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秋受不住被老刘在背后一个劲捅,改了口:“那个……就是沾沾我这喜气,希望她能早点把自己嫁出去。”
众人笑,这叫简单说两句?
这话说得七拐八绕,但最后一个字听完,大家也都明白了她什么意思。相比其他温情脉脉的场面,这份插科打诨的情谊倒来得更真切。
苏苒有点想哭,又想笑,她一把抱住高舒秋,竟语无伦次。
高舒秋挣脱开,警惕看她:“别煽情,老娘今天大喜的日子呢,一点也不想哭。”
结了婚也还是那个高舒秋!
苏苒稳住情绪,接过捧花想走,又被她叫住:“哎,你等等,急什么?又想去捡戒指了?这些新娘子手上还有这么多束捧花呢,你不一起接着?”
苏苒连同台上的人,都懵了。
抛捧花是婚礼的很有看头的环节。人家新娘子手上的捧花,需要她高舒秋来指挥吗?这婚礼毕竟一辈子一次,万一有个硬茬子不乐意了,可不好收场。
“哎,我没别的意思啊,大家自己的捧花随意就好,我就是想表达表达对这场婚礼尽职尽责操碎了心受尽了委屈的负责人的一些感激之情。”
高舒秋就是高舒秋,欠的债,她迟早会来清算,还算得光明正大。
陈羽瑶当然愿意,她第一个走出来,抱住苏苒:“苒姐,谢谢你。”
于是,婚礼抢捧花的经典场面没有出现,变成了新娘子一个个献捧花。苏苒被塞了个满怀,一个劲摇头:“羽瑶的给我就行了,你们还是继续丢捧花的环节。”
之前的事,其他新娘子们心里也过意不去,还是主动把捧花都送给了苏苒。最终,苏苒手上装不下,李庆有帮她拿了一半下去。
……
仪式结束,在草坪上设有自助餐。宾客们三三两两,或攀谈,或欣赏美景。
苏苒和李庆有正核对晚上的房间数量,又有个熟悉的人走近,对方拿着杯香槟,喊她:“苏苒!”
“姚律师,这么巧?”要不是再次见到,苏苒怕是都忘了这号人物。
“不巧,你刚才在台上我就看见你了,真是好久不见,早想过来打个招呼。”姚伊曼就是有这个本事,好似他们是多有深交的故友。
“哦,见笑了。”苏苒放下手里的笔,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她示意李庆有,“你先把这数据给陈经理。”
姚伊曼今天穿了件月牙白的露肩晚礼服,腰身收得很紧,比新娘子还隆重。她依旧风姿袅袅,身材似乎比以前更好了。新人里有她以前的旧识,来参加婚礼自不奇怪,当然,姚伊曼岂止这一个目的?
“晟泽!”姚伊曼朝远处的男人招招手,等男人走近,她继续介绍,“这是大元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也是我未婚夫。晟泽,这是苏苒,我以前的同事。”
“你好。”男人彬彬有礼,看着和梁彬差不多年纪。大元是荣市数一数二的外资所,里面的合伙人自然素质极高。
“你先过去,我再聊几句。”姚伊曼对男人嫣然含笑,一个眼神就支走了他。
苏苒干巴巴说:“恭喜。”
姚伊曼漂亮,优雅,高知,又有手段,找上这样的男人不足为怪,也不知是从哪个女人手里抢来的。
“该是我先恭喜你,”姚伊曼抿了口香槟,“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漠安选的还是你。”
当初苏苒前脚出国,她以为自己机会来了,没想许漠安后脚带回了钱婉霖。杨青蓉对她不冷不热,却迅速接受了钱菀霖,姚伊曼是聪明人,知道再这么耗下去真要被耽误了,于是果断离场,把自己的念想断了个干净。
她之所以走得这么干脆,还有个原因是在那场战斗里输的不止她一个,苏苒比她更鲜血淋漓百倍。有人垫底,她至少保住了自己的体面。
可没想到,苏苒回国几个月,不仅赶走了钱菀霖,连杨青蓉都转了心。
“苏苒,你这女人真不简单,表面看起来与世无争,拿捏男人的手段真是了得。”姚伊曼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我们彼此彼此。”苏苒看她露出本色,也不想纠缠。
姚伊曼转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瞥了她一眼:“这些人一个二个的,看似精明,实际上都被你耍得团团转,真是傻子。”
她指的傻子里,也包括高舒秋,刚才台上的那一幕让她嫉妒得心口疼。
今天大喜的日子,苏苒不想惹事,她嘴角扬起:“不好意思,我今天很忙,失陪了。”
姚伊曼拦住她去路:“怎么?被我说中害怕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苏苒完全没了耐心,还是往前走。
姚伊曼不肯罢休,在她后面冷笑:“我就是不明白,漠安究竟看上了你什么?他不肯给我答案,我只好来问问你。”
女人条件太好自视太高,一旦输了,就喜欢认死理。
“姚律师,人和人之间的感觉,其实很纯粹,”苏苒嘴角露出丝最无邪的笑,“算了,和你说也白搭,估计你一辈子都不会懂。”
……
苏苒经过餐台区,看独自觅食的陶嘉月,拍她肩:“悠着点,别又吃撑了。”
陶嘉月怀孕两个月,一点孕期反应也没有,能吃能睡,经常半夜给苏苒发消息:“姐姐我又吃撑了。”
陶嘉月睨她一眼:“忙你的去,少乌鸦嘴。”
苏苒看她没心没肺,心里高兴,就放心走了。
盛凌云和一个伴娘妹妹聊得正欢,也瞥到陶嘉月,甩下妹妹快走几步过来。
“好久不见。”盛凌云摆出迷死人的笑。
陶嘉月无需抬头便知是谁,她不吃这套,继续叉起一块蛋糕送进嘴里:“怎么不和妹妹聊了?”
“正宫老婆都出场了,莺莺燕燕的当然都得退场。”盛凌云故作惊讶,“这么看,你还挺关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