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办公室。
楚老爷子是跟周老爷子一块来的中央特科。
两位老人近几年都没有这段时间来这里的次数多,在葛老这听说了事情的大概,楚老爷突然就觉着有点不好意思看周老爷子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这事是自己家那个孙女撺掇的,以周逸尘沉稳的性格做不出来这种事。
楚歆实在忽视不了老爷子探照灯一样的目光扫视,坦言问他,
“爷爷,您想批评我?”
尽管有很长时间没有过被家长数落的经历了,但是也不是不能勉强接受一次。
毕竟她也没想到葛老能等事都成了,还“过河拆桥”叫家长。
楚老爷子瞪楚歆一眼,这周家的人都还在这呢,他怎么可能真说什么,要管孩子那也是回家以后的事。
“我是来看你们有没有把屁股擦干净,别被人抓了小辫子!”
楚歆用怀疑的目光看他,心说她这爷爷原来不是老古板吗?要知道她可是招惹了革委会这只大老虎啊,不怕她给家里惹祸吗?
楚老爷子被她的目光看的无语,会生气确实不假,但是担心更多,况且他是真的觉着自家孩子做的也不算错。
和周老爷子对视一眼,他叹口气道:
“咱们家是势微不假,但是也没落魄到要夹着尾巴的地步。
以前为了能让云庭安稳的呆在京都,什么权什么势的我早不看重了,一家人都能平安的活着最重要,所以我对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着又看向楚云庭和周逸尘,
“只是没想到,你们几个年轻人聚到一块会这么有勇气,有智慧,做了很多人想做没敢做的事。
看到自己家的孩子这么有勇有谋,我们两个老头子当然是开心的。”
周老爷子点头,接话说道:
“这件事,你们虽然设计人的成分大了点,但是确实也没诬赖好人,所有的罪名都有确凿的证据可以佐证,做的很好。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革委会不是孔令奇个人的,能坐那个位置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说着,他声音压得极低,
“革委会的大权一直被攥在‘四人帮’手里,那可是真正的大老虎,不可轻易撼动的存在。
今天你们做的这件事,也幸亏孔家人确实和特务有往来,万一有一点纰漏,都不好收场。”
他们这些老家伙前半生国家危难,枪林弹雨里什么没见过,也不是怕事的人。
但是他们也是自私的,为了华国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可以;因为争权斗争而牺牲,他们不愿意,孩子们都还年轻,成长的时间还很多。
为了种事折损,太惋惜了,他们更愿意顶在前面的是自己。
周逸尘和楚云庭从小到大一直被耳提面命的教导,虽然周老爷子只是浅浅的提了一下,他们立马就明白了更深层的意思。
拳拳爱护之心,别说只是说几句,就算今天被罚了,他们也甘心接受。
周老爷子话音刚落,他们二人立马举手敬礼,严肃又认真,
“谨记教诲!”
楚歆虽然没有被专门教导过,但对于华国眼下的现状,她也很清楚,所以能理解两位老人的苦心。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对于这种祸乱国家的人,你管他什么帮,什么虎呢,直接嘎了不就好了,她保证做的天衣无缝。
不过楚歆清楚以杀止乱不符合现在的国情,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傻的真说出来。
但有一件事,她需要听听解释。
于是同样都是祸头子,另外两个态度认真的认错,楚歆则是矛头指向了一直默不作声喝茶的葛老,
“渴坏了吧?我看您今天可没少喝水,是话说的太多了吗?”
“噗——”
“咳咳咳……”
葛老一口水差点没呛死自己。
就这楚歆也没放过他,继续输出,
“那这一缸子您赶紧喝完,喝完好给我说说,怎么事办完了还带叫家长的,今天的行动不是您点头的吗?
要说欠考虑,最大的问题不在您这吗?”
“咳咳咳……”
这下咳嗽的人多了楚老爷子和周老爷子,不过他们更像是憋笑失败的掩饰。
楚歆说的,也是他们想怼葛老头子的话,都是老狐狸,谁也不会真认为他把人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说这事,管管孩子。
电话上不能说吗?
还非得叫过来。
葛老平复好呼吸,拍着胸脯指了指楚歆,
“你这丫头,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楚歆摇头,“我是真的需要个解释,所以您现在可以说了吗?”
众人……
贾真言都转正了,你都不急吗?
对自己的领导能不能装的尊敬一点?
葛老给楚老爷子和周老爷子一人一个白眼,他们两个老家伙心里都清楚,非得憋着不说看他出糗。
拗不过楚歆,他只能老老实实说话。
“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抓特务了,很可能会涉及权力斗争。
咱们特科虽然保持中立,但是谁让主办这件事的你们是周、楚两家的人呢?
你们两家长辈都在军中发展,而现在军队正是这场权力斗争中还没有被冲击的地方,难保夺权的人不会以此为借口下手。
所以为了能瞒的更万无一失,行动中那些本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纰漏,就要用些手段来隐藏或者合理化。
就算编瞎话,也要编的跟真的一样,别被人抓到把柄。”
楚歆哦一声,耿直发言,
“也就是说,中央特科办了革委会的人后才发现兜不了底,然后让自己职员的家属来帮着撒谎骗人,擦屁股善后呗?”
葛老……
“我是夹带私货顺便抓特务不假,别忘了你们才是这件事的策划人!
搞搞清楚,我都是为了谁啊!”
楚歆微笑,“我清楚啊,这不是看您没有孙辈在跟前生气上火,特意让您体验体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