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的嘴张大,两颗尖利的牙齿露出,十指张开,锋利极长,整个人向常安扑去。
常安感到身后的嘶叫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扑上来了,像是野兽一样。
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叫花子,连忙翻过身去。
一张狰狞的脸就扑了上来,血淋淋的牙齿猛地向下,咬住了他的喉咙。
“啊!”常安惨叫起来,整个人被推倒下地,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蓝衣裳。
他瞪大眼,后背撞到地上,摔得整个后背的骨架生疼,两只手拼命要推开叫花子,脑袋里完全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感到手中有握住袖箭的感觉,刚才的袖箭还没收起,直接就插到叫花子的脑袋上,按下了开关,“咻”的一声,一支袖箭飞射出,刺进了叫花子的脑袋里。
“啊!”叫花子瞪大眼,一口松开常安的脖子,嘴里都是鲜血,獠牙还滴着血,脚下踩着常安刚刚为他披上的大衣。
墨绿色的大衣厚重保暖,像是一片绿草,胸口处,还绣着一只麻雀。
常安的血从叫花子的獠牙上滴落而下,浸透下去,变成了一种污浊的深色,像一点一点的发霉的颜色。
叫花子的两只手张大着,痛苦嘶嚎,瞪着常安,整个人又扑上去。
常安惊恐不已,完全没想到这叫花子是吸血怪。
他捂住血淋淋的脖子,脖子上,两个洞一按就钻心的痛。
他一下痛到措手不及,想将袖箭再次朝叫花子发射,却被叫花子一把打飞,袖箭还没来得及发射,就从他手中“呼呼”飞去,丢到一片黑暗中。
“啊——”叫花子嘶吼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样,朝常安扑上来。
突然,一道女声响起:“看剑!”
常安的衣袖中,一道灰色的身影飞出,知书手持一把长剑,向叫花子刺去。
叫花子一惊,两只手一把握住那把长剑,低头一望,咔咔咔,长剑被他拧弯了,一把扭过。
知书力气不敌,长剑一下被夺而去,惊得瞪大了眼:“啊?”
她虽然活了几千年,但却是个法力微弱的书妖,连一个变成吸血怪的叫花子都不敌。
叫花子爪子张开,朝知书扑来:“啊——”
常安大惊,他自己已经被咬了,绝不能再让知书被咬了,叫道:“姑姑!”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叫花子。
“啊——啊——”叫花子也一齐抱住常安,往常安另一边脖子一口咬下。
常安痛苦大叫起来:“啊!”
知书大叫:“常安!”眼睛都急红了,左右一看,常安被打飞的袖箭就在一旁,她飞奔而上,捡起袖箭,飞腾而上,对着叫花子的天灵盖,一支袖箭就发射而出。
咻的一声,一支袖箭正中其中,往叫花子的天灵盖上击下,直接穿透了他的整个脑袋。
“啊——”叫花子瞪大了眼,嘴张大了,脸上一阵抽搐,一下松开了常安。
知书飞射出一条灰色的长布,“哗哗”卷住了叫花子的脑袋,将他整个身体飞提起来,一咬牙,甩飞出去。
叫花子的身体就一路翻滚,骨碌碌滚到街道的角落去。
常安直挺挺倒下,瞪大眼,轰然倒下。
“常安!常安!啊!”知书收回长布,飞落而下,急奔到常安身边,“常安,常安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啊?”
常安倒在地上痛苦嘶嚎,脖子上,两个洞口已经开始腐烂,整张脸都剧烈抽搐着。
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张大嘴,嘴里现出了两颗獠牙,十指变成了爪子。
“啊!啊!”他看着知书,“姑姑,杀了我,杀······杀了······我······”
他知道自己的结果,他不想变成一个吸血怪。
“不!不!姑姑一定有办法救你,一定有办法救你的!”知书急得欲流泪,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她将灰色的长布卷住了常安,把他团团围住,像一个蝉蛹一般。
她转至摔到角落的叫花子,仔细查看,顿时一惊,叫花子的身体里,有吸血蝙蝠的原体。
她听说过,这吸血蝙蝠,传说中,只要被它们咬过的人,就会嗜血成性,而这个叫花子,竟然把吸血蝙蝠吃进了肚子里。
她惊恐不已,转头看了看那个灰色布条包成的蝉蛹,又转头看向叫花子,手掌中,灰色光芒一闪,变出了一把刀,看向了叫花子的肚子,喃喃道:“常安,姑姑一定不会让你失去理智,不会······”
—
白子豪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常安,眼见天就要黑了,心想常安会不会已经回去了,于是,回到了陈记酒楼。
他走进酒楼,先是扫视了几眼,没发现常安的身影,又走上楼梯,去姚永坚的房间,还是没有看到常安,问道:“师傅,常安呢,他回来了吗?”
“没有啊,”姚永坚还在挖鼻屎,挖出的鼻屎搓成一团,圆滚滚的,他皱眉,“你没有找到常安吗?”
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常安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害怕起来,砰砰跳个不停。
“常安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平时都是很稳重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好像变得——啧,莫名其妙的就发火。”姚永坚不理解。
白子豪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常安今天会反应这么大,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
白子豪又转头望了一眼楼下,见常安还是没有回来,不禁担忧:“天都黑了,他在剑侠镇人生地不熟的,到底会去哪里呢?”
倒是陈妈妈在楼下回过身,朝他挥了挥粉红色的手帕,微笑道:“大伙儿下楼吃饭啦,今天的晚餐可是很丰盛哦,鸡鸭鱼肉,应有尽有,都是本店的特色招牌菜哦。”
白子豪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转头对姚永坚道:“你们先吃,我再出去找一下。”就“噔噔噔”下楼,对陈妈妈道,“陈妈妈,有没有干粮,给我几个,我路上吃。”
“哎呀,都吃饭了,还要出去,干什么事情这么急哦。”陈妈妈关心道,她心想白子豪是姚永坚徒弟,她要提前预演师娘这个角色。
姚永坚他们也下楼了,道:“那我们也不吃了,大家一起出去找常安。”
“我们也去。”许大贱道,“剑侠镇这里我们熟悉。”
大家拿了干粮纷纷出门,留下陈妈妈和她的一桌子饭菜。
陈妈妈一脸不高兴,脸都绿了,跟桌子上的盖菜一样:
“哼,老娘煮了一桌子菜,没一个人吃的,给脸不要脸,气死了,不吃算,我都吃掉,哼!”拉过一把椅子,猛坐下去,双手交叉在胸口生气。
突然,椅子“啪嗒”一声断裂,“啊!”她整个人倒下地去,吓得一把拖着桌布,顿时,一桌子的菜都跟着桌布一起掀翻,乒乒乓乓,一片狼藉。
“哎呀——”陈妈妈头顶一碗炒白果,鼻子上插着两根筷子,裙子上还抱着一盘烤鸭,身上湿漉漉一大片,挂满了鸡鸭鱼肉小蘑菇。
她浑身颤抖,大叫起来:“作孽啊,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倒了哪门子的霉啊,哎呀——”
······
大街上,火把在黑夜中“嗤嗤”作响,白子豪回头道:“我们分开找,如果找到常安,就发射这个烟火。”
众人点点头。
突然,走在稍前的许大贱尖叫声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