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阿钰是谁这个问题,哪怕宫远徵每天竖着两只耳朵偷听,他也没有弄明白这个人究竟是谁,长的如何,以及最关键的一点——究竟是男是女?
他也说不上来为何十分关注这个问题,但他想大概这就是男人的直觉吧!
不过这几天他也不是白混的,终于弄清楚现在的大致情况了。
他现在待的地方是江南,就是兰夫人老家的那个江南。
哥哥经常外出办事,在江南这个地方是有宫门据点的。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哥哥,就是不知道哥哥能不能透过兔子的身体认出自己。
不过他发现每当晚上沐浴了足够的月光时,他就能短暂的离开兔子的身体,而且灵魂飘出体外的时候,他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牵引力。
他的身体好像还能用。
宫远徵歪着脑袋啃了一口被小仙女递到嘴边的胡萝卜,一边咀嚼一边思考回到身体的方法。
温意绾看着小兔子这副思考人生的表情,被逗的眼里都含上一抹笑意,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它毛绒绒的小脑袋。
宫远徵感受到头顶传来的触感,还特地用脑袋蹭了蹭温意绾的手心。
姐姐,贴贴!
他的两只红眼睛都开心的快眯起来了。
一旁的绿竹见此打趣了几句,“好你个小兔子竟然还有两副面孔,对着小姐喂的胡萝卜就乖乖咽下肚子,对着我喂的却爱搭不理…”
宫远徵却装作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自顾自的又咬了一口胡萝卜。
该说不说,胡萝卜是真的难吃,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小仙女兔子只吃胡萝卜的,一天三顿,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走进来了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看那气势像是当家主母身边伺候,颇得脸面的那种。
温意绾见来人是母亲身边的刘嬷嬷,有些疑惑,遂问道:“可是娘亲有要事要叮嘱我?”
刘嬷嬷摇了摇头,一边回话,一边脸上还带上了几分喜意,“恭喜小姐,京师传来消息,沈少爷高中状元了。”
听到婆子的话,宫远徵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抬头望向温意绾,却见她的桃花眼满是纯粹的喜悦,与往日逗弄他带着戏谑的笑截然不同。
他心里有些难受,酸酸胀胀的。
没什么,说不定就是一个普通亲戚罢了,宫远徵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接下来婆子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将他劈的魂飞魄散。
“……打算将小姐和沈少爷的婚礼提前,来一个双喜临门……”
宫远徵感觉脑子里嗡嗡的,怎么就要成亲了。
小仙女要成亲了,那他呢?
他该怎么办?
为什么他永远都是不重要的那个。
尚角哥哥心里最重要的是朗弟弟,小仙女心里的那个人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沈状元…
为什么呀!
老天爷让他变成小兔子,难道不是预示着他和小仙女是天定良缘吗?
他还计划着每晚多嗮嗮月亮,争取早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最后挂满小铃铛骑着高头大马来娶姐姐。
怎么还能窜出来一个野男人!
宫门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见是外出办事的宫二先生回来了,守卫山门的侍卫不敢耽搁,急忙打开山门并行礼。
宫尚角见此只是略微颔首,便手握缰绳,打马而过,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侍从们以及几个蒙着双眼背着药箱的老者。
行完礼的侍卫有些好奇的询问一旁的同伴,“哎,宫二先生怎么比以往提前了半个月回来,以往可没这么快。”
“这你都不知道,宫门都传遍了,徵宫的宫主不知是试了什么药,已经昏迷不醒数日了,就连那些徵宫养着的大夫也没有办法,如今只能希望角公子从外面寻摸的大夫靠谱一点了,否则只怕…”
侍卫还有一些隐忧未说出口,现如今江湖之中无锋势大,只有宫门可与之勉强抗衡,若是失去了擅长制药的宫远徵,此消彼长,那无锋只怕要越发张狂。
宫尚角翻身下马,带着金复与几个大夫急匆匆的往徴宫赶去。
路上还碰到了刚从万花楼潇洒完回来的宫子羽。
宫尚角只是用冷淡的眉眼轻睨了一眼呆呆愣愣的宫子羽,便抬腿掠过了他。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远去的背影,有些不满的与金繁嘟囔了两句,“金繁,你看这宫二,真是越发不将我这个羽宫的二公子看在眼里了,什么人嘛,和宫远徵那个讨厌鬼一个样…”
宫子羽还想与金繁吐槽那两兄弟几句,却被金繁打断了话语,正当他有些不满时,却听到。
“公子,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惹事,徴公子自七日前试药之后,一直到现在生死不知,角公子满心焦急,而你却带着一身在女子堆里沾染上的脂粉味,也就是角公子现在担心弟弟,没有时间教训你,否则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金繁说完,想到宫子羽等会还得去见执刃,为了避免等会他们主仆二人挨训斥,赶忙用手帮宫子羽拍了拍他身上的脂粉。
毕竟执刃也很讨厌公子去万花楼。
更准确一点是执刃讨厌公子爱鬼混不上进的纨绔样。
听到金繁的话,想到以往在那两兄弟手上吃过的亏,宫子羽先是缩了缩脖子,随后又意识到宫远徵昏迷,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通知自己。
怎么的,难道他这个羽宫二公子的身份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吗?
宫子羽悲愤的看向跟个老妈子一样为他拍脂粉的金繁。
“好你个金繁,七日前的消息,你竟然今天才告诉我,而且还不是主动告诉我的。”
金繁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是我不想说吗?还不是你说谁提徴宫,你就和谁势不两立,再说了,就算你知道又能起什么作用,你又不能像角公子一样从外面搜罗名医…”
说到这,金繁话语一顿,眼里闪过一抹惊疑,“公子,你该不会是想早一点知道这个消息好偷偷嘲笑徴公子吧!”
金繁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宫子羽,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二,却只看到了宫子羽满眼被冤枉之后的愤怒,见此,金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金繁是松了一口气,宫子羽却想要大声怒吼了。
天啊!竟然有人想要冤枉老实人!
他宫子羽可是宫门公认的单纯善良,貌美如花…(此处省略一万字赞美词)的大好人,怎么可能是那种躲在暗地里小人得志的张狂人。
好吧!若是宫远徵只是短暂昏迷,现在已经恢复清醒的情况,那他肯定会跑到徴宫去当面大声嘲笑宫远徵这个笨蛋,哪怕是钻狗洞他都会爬过去。
但现在这个情况,他又不是没有心肝的畜牲,讨厌归讨厌,他可不想宫远徵真的丢掉小命,好歹他们也是同族之人。
虽然自己比较废物,但是大哥可是少主,一定会有法子救宫远徵。
想到这,宫子羽也不打算去见那个爱训斥他的老爹,拖着金繁就往宫唤羽的住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