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弗离轻抿着唇,半晌后,终是回了屋。
其他的护卫也默默守护在院子里,目光偶尔看向台阶处的姑娘,神色复杂。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身上的药劲也慢慢消退,而在这后半夜里,没有再发生什么事,很平静。
在天快亮的时候,姒禾这才站起身。
坐了一夜台阶,屁股难得,腿也难受,她缓了缓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屋子,里面的灯火依旧明亮,静悄悄的。
她静静看了一会,最后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默默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护卫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晨风吹拂,她裙摆轻扬,让人觉得有几分落寞。
她一步一步往外走,不一会,身影便消失在院门处。
屋子里, 护卫首领杨生向越弗离汇报她的情况, “主子,郭小姐走了。”
越弗离睁开眼睛,这会,他的身体已恢复如常,药效完全退了,他拿起桌上的一张陈旧的符纸,半晌后,对杨生吩咐道:“查查这个郭小姐。”
杨生低头应是。
原本越弗离没关注过她,也不在意,但经过昨晚的事,他不得不查查她的底细。
“另外,安排人……”
越弗离又低声吩咐着一些事,眼眸里泛着冰冷的杀意,昨晚吃的亏,他会加倍的偿还回去!
……
另一边,姒禾回到自己的院子,这里依旧一片寂静,看来被药倒的人还未醒。
回屋后,便见红豆还躺在角落的那张躺椅上,睡的很沉。
姒禾看了一眼,便往床榻走去,脱了鞋,便直接往床上一躺,休息会。
这会天才刚亮,等驿站里的人都醒了,肯定得闹腾,她还能再睡一会。
果然,在天色大亮,昏睡的人醒了后,整个驿站就如同炸了锅,陈管事等人也是惊骇不已,他们看到驿站里的一堆尸体,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万幸的是,自己人都没事,死的人貌似是刺客。
陈管事连忙到姒禾这边查看情况,得知她没事,这才放了心。
紧接着,官府的官差来了,调查昨晚发生事。
在经过大半天的勘察与询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匪徒勾结驿站里的一个下人,暗中下药打劫,最后被越家公子的人击退。
至于这越家公子的身份,官差们并没有透露分毫。
陈管事等人也没心思去打听人家的身份,只匆匆带着人连忙上路,赶紧离开这个这个危险的地方。
姒禾上马车的时候,越弗离等人早已离开,不知去向。
她坐在马车里,根本没有空闲拿出骨珠探寻,
因为车夫赶车的速度太快了,就跟逃命似的,非常颠簸。
这主要也是昨晚的事把他们吓到了,他们只想尽快回到中州的广安城,毕竟距离也不是太远了,而且陈管事等人骑着马在前边一路飞驰,车夫也不得不加快速度,紧紧跟着。
马车一路摇晃,红豆都快要晃吐了,只能死死抓着马车,咬牙坚持。
姒禾也不太好受,面色难看。
万幸,这样的路途没有持续太久,待到了一些人较多的官道上时,便放缓了速度,没有再赶的那么匆忙。
晚上落脚的时候,陈管事没在选择驿站,而是提前进了城,找了郭家名下的客栈,这才放心。
休息一晚,第二天又早早启程。
在赶了半天的路后,终于到了广安城,中州的州城,郭家主宅所在的城池。
此时进出城的人较多,他们只能老实的跟着排队进城,这会,马车前行的速度像乌龟一般,一点点的往前走。
姒禾与红豆也是不由掀起车帘,往外眺望。
广安城的城池很大,比以往姒禾去过的任何城池都要大许多。
城墙由青石砌成,似高耸入云,巍峨壮观。
城门口也修建的高大雄伟,有很多穿着甲衣的士兵守着,盘查着过往的人群。
姒禾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默默坐回到车里,手中握着那个常系在腰间的布兜,布兜里装着骨珠。
红豆也收回了向往的目光,坐回车里,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拿着那布兜,这样子,红豆已习以为常。
不过,如今快到郭家了,红豆不由低声提醒了她一下,“小姐,千万谨言慎行,郭家的人很重规矩礼仪,稍有不慎,会被责罚的。”
红豆不知道她进郭家的目的,但在这紧要关头上,只希望她不要连累到自己,所以在来的路上,晚上休息的时候,红豆临时向她讲解了郭家的成员与关系,以及基本的礼仪规矩。
虽然红豆离开郭家的时候,年纪还小,但她记性好,而且那些规矩礼仪是从小教导,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根本忘不了。
姒禾抬眸看向红豆,淡淡应了声,“嗯。”
然后便将手中的布兜收了起来,没有再系在腰间。
过了好一会,马车在经过一阵盘查后,终于进了城。
进城后,顿时就感受到了这城里的繁华。
城里的街道纵横交错,且非常宽阔,青石铺的路面,干净而光滑。
道路上,人来人往,路边摆满了各种小摊,到处都是吆喝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道路两边,也是商铺林立,有售卖绸缎布匹的绸缎庄,有经营珠宝玉石的珠宝店,还有香气四溢的茶楼酒馆,一片繁华景象。
沿途中,偶尔会遇到巡逻的官差,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还好,今日是阴云天,看不到太阳,她也无需穿戴披风或撑伞,否则看起来挺突兀的。
马车在穿行了几条街巷后,终于来到了郭家大宅。
陈管事去通报了一声,等了好一会后,才带着姒禾她们从侧门走了进去,很低调,毕竟她只是郭家庶女,且还是被打发在外多年,若是闻言她相貌颇佳,根本不会被送回来。
进了门,姒禾默默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神色淡然自若。
郭家的下人们,都暗自打量着这个多年不见的九小姐,皆是不由被她的姿容惊艳,没想到她长大后变化这么大,若非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日子过的艰苦,他们都要以为是有人要冒充了。
走进前厅,人还挺多,身穿锦衣的男女老少坐的满满当当,他们面色各异的打量着姒禾,打量这个多年不见的庶女。
主座上,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郭家的老夫人,也就是郭嘉曲的祖母。
红豆在一旁小声提点,姒禾便按规矩,上前行礼,“孙女嘉曲,见过祖母。”
只是,话音刚落,回应她的便是一声冷哼。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