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娘子!”
“晴儿!”
一进入宴会厅,三位有家室的男子,便依次上前搂过自家媳妇儿。一个个根本看不腻,无论化多少次妆,还是会被其容色惊艳到。
“好了,入席吧!”
主位上坐着的是老舅公,他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还不忘主持流程。
等到各色菜肴依次上桌。
举杯,落筷,称赞,呕。
“唔。”
“啊!”
一开始还没人在意,直到夏有晴实在憋不住,将身侧的鱼凌陵掐了一把,大家这才看到她的状态。
面色苍白,但唇色鲜红。
“晴儿,可是有何不适?”鱼凌陵顾不得疼痛,牵起夏有晴冰凉的手左右上下摩挲着。
“无碍。”
“可,你身子有些抖,老舅公,劳烦您瞧瞧。”鱼凌陵带着歉意请田丁兰出手,还一一跟席上的人鞠躬致歉。
“来,伸手。”田丁兰主动走到夏有晴面前,没有任何不耐。
“嘿嘿,兴许是好事!”
夏有米已经预感到夏有晴是个什么脉象了。
“嗯,喜脉!”
田丁兰一脸笃定,几乎是搭上脉没过几息,就下了定论。
留下没醒神的众人。
“好啊!”
“恭喜,大妹!”
“恭喜!你小子!”夏以柳走上前拍了拍鱼凌陵的肩膀,这才好像把人激活了,他无措茫然着。
甚至,还想将夏有晴抱起来庆贺,但又顾虑到她的身子,几个起落间有点不得劲。
“诶!你放我下来!”最终,鱼凌陵抱起了小舅子夏以柳,给他狠狠颠了几下,才将心中的激动发泄出来。
他一把将人丢下,又冲向夏有晴,先是围着她转了两圈,正准备将她拥入怀中,又灵机一动,将人翻了个面。
从背后将人搂住。
全然不顾这么多双眼睛在见证着。
“舅公,晴儿的身子,可好?”热闹的背后,田朝雨悄声问起了夏有晴的状况。
“好着呢!孩子也好,约莫一月。”
夏有米瞪大了眼,忍不住去摸了摸夏有晴的脉象,才一个月,为何老舅公如此笃定。
等她亲自感受到,这才发觉老舅公还是说保守了。
何止是好?
脉象有力且明显,母体简直强到没边。
夏有晴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
但她的神色倒不显激动,反而很平静,只是轻轻安抚着一旁躁动不安的鱼凌陵。
这阵热闹一直持续到了一月份,夏家迎来了夏有恬的生辰。
主持仪式的是田家大姨。
也就是田朝雨的亲姐姐,嫁到京城后,两家走动变得极少,但今时不同往日,夏家能全数接亲戚上门而不显拮据。
两个姊妹间,也就不再害怕互相冲撞。
及笄礼过后,还是有零星的媒婆上门,但已经没有了化山镇那般规模。夏有恬在丰州城也不显特殊。
遇上一些清正人家,倒也在认真接触。
她并不排斥,家里帮她相看青年才俊,还会大方地表达自己的理想型。
惹得夫妻俩,是又舍不得又干劲十足。
就这么精挑细选到二月。
夏有米满了十八岁,她的画风又截然不同,一点都没有接触外男的心思,成日里随她二哥翻闲书。
惹得夏以柏提议道,月末随他进京去,他一个人去参加春闱,二妹妹见识见识京城的书局诗会。
夏有米兴冲冲准备起来,还拉上有空之人。
但是,
夏有晴和鱼凌陵两口子在孕中,不宜颠簸。
夏以柳和洪雅两人婚期在四月,脱不开身。
两家长辈也得留在家操持婚事,忙忙碌碌。
最后只带走了三驾马车。
一辆装着夏以柏的行头,由一个小厮看着。
一辆是大哥和二哥,另一辆是二妹和三妹。
她们其实没有使唤婢女的习惯,所以家中除了必要的家务外,起居都不需要专人服侍。
京城的院子,在夏以柏打算参加会试之时,就已被夏以松安排妥当,一直能租用到二弟参加完殿试还有余。
里头也早被大家轮番差人收拾,舒适度与距离方面都很不错。
若等到现在再去寻摸一个住处。
只怕,会严重影响二弟的状态。
“到了!”
“我想到京城的铺子转转,二姐你可要一起。”夏有恬刚收拾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地准备出去瞧瞧新鲜。
夏有米虽然不担心安危,但自从她进了城,就有种直觉上的被窥探。
也许并非是冲着她来的,也没有太多恶意。
就没有呼叫年年去检测。
她希望这是一个,不用提心吊胆的小世界。
“我陪你们去!”夏有米刚刚应下,就见夏以松走了过来,打算陪护她们左右。
而夏以柏早就自觉进入备考模式。
闭关去也。
他们驾着马车行至热闹的大街上,就让小厮先回,三兄妹相携步行。
阜国民风整体比较开放,尤其是皇城之下达官贵人无数,他们的千金也没有太多拘束。
偶尔能看到好几个贵女结伴出游。
他们此行第一站就是夏有米曾经打过首饰的铺子。
夏以松打算为她们姐妹几个置办成品首饰,要这京城时兴的款式,夏有米则是打算给洪雅也准备一套全新的定制头面。
这回,她可要全程盯着师傅制作。
那位师傅的手艺没的说,成品比她画出的草稿图还要增色上几分,至今都是夏有晴的心头好。
所以,夏有米也不介意再找他做。
宝蕴楼。
“什么?师傅不做了?”
“是的,这位姑娘,您已是第二百位前来询问张师傅的贵客了?”
“为何不做,可是有什么难处?”夏有米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她前头还在跟夏以松和夏有恬夸下海口。
她是怎么在宝蕴楼众多师傅中,选中了最合她心意,技术最稳当精妙的那一位,谁知,人不在了。
“姑娘,张师傅可没有什么难处,他是因为做得太好,被宫里头娘娘瞧上手艺,给请进宫里成了皇家手艺人。”
“不知道京城该有多少贵客伤心!”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张师傅拿出一套精美头面,当即要被京城贵女抢破头,他差点就交不了差。”
店里的伙计显然是讲了无数遍同一个故事,已经十分熟练。
“最后是怎么着?”夏有恬也被勾起了好奇。
但夏有米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莫非......
“还是贤苍侯爷的千金,请出皇后娘娘,才平息那场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