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六年之后,大明在离亦集乃(额济纳旗)不远的地方设置了威远守御千户所。
在肃州与居延海中间设立了威虏卫、白城子守御千户所。
这一卫二所成为明军出征蒙古的据点。
威远所成为洪武年间行都司控制区的最北界。
所以嘉靖《陕西通志》载行都司疆域“东一千一百七十五里,至于临挑府之兰州界。
南一千五百七十五里,至于西宁卫之黄河界。
西五百七十里,至于肃州卫之嘉峪山,北一千五百里,至亦集乃地。”
如果不是陈远宏杀了银定台吉,今年他会纠结歹成台吉进犯甘肃。
官兵只能收缩在寨堡里,毫无出击的能力,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烧杀掳掠而去。
天启七年的声势更为浩大,银定、歹成、真相、河套的卜失兔等等。
三虏联合起来,把西北地区搅了个天翻地覆。
一年战争下来,死人无算,而今青海的真相被杀,只剩下歹成缩在居延海瑟瑟发抖。
河套的卜失兔被陈远宏骚扰的自顾不暇,情况彻底反转过来了。
宁夏卫平虏千户所(平罗县)堡外,已被蒙人完全占据了。
往年这个时候,蒙人的小股人马在堡墙外呼啸而过,对墙上的兵丁极尽嘲讽之能。
这种情况在半个月之前,就再也看不到了。
千户徐军这段时间乐得嘴角都裂到耳根上去了。
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堡墙上,看杨晓华他们追逐北虏。
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绝的各种军资器械,现在平虏千户所已经成了一个大军营了。
这里汇集了河西四郡和宁夏镇的精兵强将,人数差不多达到了五千人。
陕西行都司指挥使冯任,带着一干属下于十天前搬到了平虏千户所。
个个都在摩拳擦掌,望眼欲穿的等着征夷将军汉中伯到来,好带着他们踏平套虏,也搏个封妻萌子。
6月份的大热天,堡外的原野上,不时可以看到一队队相互追逐厮杀的官兵和蒙人。
呼啸而过的骑士们嘴里呐喊呼嚎着,马蹄扬起一股股的烟尘,不时可以看到有人坠落马下。
双方互不相让,生命在这个时候,变得如同草芥。
呼喝声中,双方的骑士,都在用鲜血和生命证明自己的勇气,扞卫着各自的骄傲。
勇猛无畏的蒙人骑士,娴熟的操控着战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呼喝嚎叫着,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向对面的官军发起了无畏的冲锋。
身着鸳鸯战袄,装备精良,一脸精悍的官兵,却反其道而行之。
使用起了蒙人的看家本领曼古歹战法,边退边射箭,让对面的蒙人吃足了苦头。
弓弦声如霹雳,劲矢划空厉啸声震耳,顿时箭如雨下。
追逐的蒙人人嚎马嘶,不时有人中箭栽落马下。
咔嚓声不断响起,后面的马儿无法收住冲势,踏着尸体前进。
“噼里啪啦!”接二连三的倒了两三匹马,马上的骑士被手舞足蹈的摔出老远。
剩下的蒙骑,马术了得,绕开倒地的马匹,紧紧的咬住官兵。
官兵也时不时的在箭啸声中栽落马下,双方的鲜血再一次沁润了这一片肥沃的土地。
凄厉的惨叫声,马嘶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弓弦狂响声,合奏出一曲死亡交响曲。
原野上烟尘滚滚,瞅准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声尖利的呼哨声响起。
官军百十来人突然分成左右两队,漂亮的来了一个弧形包抄。
在隆隆的蹄声中,双方越来越近,高举的斩马刀和弯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敌我双方终于汇合在一起,刀光闪动中,响起了兵刃的金鸣声,在灼灼的刀光中。
双方交错而过,都只有一击的机会,人影接二连三的栽倒在马下。
身体着地声,马蹄踏碎骨骼的声音,让人听着牙酸。
双方在这一次交手中,谁都没有讨到好,都有二三十人死于刀下,差不多算得上是1:1。
这让蒙人的勇士大为气结,在这之前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往往都是1:5的比例。
蒙人1,汉人5,在咬牙切齿中,蒙人展现出高超的控马技巧,准备比官兵更快的转身厮杀。
他们挥舞着马刀,刚转到正面的时候,官兵熟练的从怀中掏出一把黑幽幽的短火枪。
每个官兵在冲锋的路上,狞笑着,举起手中的短火枪,“呯呯呯!”的开着火。
二三十步的距离上,正好是短火枪的最佳射击距离。
枪口每喷出一团火舌,对面就有一名粗壮结实蒙人,身体如中雷殛,在鲜血喷射中,惨叫着栽倒在马下。
在短短的时间里,蒙人吃了大亏,明军欢呼声大起,凶狠的掩杀上去。
剩下的十几名蒙人再如何勇武彪悍,也不是数倍于己的官军的对手了。
血红的斩马刀高高扬起,鲜血喷溅,惨叫哀嚎声不断响起。
一冲错之下,剩下几个机灵的蒙人浑身带伤,打马狂奔,向乌达方向的拉僧庙狂奔而去。
如雷的欢呼声响了起来,犹如狼嚎,这大半个月下来,他们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胜利了。
一个百户模样的蒙人军官,口中大喝道:“别嚎了,发信号,让杨千户他们在前面截杀。”
一个骑士熟练的从马侧的鞍袋里掏出一支信号弹,不一会儿,“嗖”的一声。
红色的信号弹在蒙人逃跑的方向上空爆炸,几十里方圆内都看得清清楚楚。
其余的官军开始说说笑笑的下马,把同袍的尸体搬到一边,收治伤患。
蒙人的尸体搬到一边,砍下脑袋,归拢无主的战马,开始有条不紊的打扫起战场。
大半个月时间里,他们在这上百里的原野上,山道间,陈远宏的前锋哨探大军和蒙人来回厮杀。
双方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其间,不肯投降的小部落,被一个个的灭族。
这就是战争,容不得人有一点温情,其中你死我活的惨烈,难以言表。
和最初遇到的蒙人骑兵相比,己方处于弱势地位,对于这些才从太白军官学校出来的学生而言。
那些从小在马上长大,战争对如同吃饭喝水的蒙人来说,一开始占尽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