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不解的看着他，“所以，除了高武之外，其他人都不会怎么样？”
楚恒沉默着，他知道这对苏瑾来说很难接受，可现实就是如此。
苏瑾觉得更荒谬了，皱眉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有很多法律吗？那么多条条框框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
楚恒轻叹了一声，“法律也会有很多的弊端，买卖妇女的确有罪，可若当事人不追究就不能上升到法律的层面。
即便杀人了，当时的情况是夫妻关系，有一层家事，就算有证据告上去，只要女方家属选择和解就可最低判决。
但其实死去的那些人都很长时间了，他们的家人早就放弃寻找，即便知道消息也不会多关心。
只会觉得她们经历了这样的事丢人，不愿意承认，会去回避。
而且死亡很多年，没办法查证，判决也需要证人证词物证，你觉得那些人会承认吗？只会互相包庇。”
“并州的不是用真话符查了个清清楚楚，为什么还是不能判决？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为什么不行？”
楚恒避开苏瑾的眸子，“所谓的人道主义，在家庭这层关系上会最低判决。”
“家庭？她们是被买来的，算什么夫妻？”
“法律判定住在一起的男女即便没有结婚也属于同居关系，属于家事。”
苏瑾真的被这些法律气笑了，他冷着脸掏出那张符纸，“那就全杀了好了。”
看见那张符楚恒眼皮跳了跳，虽然找了玄七询问，但他们没有送走那些灵魂，后来也没有找过顾寒，那些灵魂依旧在。
楚恒扣住苏瑾的手，“这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苏瑾冷笑，“知道为什么买卖妇女这么猖獗吗？”
楚恒不言，这很难说。
苏瑾垂眸，“因为男权还在，人类还是觉得女人比不过男人，只有男人传宗接代光耀门楣。现在的人都说古人封建迷信，那你知道皇朝的律法吗？”
楚恒还真不知道，他试探的问，“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苏瑾没说什么，只是平静的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放在楚恒手里，“男子强奸女子，阉刑，判终身牢狱，也就是去当苦力。”
楚恒嘶了一声，翻开册子看了起来，但很遗憾他看不懂，全是古文。
但苏瑾的话还在继续，“杀害女婴女童，弃而不养，判五十仗行，生死不论。只有抄家判刑贬为奴籍才有权买卖，良家百姓只有工契，私下买卖不管是老弱妇女还是壮丁，买卖双方全判充入奴籍。
若期间沾染人命，一经查证全部判处死刑。”
苏瑾就这么盯着楚恒，“如果你们建立法律就严明规定，买卖双方全部判死刑，都杀了，你觉得还会有这种情况。”
楚恒顿住，“但男女失衡.....”
“男女失衡难道不是他们重男轻女，把该生下来的女婴全都杀了？这些不是咎由自取？”
苏瑾眸色越来越沉，“我不管现在的法律什么样，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既然人类的法律不管，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苏瑾说完站起身来，直接将符纸中的女鬼放了出来，用红线缠住她们的手腕，厉声道，“谁杀的你们就杀回去，一个不留！”
红衣女鬼颔首，率先冲了出去，身后跟着数十的冤魂，只剩下一群小女婴围绕在苏瑾身边，好奇的看着新环境，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在办公室跑来跑去，好奇的东张西望。
苏瑾没有阻止，只是定定看着窗外，厌恶极了。
楚恒同样沉默，想到男女的比例，第一次意识到这些数据到底是怎么来的。
如果没有那个观念，即便是存在基因问题男女比例不会差距那么大。
即便到了现在，生个男孩的观念依旧在很多家庭里根深蒂固。
因为儿子是成家立业给父母养老，女儿是嫁出去，生下的孩子也是跟别人姓。
即便有些家庭会选择招上门女婿，可这个词汇在男人眼中又变成了吃软饭，被人瞧不起。
其实男女之间的差距已经很大，大到无法跨越，也达不到所谓的公平。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这样，在职场上应该是看能力，可对女人又有很多苛待。
同样的条件很多企业都会选择男人，因为男人没有例假，结婚也不用怀孕生孩子。
楚恒突然就沉默了，无法再阻止苏瑾去做什么，也不应该去阻止。
然而第二天的消息就传过来，并州那几个村子的人死亡超半数，除了那些被关押的男人之外，留在村子里的也死了不少。
楚恒放下手机沉默的没有说话，索性下了个早班回家了。
苏瑾还挺意外的，抬眸瞅了一眼进门的人，黑色的大衣很显身材，不用看脸就能有帅气的氛围。
苏瑾挑眉，手指逗着掌心里的一只小家伙，“这么早？”
“看你们玩的这么开心不想上班了。”楚恒脱掉大衣走过来，还没到沙发这边呢一团白色就从他面前窜了过去，后头跟着哒哒哒的脚步声。
楚恒侧头看去，桐桐脸蛋儿红扑扑的从侧门跑进来，明显是追着小白去的。
瞧见楚恒桐桐眼神瞬间亮起，“大哥。”
楚恒嗯了一声，半蹲下来摸了摸桐桐的脑袋，跑来跑去的都汗湿了，“别跑了，会感冒。”
桐桐不舍得看了一眼跳到苏瑾身后沙发靠背的小白，告状一样的说，“小白不乖，跑来跑去。”
“小白是狐狸，跑来跑去很正常，桐桐可以追着玩，但不能一直追。”
桐桐乖乖点头，不再去追小白了，转身跑去一楼的洗手间，踩上专用的小板凳自己洗手洗脸。
楚恒站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孩子实在乖的很，不哭不闹的，也会自己收拾。
苏瑾同样在看，不过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将靠近的小白扒拉开，在外面跑了一圈又凑过来，不干净。
楚恒失笑，走过来坐在苏瑾身边，给他汇报了一下情况。
听到死亡人数苏瑾舒坦了，他就喜欢这样的，既然做错了事当然要付出代价。
楚恒继续说，“司家把那两兄妹忽悠回来了，不过是以收养的身份。”
苏瑾皱眉不解，“为什么？不是亲的吗？”
“他们不想回来的。”楚恒握住苏瑾的手把玩着，“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