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今天好厉害,把村长叔都气跑了。”
苏娇苏乐崇拜地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大姐。
总觉得姐姐去了一次大城市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变得更漂亮更厉害,以前是泼辣的厉害,现在是有文化的厉害。
说几句话就把村长气得头顶冒烟,不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的,有时候他们都觉得丢脸。
“被气跑是他度量狭小,出了这个村可没人惯着他。”苏韵以长姐的姿态揉了揉弟弟妹妹的脑袋。
等长大后,他们读书学习进入社会,开阔了眼界就都懂了。
在村民们眼中不可一世的村长,出了这个小县城跟过街老鼠没什么区别。
只会窝里横,啥本事都没有。
“姐,你真的去考北平大学了吗?听说那是最难考的学校,咱们县城就从来没有人考上过,村长说晚晚姐今年一定能考上。”
“姐,你比晚晚姐厉害,你一定能考上的吧?”
弟弟妹妹从来没跟她分开过这么长时间,调皮捣蛋是一回事,对她的想念也是真的。
有了姐姐送的礼物,这会儿亲得不像话。
一边一个拉着她的手,非让她说说北平的事。
苏爸苏妈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出过县城,同样好奇女儿一个人去北平首都后的新奇经历。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说说闹闹,与司家冷冷清清的饭桌氛围完全不一样。
苏家人抢着给帅军官夹菜。
司桀霆除了小娇媳夹的菜,连亲爹亲妈夹的菜都不吃。当然,司家也没有给人夹菜的习惯。
冷峻的面部轮廓明显充满了拒绝,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因为他平时都是冷着脸,看起来跟面瘫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面部表情。
苏家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自顾热情的给他夹菜,苏韵好笑地看着,见他难受得快要吐出来的样子,这才好心的把他碗里的菜分走了一半。
“你们不要给他夹了,他有洁癖,不喜欢吃别人夹的菜。”
苏家人没听过洁癖这个词,也知道军官爱干净,可能不喜欢农村人热情的饭桌礼节。
尴尬地笑了笑,“司女婿别介意哈,俺们苏家跟你们大家族不一样,不懂规矩。你可千万别放心上。”
苏娇不高兴地嘟着嘴,撒娇的小表情都是跟姐姐学的。
“为什么姐姐能给姐夫夹菜,我就不能。帅姐夫这么好看,我也喜欢他,等我长大我也要嫁给他。”
苏妈吓得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看着女婿的脸色,赶紧捂住小女儿的嘴,让她不要乱说。
“娇娇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也会嫁个又帅又有钱的城里人。”
苏娇开心地睁大眼睛,单纯地期待着,“真的?”
“那还有假?等咱们跟你姐都去了大城市生活,大城市里什么有钱少爷没有?”
“你要好好吃饭,把自己养得好看点。等长大跟你姐一样好看,还愁嫁不出去?”
小孩子心思单纯,只知道长得好看,嫁个帅气有钱的对象,就能带全家人过好日子。
浑然不知道,这是一种有失偏颇的教育思想。
农村人没啥理想,只想着过好日子,不再受穷受苦。
苏妈也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教育有什么错。
还跟她说以后上学和小男孩玩的时候,不要让他们摸手亲嘴,要不然就不值钱了。
苏韵放下碗筷,无奈地叹了口气。
“妈,以前咱们家里穷,幸好老天爷给了咱们一副好皮囊,让我们日子过得不会那么辛苦。”
“但是现在改革开放了,赚钱的方式多种多样,要是再靠一身皮囊获取好处,岂不是在自我作践?”
苏妈听她这话不乐意了。
“怎么,去了大城市后开始嫌弃妈了?咱们又不是卖的,是那些男人贱主动上赶着给好处,不要白不要。”
苏韵跟她说不清楚,也没想着三句话两句话说服她,让她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跟她讲道德,她会给你急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必须要以利诱之。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苏韵不怕家丑给司桀霆看,把自己在北平的经历讲给他们听。
“以前我在咱们村子,长得好看非常吃香。但是到了北平那样的大城市,好看的人多的是,而且他们不仅漂亮,还有文化,有涵养,家境殷厚。”
“我到了那里,背着一身污点,被人喊是勾引男人的小狐狸。事情闹得很大,不仅丢了工作不说,差点大学都没得考了。”
“好在我及时悔过,端正思想,改掉了以前的坏毛病。才有了从头来过的机会。”
“现在我能赚钱了,弟弟妹妹上学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不用再教她勾引男人的方法,我会让他们到大城市里去读书学习,接受最先进的文化。”
“以后不用勾搭男人,也能用自己的学识赚钱养家,实现自己的梦想。”
“难道你们就不想,像大城市里的人们一样。每天工作之余出去逛逛街喝喝茶,跳跳舞,听听音乐?”
“让娇娇和乐乐像城市里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不必被人取笑是狐狸精的弟弟妹妹,不用被人欺负。考个好大学,自由幸福地过一生?”
