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语塞,但不肯退让。
苏母也跟着摸过去,口里道:
“你们谁也别想拿走我苏家的东西!除非你们打死我这个老婆子!”
棉娘眯着眼睛,
“你们想耍无赖?”
刘氏忽然道:
“你们家这个盛氏,暗中私会野男人,收的钱都被我们发现了,应该是苏家休了她,而不是和离!”
苏捕快眼睛一亮。
苏母也是眼皮一掀,但没有亮,连口道:
“对对对!一个为了钱暗中私通野男人的女人,就该休了她!谈什么和离?”
盛大姐气抖,手指颤抖着指向她们,
“你们,无耻!”
盛大婶一步窜过去,再次甩了刘氏一巴掌,顺便又甩了苏母一巴掌。
“敢造我女儿的谣,讨打!”
苏母乱抓了一通,没有抓到人,仍旧退了回去,一副坚持不让的架势。
刘氏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谁造谣了,你问她的钱,是哪里来的?”
棉娘接道:
“你不提这事,我都差点忘了,钱是我给盛大姐的,识趣点,还来吧!”
刘氏冷笑,
“还忘了,装什么蒜,你一个乡野女人,能有多少钱?就算你有,会舍得给她吗?”
她过后算了算,那差不多有一两银子。别说一个村妇了,就算是她,每次有人给她钱,也不会到这个数,通常都是几十文,最多都没有超过三百文的。
要说是盛氏的亲兄弟,在哪块发了大财,看盛氏可怜,就给了她一两银子,这种情况她还信一点。
而棉娘是什么人,才嫁进盛家不久的一个新妇而已,而且她还曾听人说过,这女人以前过得日子也是穷困潦倒。
反正她是绝对不信的。
棉娘点点头,
“看来你们是铁了心,既不想出东西,也不认为我有钱给大姐,是吧?”
刘氏切了一声,拉过大宝,增强守护力量。
苏捕快和苏母苏父冷脸以对。
盛家人也有些挠头,这有老有小的,是有些不好办啊。她们这边也有女眷,也能拉开她们,可她们势必会一直纠缠不休。
棉娘却没恼,再次点头,
“行,那我就先证明给你们看。”
说着,她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赵甲。
刘氏正想讥讽,她这是左手出右手进时,却听棉娘道:
“二姐夫,这一两银子,你拿去外面,请几个闲汉过来帮忙。”
赵甲有些发愣,但还是接过银子。老爷子说了,此行由棉娘全权负责。
苏家人也有些发愣,请几个闲汉就掏出了一两银,这位确实有钱啊!那能给盛氏一两,的确不算奇怪了。
赵甲拔脚欲走,棉娘拦住了他,又掏出几张银票来,递给他。
“这是六十两,请完闲汉,你再去车行,买一辆骡车,驾到这里来。”
众人震惊了!
随手拿出一两不说,还有六十两,直接就买车了!
这别说乡下人了,就算城里人,一般也绝不敢买的。因为就算你凑足了银钱,咬牙买上一辆,但怎么养牲口,那才是大开支,很难承受得起。
所以单就这个念头,一般人都不会有。
更何况现在是什么年头?饥年啊!
刘氏直接傻了眼,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苏母如同中了定身术,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看出她的震惊。
苏父和苏捕快脸黑如锅底,一言不发。
他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这盛家人,绝对不简单啊!
没人认为这六十两是棉娘自己的,都以为是盛家老爷子的决定。
棉娘自然也不会跟他们解释。
看着苏家人呆滞的模样,棉娘也有了恶趣味,叹气道:
“唉,我们是乡下人,只买得起骡车,不知你们城里人家,有几辆什么车啊?”
苏父一甩袖,一边喝茶去了。
苏捕快仍旧不语。
刘氏咬牙硬撑,
“打肿脸充胖子,你该不会转头又卖掉吧?”
棉娘笑笑,
“充胖子的法子有很多,我干嘛非要买车,自找不痛快呢?”
刘氏没话说了。
这年节,闲汉多的很,很快,赵甲就找来了十个人,然后又忙去了。
“这位大小姐,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这些闲汉有的是混混,有的本来就是在街上四处转悠找事做,遇到肯出钱的,那自然高兴。
而且赵甲还说了,事如果办得好,还另有奖赏,这得更加卖力了。
棉娘指了指正房里的东西,
“她们欠我们的东西,这些都要抵账,你们把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出来,清点,包扎好。”
“得嘞!”
闲汉们答应一声,一伙冲进去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刘氏和苏母自然不让,拼命护住,大声叫喊。
闲汉们看向棉娘,这该怎么办?
棉娘面无表情,道:
“她们耍赖,你们就没法子了吗?”
闲汉们笑笑,
“法子自然有,还很多,不过这个,不太好看。”
棉娘站起身,
“只要你们不伤人,其它我不管。我们在外面等。”
说完,带着盛家人离开。
接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各种古怪笑声,以及刘氏和苏母的羞恼尖叫。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刘氏拉着大宝和苏母像躲瘟神一般,逃了出来。
二妹大笑,
“给你们脸你们不要!非要吃点苦头,犯贱!”
苏父气抖冷,
“你们,你们太猖狂了!你们等着,我一定要狠狠告你们一状!”
盛家人视若未闻。
这下搬起来就很顺利了,没人再阻拦。苏家是想耍无赖,但他们再无赖,也比不过这些闲汉更无赖。
盛家人开始计算这些东西的价值。
还别说,刘氏的这些东西竟然不少,还很有一些值钱的,虽然算不上贵重,但胜在量多,这让棉娘颇有些意外。
刘氏在一旁看得心头滴血,这里面有好多东西,并不是苏捕快给的。
东西搬完了,价值也估算出来了,赵甲也驾着骡车到了。
然后大包小包直接往车上搬。
每往上丢一个包,刘氏心里就颤抖一下,最后直接瘫坐地上,失声痛哭。
棉娘将所搬的东西,也写成了清单,上面标有估价,然后冲苏捕快道:
“这些东西,一共价值三十两左右,都在上面了,跟我大姐的嫁妆比起来,还差了点,不过我大方点,剩下的就算了。把和离书签字吧,不然,清单我也不会给你,直接拖了东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