

他们的脸上无不流露出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和无限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陆府中的光明前景。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突然间,一个身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正是阿平。

他一边奔跑,口中还不停地嘟囔着:“少爷!少爷!不好啦,外面来了好多辆车子呢,上面全部装着上好的家具呢!”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尤其是苏芷璇,她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满脸欢喜地嚷嚷道:“叶姐姐,肯定是咱们之前挑选的那些家具到货啦!快快快,子冈哥哥,你赶紧去瞧瞧我特意给你和叶姐姐挑的那张超级大的床,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哟!”说罢,她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推着陆子冈,直朝府门方向奔去。

而此时的叶芸宣,一听到苏芷璇提到了大床,瞬间羞红了脸颊,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装镇定,在彩云的陪同下,亦步亦趋地朝着府门走去。

毕竟,作为大家闺秀,哪怕心中羞涩万分,表面上也要保持端庄得体。

与此同时,府上其他的下人们听闻夫人购置了大量的新家具,纷纷忙碌起来。

有的赶忙放下手中正在做的活计,有的则一路小跑着冲向府门,都想着能够在搬运家具的时候出一份力,或者帮忙照看一下物品。

不一会儿功夫,陆子冈就这样被苏芷璇连拉带拽地带到了府门前。

抬眼望去,只见门口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的马车,一辆挨着一辆,场面颇为壮观。

车夫们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他们动作娴熟地将一件件精美的家具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卸下来。

这些家具无一不是雕工精细、材质上乘之作,每件都散发出一股淡雅的木质香气,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单是远远看着,便能感受到它们的品质非凡,显然都是经过主人精心挑选出来的上等佳品。

陆子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些精美的家具,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那副惊呆的模样,活脱脱像个看到新奇事物的孩童。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天哪!瞧瞧这些家具,不仅有舒适的大床、精美的桌子和椅子,就连厨房里那些锅碗瓢盆之类的零碎物件,她竟然全都一股脑儿地给买回来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古灵精怪的苏芷璇教唆芸宣买下这么一大堆东西的。哎呀,我的银子就这样如流水般花出去啦!”

此时,叶芸宣注意到了陆子冈那惊讶不已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夫君,你看这些家具是不是买得多了一些呢?我……我也是听了芷璇妹妹的话才……”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微微低了下去,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陆子冈回过神来,察觉到了叶芸宣的不安,连忙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安慰道:“哈哈,夫人莫要担忧,其实这些家具也不算太多啦。只要咱们好好规划一番,每一件都能够派上用场,绝对不会浪费的。”

说着,他还伸手轻轻拍了拍叶芸宣的肩膀,表示自己并没有真的生气。

只见叶芸宣微微垂首,双颊微红,略带羞涩地轻声说道:“我就知道这次买的东西可能稍微多了一些呢。当时呀,我还特意跟芷璇讲过不必购置如此之多,以后慢慢添置也是可以的嘛。可谁知那小妮子却振振有词地说,买得多能享受更多优惠呢,况且夫君你新雇佣了不少下人,这些物品定然都能用得上的哟。被她这么一劝,我想想倒也觉着挺有几分道理的啦。再者说,咱们家里本来就缺少很多实用的物件儿,所以最后我才决定多采购了一些回来。”

说到此处,叶芸宣不禁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地望向陆子冈,神情间流露出些许难为情之色。

而陆子冈见爱妻这般模样,赶忙温柔地安慰道:“哎呀,我的好娘子,切莫为此事忧心忡忡啦,为夫哪有责怪于你的意思呀?我不过就是想说,既然已经把这些东西都置办回来了,那可得好生规划整理一番才行呐。”

言罢,他便转头看向一旁恭立着的赵管家,微笑着吩咐道:“老赵啊!咱家这座宅院可是有着前、中、后三进院落呢。后院自然是我与夫人起居之所;至于中院嘛,你得赶紧给大伙寻摸几处合适的住所安置下来。还有那前厅以及厨房等处所需用到的各类物品,就全仰仗你来费心指挥安排咯!嘿嘿,这回可真是检验你能力的时候喽!”

陆子冈话还未说完,叶芸宣便迫不及待地插嘴补充道:“哦,对了!得在中院寻觅一处阳光充足、位置良好的所在,专门划分出来,用作少爷的琢玉室呢!”

赵管家起初对于陆子冈突如其来称呼自己为老赵感到有些茫然,但当听到女主人叶芸宣发号施令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赶忙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好嘞,少夫人,我这就领着大伙儿前去操办此事。”

紧接着,陆子冈大手豪迈一挥,朗声道:“且慢,老赵啊!你们暂且将内院的事宜安排妥当。稍后,我会吩咐这些车夫再去多拉一些床铺回来。既然诸位跟随我陆子冈做事,那我自然不会亏待大家。往后啊,你老赵享有一间房间,厨娘也是如此。至于其他的人嘛,则按照每三人一间房来分配居住。”

陆子冈此言一出,在场的下人们闻之皆面露喜色,心中满是欢喜与感激之情。

他们纷纷向陆子冈和叶芸宣躬身行礼,表示由衷的谢意:“多谢少爷和少夫人的关怀与照顾!能在此处侍奉二位,实乃我们的荣幸呐!”

待下人们纷纷领命离去,着手布置各项事宜之后,叶芸宣款步轻移至陆子冈跟前,微微俯身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细语道:“夫君呀,今儿个购置这些家具竟然耗费了好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呢!你雇佣这般众多的下人想来花费亦是不菲。眼下竟还打算再度添购床铺,且要安排每三人同住一房,如此算来,往后这日常开销恐怕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再者说了,照这样下去,咱们这座宅院瞧着似乎也显得有点儿局促狭小啦。”

陆子冈闻听此言,同样轻声回应道:“娘子所言极是,只是这些下人平素生计艰难,如今甘愿追随于我等左右,咱们自当好生相待才是。至于如何赚取银钱之事嘛,容我稍后再细细思量、妥帖筹谋一番便是。”说罢,他温柔地凝视着叶芸宣。

叶芸宣缓缓抬起眼眸,迎向陆子冈那满含深情与坚定的目光,稍作迟疑后,终是轻点螓首,表示认可与顺从。

然而,她那秀美的眉间却依旧隐隐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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