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永闻着秋庭桉身上独特的气息,心中满是臣服与爱意。
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乖巧得如同一只温顺的小兽。
他缓缓走到岸边,看见岸上放着一根“箭”,像是箭,但季祈永俯身去咬住它的时候。
它的质感,不像是普通箭那般坚硬,反倒有些弹性。
一点、一点走向秋庭桉,看着秋庭桉伸出的掌心,乖巧低头,把“箭”放在秋庭桉手心之上。
“很乖——”
秋庭桉眉间舒展,奖励性的揉了揉小孩的脑袋。
……
“很乖,很漂亮。”
“今晚,就让它满足,好不好?”
季祈永完全沉浸在秋庭桉,所营造的暧昧而充满掌控力的氛围之中,任由他主宰着这一切。
季祈永被哄得晕头转向,乖乖点点头。
……
滴滴、答答,流到了浴池底部。
……
“真乖,”秋庭桉抬起季祈永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奖励一下,好不好?”
……
另一边,“滴答、嘀嗒……”
血珠从空中,一滴、一滴滚落在地上。
刹那间,刺鼻的血腥味,从季昌宁的手腕处汹涌而出,肆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
时序政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死死咬在季昌宁手腕上的牙齿,下意识地松了松,那股疯狂的力道也渐渐减弱。
良久,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松开了口,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灵魂,语气中透着无尽的疲惫。
“季昌宁,我现在真的没精力哄你,你让我把自己哄好了,再哄你,好不好?”
季昌宁却没敢放开他,生怕他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喃喃道:
“今天小太阳要落山了吗?”
这语,仿若一道温柔的闪电,直直地劈进了时序政的心底。
刹那间,时光仿若倒流,回到了儿时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小时候,他心情不好,季昌宁哄着他时,就会说这话。
大德牧在身后抱着,忍受着,
小白耶眼眶通红着,心痛着。
渐渐地,时序政挣扎几番,便没了力道。
慢慢滑坐到地上,眼睛已经哭花了,整个人都缩在季昌宁怀中。
这十年来,他一直在找当年案件的线索。
可找到的,只是寥寥。
他抱着季昌宁的手,抚摸着上面的伤痕,“你怎么那么傻,都破了,还不躲。”
“我躲了,你就会走了。”
季昌宁苦涩的笑了笑,“不疼的,别担心。”
“你知道吗?当初阿父知晓你我之事,不仅未怪,还说你我般配。”
“他讲若你变心,他们会在家等我。”
“阿母还亲手绣了喜服,盼你凯旋,盼我们幸福……”
时序政靠在季昌宁肩头,泣不成声,“为何留我独活?为何……”
话到嘴边,被季昌宁手上的劲道憋了回去。
他知道,他不能言死,季昌宁会伤心。
但季昌宁却想的是,“对不起,都是我能力不足……如果当时我能早一些下定决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不会不爱你的。”
“喜服,我们可以再做,都选你喜欢的款式,好不好?”
“时家的案子,我们一起查,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相信我,好吗?”
……
季昌宁拉着时序政的手,想向他保证。
时序政却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会自己查。”
“不用你……”时序政低下头,推开了季昌宁。
季昌宁揉了揉时序政的脑袋,“为什么?”
“这样的事情,也要犯倔?”
季昌宁其实这些天,被时序政压了许久的火气。
其它的都好说,但如果时序政瞒着大家,自作主张。
他不能容忍,这样伤害自己的行为。
“这件事毕竟涉及到先帝,他是你的父皇,我不愿让你为难。”
“你已经为我背上了弑父篡位的罪名,我不能……”
原来是担心这个,季昌宁松了口气。
拉过时序政的手,手心朝上,不重不轻的拍了一掌,时序政缩了缩手,又被季昌宁握了回来。
小白狗抬头看看,识时务者为俊杰,由于他刚刚已经啃伤了季昌宁。
他决定现在还是不要惹,生气的季昌宁为好。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时家的事情不查清,我才是真的背上了这些罪名。”
“况且,我弑父夺位是真,当年父皇为政不仁,百姓苛捐杂税,民不聊生。”
“后宫荒淫无度,外戚干政,皇子夺嫡,手足残杀。”
“这天下早已民怨四起。”
“不管是为你,为师门,为天下黎民百姓,我都会走出这一步。”
“后世史书记载,明君也罢,弑父夺位也罢,亦或是不尊师长……我都认了。”
“但抛去一切,我无愧国家,无愧百姓。”
季昌宁拉起时序政的手,时序政的手指抵抗的蜷缩在一起,“哥哥别揍,痛……”
季昌宁失笑,“合着我说这么多,你就想着疼了?”
“展开,伸直——”
微微严肃的语气,“快点,要不一会儿回宫,拿尺子打手心了。”
时序政偷偷瞅他,瞧着他真的生气了,这才乖乖配合,“别拿尺子……”
季昌宁真是被气笑了,伸手往他手心上,打了三下,在时序政计划逃跑的前一刻,握住了他的掌心。
轻轻揉了揉,声音柔了下来,“为时家翻案,是最好、最快能证明父皇昏庸,污蔑清臣的办法。”
“如此之下,我弑君夺位,也能名正言顺一些。”
其实时序政心里明白,季昌宁就是哄着他的,弑君夺位这是多大的罪名,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后人原谅。
可季昌宁这样一说,他也觉得并非没有道理,甚至心中少了许多愧疚感。
季昌宁看着小崽子红肿的眼眶,摸了摸,“肿了……”,语气里有些怜惜。
“还哭不哭了?”季昌宁揉着时序政的头发,顺毛一般,声音轻柔,“还烦的话,就再发泄一会儿,我陪着你,不用怕。”
时序政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而是蹭了蹭他的脸颊。
“哥哥……”
“发完脾气,终于肯唤哥哥了。”否则一直没大没小的喊大名。
“嗯,怎么了?”季昌宁低头看他,“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时序政伸手勾住季昌宁的颈脖,“抱抱我——”。
声音透着疲惫和虚弱,“累了……”
季昌宁把时序政抱到马背上,很轻,一看就是平时只吃那些零嘴,不好好吃饭,体重都轻了不少。
“你该挨揍了,小白狗——”季昌宁轻轻拍了一下时序政。
“这些天,离家出走、逛花楼、不好好穿衣服……哪一项,不该挨揍。”
时序政伸手覆在脸上,揉了揉自己的脸:“我什么也听不见……”
“嗯。”季昌宁把人拢得更紧,学着他说话,“你什么也听不见。”
时序政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肩头,鼻翼间全是熟悉的气息,和那股子清香。
“最近闯祸有点多……”,语气闷闷的,“哥哥,可以赊账吗?”
“不可以。”
“哦……那今天揍我的是谁?哥哥、师兄、陛下。”
“哥哥。”
“那你帮我问问哥哥,我可以帮他上药抵债吗?”
“嗯,他问你,他的伤是谁咬的?”
“但他今天帮阿兄捉弄我了。”
时序政突然想起这件事,哼了一声。
……
停顿了好一会儿,季昌宁想起时序政今天赌气,特意转身背对他时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嗯——?”,时序政挑眉,仰头揪起季昌宁的脸,晃了晃,“笑什么笑!不许笑!”
“这个可以让你抵一些债。”
“那好吧,原谅你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