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捕快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但也没办法,还是签了字。
棉娘小心收好,将清单丢给了他。
“你大概也不想留我们吃饭了,那就这样吧,你与咱大姐,从此各奔前程,不相往来!”
转身欲走,又道:
“哦,我也祝刘氏不日荣升为正妻,助你们苏家蒸蒸日上。你看,我们乡下人也懂礼节的,不用谢我!”
另一边,赵甲已经给闲汉们结完账,准备驾车归家了。
望着盛家人远去,苏母跳起来唾骂,
“呸!不要脸的贱妇,还想吃饭。”
刘氏眼泪汪汪,哭道:
“苏郎!我的东西,都没了啊!呜呜呜……你们可是当官的,当官的哪能让平民百姓欺负了去啊!苏郎,他们来咱们家当土匪,咱们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啊!”
苏家父子们脸色阴沉,互视了一眼。
盛家人拿捏住了他们的命脉,最近县里来的那个县令不好相与,是个愣头青,正处处找他们的麻烦呢,要是盛家人真去告他宠妾灭妻,他的捕快位置,说不定真就不保了。
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盛佳音这个老实巴交的女人,竟然敢回盛家去告状。
也没有算到,盛家人会为了一个养女,来这般大动干戈。
早知道,真不该把刘氏带回来,再放在外面缓一缓。
主要是粮食涨价,外面租的房子租金也涨了,日子不好过了,带回家里来一起住,可以省点钱财,没想到了,盛佳音这个妒妇,不会生孩子,也一点不容人。
这样的搅家精,留在苏家也是祸害。
不如和离,让她滚。
省得苏家多两个人吃饭。
他们苏家现在有个宝贝孙子,刘氏肚子里还有一个,不愁没有后代。
……
“算了,东西没了可以再赚回来,只要人在,其它都不算大事,振作点。”
苏捕快也只能点头,
“爹说得对,都是身外之物,咱们还能赚回来的。”
刘氏却依然暗自生气,
东西是我的,不是你们的,你们自然看得开!
……
另一边,盛家人高高兴兴地往家赶。
此行既出了气,还收获颇丰。
“看她们那副憋气的模样,真是解气!”
“还哭呢,哈哈,以为自己是小孩吗?”
“一家子混账!没一个好东西!”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唯有盛大姐怔怔不言。
盛大婶一旁安慰她,没了苏家,你还有更多的盛家人。
盛大姐苦笑,
“娘,我并没有伤心,只是,感慨颇多罢了。”
棉娘叹惜,是该感慨。
那苏捕快,从头到尾,就没有提过囡囡,好像他没有这个女儿似的。
和离书上有提,但他看了,跟没有看到一样。
这已经不是负心汉能概括的了。
赵甲将多余的银钱还给了她。
雇闲汉,每人给了三十文,这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一般人要做事,上街雇人的话,一天也只给一二十文的。
买骡车,花了五十两。
这匹骡子牙口好,力大又年轻,可以说是最好的货色,按说不止这个价,但现在情况不同,现在闹饥荒,粮食非常紧张,车行供养这些牲畜也费劲,想尽快脱手。
骡子是一种好牲口,它比马便宜很多,但力气大,耐力强,速度是比不上马,但比牛快多了。而且速度对她们而言不重要,她们主要在乡下跑,速度本来也快不起来。
至于喂养问题,棉娘已经想好了,桃花村虽然粮食不富裕,但有山,山上的草不缺,每天盛家轮流派个人去放养,就行了。
平常还能出租,赚点小钱。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自家,以后自家人想进城赶集或拉货时,就方便快捷多了。
就像现在,七个人都可以坐在车上,只要不是陡坡,骡子拉着完全没问题。
桃花村还没谁有骡车,众村民见到这匹大骡子和拖车,全都围上来看热闹。还七嘴八舌地问:
“好漂亮的车,盛大婶,你们这是买的,还是租的呀?”
“这畜生很帅气呢,一看就有劲儿!”
“别瞎摸,小心它踢你,骡子可倔!”
“棉娘,你们这么多人赶集去了?这买的东西也不少啊,是要办什么事吗?”
棉娘见状,索性把事情说开了,
盛家大姐与丈夫和离回家了,以后盛家就增加了两个人,请大家多多关照。
众人有些惊讶,待问明情况,纷纷点头,盛家人于全村都有大恩,这点小事,不消多说的。
至于骡车,棉娘说是刚买的,以后大家想乘坐都可以,只需要付一点饲料钱就可以了。
这是极低的价格,不以盈利为目的,村民们都觉得很不错,以后桃花村也有车了呀!
给饲料钱也是应该的,骡子也要吃饭才有力气嘛。
众人热闹的跟着骡车,直到到了盛家门口,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回到家,跟盛家老爷子禀报了事情经过。
老爷子非常满意。
又问起骡车的事。
棉娘是这么打算的,虽然这车是她出的钱,但她并不想独占,就算作全家的家当。
因为她用车的时候并不多,而且她一个人每天去放养骡子也不现实,这个活还需要全家人来共同承担。
老爷子颇为惊讶,没想到棉娘不声不响攒下了这么多银钱。
棉娘的打算他自然也同意了,就是她吃了大亏,买车的钱全是她个人出的,这笔账,只有在心里记下了。
盛大姐想要把夺回来的嫁妆分给大家,被众人拒绝了。
她现在一无所有,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这些都是刘氏的东西,她自然也能用。
众人这么细心照顾她,盛大姐心里感激不尽。
全家人都出面凑热闹,棉娘却没发现大嫂和童学童霜,一问,才得知她们回娘家了。
这还是盛二婶从同村人的口中听来的,她们走得时候,都没说一声。
“把两个孩子都带去了?她拿了什么东西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