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佑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昨日晚上皇上对我一再试探,甚至拿娶公主一事来试探我,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外放。”
“什么?皇上竟然要你娶公主?这可不行,不然晚柠妹妹怎么办?”严辉急忙站起来,说道。
忠勇侯瞪了他一眼,“你看你着急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景佑那样成熟稳重。既然皇上今早没有宣旨,说明皇上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
严辉又坐回凳子上,“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岂不是要辜负晚柠妹妹。”
林景佑笑了笑,“严兄放心,任凭弱水三千,我定当只取一瓢饮,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
“景佑此去,应当多加小心。才不过四个月的时间,名单上就已经死了三个人,以黄威的狠劲怕是回过神来会对付你。”话音一转,忠勇侯忧心道。
林景佑一笑,“今日景佑前来,便是想说此事。劳烦严叔保管账本几月,为景佑的安全担忧。如今我已经安全见到皇上,我在思考,是否可将账本交予皇上?”
“这……原本我们保管账本,一来是为了你的安全,二来还有你的家人。原本想等我们抓到戴勇成的把柄后再一并交给皇上。如今若是把账本呈给皇上,你难道不担心他狗急跳墙,伤害你的家人吗?”忠勇侯问道。
“原本我确实有所顾虑,但是来到京城已经一月有余,我观怀化将军的模样,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而黄威费尽心机处理账本上的名单,更是为了维护怀化将军。
所以我猜测,为了怀化将军,或者,更准确说,为了八皇子的大业,他宁愿认下罪责,也不会狗急跳墙,伤害其他人。更何况,能娶商户之女,并只此一妻,绝非常人能够办到,足以说明他十分能忍。”林景佑分析道。
严辉点点头,认同道,“景佑兄分析的不无道理,况且景佑兄即将去福州上任,不如在上任之前,先告发黄威,免得日后他给景佑兄使绊子。”
忠勇侯最终点点头,“嗯,那便把这账本呈给皇上。不过这事,恐怕还是得景佑去才成。”
“严叔说的是,此事只能我来。事不宜迟,我现在便进宫,向皇上禀告此事。”林景佑应道。
“好,你在这稍等一会,账本在我的房间中,我去取来给你。”说着,忠勇侯起身回房去拿账本。
等到忠勇侯取来账本,交到林景佑手中。林景佑立即拿着账本进宫,见了皇上。
“皇上,臣在福州赶考之时,偶然得到一本账本。臣打开账本一看,竟是福州刺史的受贿账本。臣自知兹事体大,所以特地带着账本求见皇上。”林景佑躬身,双手奉上账本。
皇上没有立即接过账本,而是开口问道,“既然早已得到账本,为何现在才上报?”
林景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恭敬回道,“臣在此之前,一直无机会面见圣颜。昨日宴会,恐打草惊蛇,臣并未带账本出席。直至今日才有机会将账本带入宫中。”
皇上将信将疑,接过账本,翻看以后,皇上大怒。嘴唇紧紧抿着,鼻孔收缩,甚至还能看到胸口剧烈起伏着。
“好,好得很!竟然瞒着朕收受贿赂,并且数量如此巨大。白银三千万两,黄金四百万,他这是想要造反么!”皇上狠狠说道。
林景佑低着头,不敢吱声。皇上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他才不想成为皇上的出气筒。
皇上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愤怒不已。
过了一会儿,皇上抬头,才看到林景佑还在,他对着林景佑问道,“这账本你是如何得来的?”
“当时忠勇侯府的忠叔去到福州接世子之时,偶然救下一被黑衣人追杀的小沙弥。当时,小沙弥手中拿着的正是这本账本。”
林景佑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了皇上,毕竟这些皇上若是有心要查,能轻而易举就查到。
皇上眯起眼睛,再次问道,“既然那时就已经发现账本,为何不交由忠勇侯世子带回来?而是现在才交给朕?”
林景佑一拱手,回道,“不敢欺瞒皇上,当时在鹿鸣宴之上,臣与刺史大人有过几句不太愉快的交谈。是臣小人之心,担忧刺史大人对臣与臣的家人不利。不得已之下,只能手握账本,以保安全。是臣自私,还请皇上责罚。”
说完,林景佑立即跪在地上。皇上不是个好忽悠的人,每说一句话,都必须小心斟酌。
皇上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是你自私?这账本上的人都已经死了三个,若是这账本上的人都死了,你的罪过就大了。”
“请皇上责罚。”林景佑继续请罪道。
“罢了,你发现账本有功,功过相抵,朕就不责罚于你,再有下次,朕定当严惩不贷。起来吧!”皇上说道。
林景佑站起身,在一旁站好。皇上看一眼账本,又看看林景佑,最终说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朕自有定夺。对了,关于林大山和林江制造水车一事,朕的旨意就由你带回大庆村吧!小祥子一直不停往大庆村跑,如今才刚回来,就让他歇一歇。”
“是,谢皇上。”林景佑代替他们两道谢后,带着皇上给的两卷圣旨离开。
再次去到忠勇侯府,与忠勇侯以及严辉两人道别后,回到客栈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回福州。
第二日天还未亮,严辉就骑着马出来送林景佑回去。林景佑这次是骑马回去的,背上一些衣物,再加上两卷圣旨。
来到京城后,严辉一直相信他一定能中状元,他说中状元要骑马游街。所以林景佑才刚到京城之时,严辉就找了人来教他骑马。
两人下马,严辉依依不舍,“景佑兄,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就又要走了。下次见面,恐怕得三年后,等你回京述职我们才能见面了。”
“无妨,三年很快就过去了。况且,你若是有空,可以去福州看望我们。”林景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