苏妈没想到女儿去了一次北平之后这么能说。
说了这么一大通,都快要把她念得给睡着了。
大道理她听不懂,光说不练假把式,说了这么多没用,除了好听啥也不是。
“你说再多也没用,钱才是最要紧的。”
“有本事你现在拿一大摞钱放在我面前,让我们到城里过有钱人的生活。妈就都听你的。”
农村人穷了一辈子,最讲究的就是务实。
除非把钱摆在她眼前,否则说啥也没用。
苏韵那里倒是还有司桀霆给她的蜜月费用,可那是司桀霆的,不是她的。而且她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拿出那么多钱给苏家人。
要不然,他们指定会养成贪婪的毛病。
无止无尽地从她那里吸血。
“我要是一下送座金山银山给你们,那你们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财富要自己慢慢积累才是自己的。”
“娇娇和乐乐上学和以后工作成家的事我会全包,我会教他们做人,用自己的才能去赚钱。而不是伸手和人要。”
“如果你们能按我说的去教育他们,每个月我会给你们100块钱的生活费。”
一提到钱,苏妈放下碗,两眼顿时冒起了光。
“100块?每个月都给我们100块?”
这在农村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他们家一年到头都攒不了多少,要是每个月都能有100块,听闺女的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以后这个家还是得听大女儿的,以后嫁到司家,有军人家庭撑腰,凡事都好办。
“那你现在就给妈100块。”苏妈不跟自家女儿客气,伸出手来就要钱。
苏爸和她过了大半辈子,自己也没啥本事,没脸说媳妇什么。
只是闷着气埋头扒拉饭,窝囊就窝囊吧,只要整个家庭能过上好日子,以后不再受苦,被人骂窝囊废,不好好管教媳妇和女儿,他都认了。
家里的话语权大都在苏妈身上,只有出了大事,农村妇女解决不了,才会依靠苏爸。
就这么当着女婿的面,娘俩一个要钱,一个不给,都没顾及形象。
“我现在身上没钱,等我回北平兼职赚了钱再说。”
苏妈一听女儿这话,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说得好听,买了这么多贵重礼物,怎么可能没钱?”
“司女婿家里这么有钱,每个月肯定都会给你生活费。连一毛钱也舍不得给妈,妈真是白疼你,白养你这个女儿了。”
苏妈说这话给她听也是给女婿听的。
看女婿带来这么多礼物,家里肯定很有钱,她女儿都跟他了,怎么着也得给两个钱孝敬孝敬她这个丈母娘吧?
苏韵看着苏妈钻到钱眼里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话说明白也好,省得藏着掖着拐弯抹角地让人猜心累。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娘俩之间该谈钱的也要谈钱。
“这您放心,从小到大您在我身上的投入,我心里都记着。以后你二老的养老送终生病住院的钱我都会出。”
“我现在是真没钱。桀霆的钱,我可以自己花,但不能拿来养娘家人。要不然你们就真成卖女儿了。”
苏韵小嘴伶俐,跟亲妈讲得有来有往。
有时候碍于亲情,有些话不好说,反而会使整个家庭变得越来越糟。
家是讲情的地方,也是谈钱的地方。
苏韵从不会抱怨怨恨什么,也不会觉得父母有什么错。
她先前打工赚的钱都用来给司桀霆买生日礼物了,这次回来买礼物的钱都是司桀霆出的。
已经让他破费了这么多,绝不能再让他出钱给苏家。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就是个无底洞。
苏妈说什么也没有用,看女儿和女婿立场坚定统一,一毛也没有给她。
最终只能骂了一句小白眼狼,大口吃着过年才能吃得到的大公鸡。
其实能有这些礼品就够了,她只是忍不住的贪心。
事情就这么由苏韵主导着,达成了协议。
大家不再提钱的事,苏韵简单给弟弟妹妹规划了一下以后的学业和事业路线。
让他们先把心思收起来,用在学习上,等她上学和兼职的事稳定下来,就送他们去县城住校读书。
说是不让司桀霆出一分钱,但她心里清楚,司桀霆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着女儿认真教导弟弟妹妹,还给他们辅导功课的样子,苏爸苏妈感觉女儿这次去北平变化真的很大。
大城市果然能把人教育得很好。
苏家从今以后,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吧?
老两口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曾经他们也是年轻帅气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生活所迫。
要是以后日子真能变好,他们就听女儿的,让他们好好读书学习,不要再背负上人生污点。
晚上的时候,苏娇苏乐非要吵着和姐姐一起睡。
苏韵的小床确实撑不住司桀霆高大沉重的身躯。只能爱莫能助地推着他去苏乐的床上凑活一晚。
苏乐是男孩子,男孩子睡觉不老实,而且个子说长高就长高,所以他的床打得结实也很大。
苏乐屁颠屁颠地跟在帅姐夫身后,激动的不得了,“帅姐夫,你平时在部队都是怎么训练的?要不然教教我吧!以后我也想当兵,那多帅啊!”
“帅姐夫,帅姐夫你怎么不说话?现在才几点,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然咱俩打军体拳吧?”
司桀霆阴沉着脸看着精力旺盛,调皮捣蛋的小舅子。
默默卷起袖子,去草棚里拿来锯子斧头等工具,递给他一把锤子。
苏乐傻憨憨地拿着锤子,秀气的小脸很是激动,“帅姐夫,我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制作部队的坦克飞机模型?”
司桀霆从一旁的木堆里挑选了一根结实的树干,单手轻松扛起来,扔到他面前,“给你姐打一张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