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抬起头对过来的予欢禀道:“主子,木丹她受伤昏迷了,暂时看着还没有性命之忧……”
予欢到了近前一看,木丹双目紧闭,面颊红肿,嘴角还挂着褐色干涸的血迹。
背脊上是纵横的鞭痕,皮开肉绽的,可见是受了大罪。
予欢面色冷若霜雪,眸里闪过一抹寒意,“如影你们先将木丹给送进房里,为她检查伤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文脂呢?
“临安,你立即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临风和文脂在哪里。”
“是。”
临安也是面色难看,快速的转身匆匆而去。
不过一夜未归而已,回来就跟变了天似得。
予欢推了厢房的门看了眼,粗使婆子也没在。
花厅的门半开着,予欢立即进了花厅,随即整个人呆滞住了。
鱼缸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十多条金鱼已然僵挺,快成鱼干儿了,明显时间不短了。
地上还散了不少水草,显得一地狼藉。
这些鱼,她已经养了六七年了,梓隽每每过来的时候,都会站在鱼缸前看上一阵子,他还说还是鱼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可现在却遭了无妄之灾……
片刻,予欢进了里间儿,房间里的箱笼都有被翻动的痕迹。
她冷冷转身,逃不过杜氏和沈婉嫆去。
待她进了木丹的房里,如云正小心地给木丹往下褪背上的衣裳。
如云见她进来忙道:“木丹姑娘受伤的时间有些长,伤口和衣裳都粘连在一起了。”
“按照血迹的颜色和粘连程度推算,木丹受伤大概有两个半到三个时辰之间!”
予欢见面盆里有干净的水,走过去将帕子浸湿,过去递给了如云,当即命如影道:“如影你立即去寻个郎中回来,要快,从二爷院落的后院小门儿走。”
“顺便去告官,就说我的院子遭了窃,丢了大量银钱。”
如影应了声,快步走了出去。
予欢又洗了一块帕子,先轻轻擦拭木丹的嘴角血迹。
再看木丹背脊上的伤痕时,予欢只觉心都在抽搐。
木丹背脊上的鞭痕极重,可见是下了狠手。
她们都是被她连累的不然她们也不会遭此一劫。
予欢看着木丹惨白的小脸儿,心中被怒火填满。
她早知会有一场争战的爆发,只是有人等不及,以为她回不来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的东西占为己有?
好在,她提前将大半的银票都给了文福,不然……
既然她们已经向她发起了挑战,那不如就玩的大一点。
与其愤怒和难过,不如给对方一个痛击,让他们付出代价来的实在。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临安的声音,“夫人。”
予欢立即走了出去。
临安面色有些凝重,“文脂在老夫人那里,临风也在,他们都受了伤。”
怕自家夫人害怕,临安道:“属下已经给二爷送信了,二爷很快就会回来,夫人不必担心。”
予欢闻言眼里多了些违和的凌厉,有些气急道:“二爷公务繁忙,你扰他做什么?”
说完一句,予欢就要走。
临安当即跪地,“夫人息怒,这件事不是小事,老夫人那里人多势众,属下担心她们伤到夫人……”
“她们如此肆无忌惮的动我的人,无非是以为我死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现在我回来了,我就看她们敢将我如何?”
别人或许觉得有他们护着,就放夫人去了,只是临安却最是清楚不过,事关夫人,那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
可事关文脂,予欢哪里能等的了,当即绕过临安便走。
临安心下一急,顿时起身,“夫人……”
转而眼见如云出来了,临安忙道:“如云快拦住夫人!”
老夫人那边如同三堂会审的模样,院子里都是护院什么的,万一冲撞了夫人,他们都担待不起。
如云低低一句,“夫人有安排!”
临安微愣了下,转而快步追了上去,不管如何,先护住夫人无虞要紧了。
桂香院
几乎整个裴家的护院都汇集在桂香院里,每人手持棍棒林立在桂香院门口两侧,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好不威风。
予欢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心下也是跳了跳。
自从裴怀钰的死讯传回来后,杜氏伤心了一阵子后,便死死的掌控着裴家,似是只有如此,她才有安全感似得。
予欢心思不在此,说起来,她也从未将自己当成裴家人。
况且,一个虚有其表的裴家,予欢也看不上眼,就算看的上眼,当年的她也无能为力。
要说裴家往上数一两代也曾盛极一时过的。
只不过到了裴老侯爷这一代的时候,若他本本分分,安分守己不贪心博什么从龙之功的去参与皇室夺嫡,也能守住这祖辈富贵基业。
可惜,老侯爷却站错了队,他有心支持盛宠不断,声望极高又年轻有为的瀛江王。
但不想,当今却闷声不响的上位了。
成者帝王败者寇,瀛江王成了逆贼。
但当今夏帝宽仁,登基后不计前嫌,也没有与那些曾有意支持瀛江王的人家计较,可遭嫌是不可避免的。
京中多是见风使舵的,不用圣上说什么,只看风向就能顷刻让裴家成万人嫌。
老侯爷眼看着裴家因他而直线衰微下来,懊悔自责内疚下,抑郁而终了。
裴家的衰微是实打实的,老侯爷还活着的时候,就连给族中子弟请个有名望的先生都请不到。
那日子过得也如秋风里的落叶似的,透着一股子的萧索倒霉味儿!
毫无意外地,裴怀钰想要重拾裴家声望富贵,就得拿出让帝王满意的功劳才行。
也因此在多重因素下,才有了裴怀钰咬牙去了边关的举措。
可予欢也不曾料到裴怀钰竟死而复生的回来了,打破了既定的轨迹和已经平衡的宁静。
众人一见到面色沉静的予欢,都神色各异。
自打裴梓隽崭露头角后,这些护院下人在被裴梓隽找过后账狠狠收拾了几次后,都不敢对沈予欢造次了,都无人敢拦的纷纷垂下了头。
只有门口站着的罗妈妈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瞪着予欢。
予欢看也没看她一眼进了花厅,跟她较真儿掉份儿。
沈婉嫆和杜氏一见到沈予欢,霎时露出如出一辙的震惊,“沈予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