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季昌宁和裴书臣骑着马，缓缓走进校场，大臣纷纷起身行礼。
“嗯，平身。”
季昌宁手上拎着马鞭，目光落在时序政身上，果不其然，小崽子一脸“委屈”的看向自己。
暗自心里发笑，没再理他，又看了看秋庭桉，“朕不在，诸位刚刚是在做什么，朕远远看着，倒觉有意思的很。”
程绪离笑着回答，“陛下，今日秋大人拍了个民间游戏。”
“哦？”季昌宁挑眉，一脸好奇的问，“都玩些什么？”
程绪离简单介绍了一下，流程便转到了时序政这里。
时序政马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季昌宁。
满脸都写满了：我不要去做活靶子！！！
没成想季昌宁嘴角扬了扬，看向他：既是秋相提出，那便继续吧。
“许大人的箭术，朕也从未见过，倒是甚为好奇——”
没见过？
季昌宁都没见过程绪离射箭？？！
完了完了……
他本来还想着，秋庭桉只是吓唬他，说不定程绪离箭术很好。
但季昌宁都没见过，那、那那……
“臣……”
还没等时序政说完，季昌宁便翻身下马，头也不回的走上高台，没再理他。
留下时序政一个人”，一脸懵的站在原地。
转头瞧瞧裴书臣，裴书臣也不接收他的目光。
看看程绪离，程绪离转身去准备“刑具”。
最后目光落在季祈永身上，柿子要挑软的捏！
结果！
秋庭桉直接侧身一挡，生生把他的目光截断了！
季祈永趁着秋庭桉挡在他面前，旁人也看不见，轻轻扯了扯秋庭桉的衣角。
“哥哥不能真成箭靶子吧？”
秋庭桉轻笑，“没事，他医术高。”
“能自己治自己。”
秋庭桉微微撇头，看见时序政的耳朵果然动了动。
他多了解这个小师弟，耳朵比狗都灵。
转过头，嘴角有些压不住。
程绪离也觉得时序政反应有些好笑，便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信我？”
时序政强撑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没……”
待程绪离准备好所有，季昌宁才抬了手。
“开始吧。”
时序政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拿起苹果就想往上抛，胳膊刚一伸出来。
“陛下，”秋庭桉看向高台上的季昌宁，“臣以为，今日此举旨在娱乐，许大人年岁已大，射击抛物，终究有些强人所难。”
“不如，就请郎君将果子置于手中，减轻些难度，也算是为今日的校场之戏增添几分趣味。”
季昌宁坐在高台上，看了一眼时序政，故意忽视了小狗眼里的求救，微微点头，“既如此，准爱卿所请。”
时序政：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
他不放，就是不尊老，他放，很容易被程绪离射中。
不爱了是吗？
都不爱了是吗？
时序政眼皮都快眨抽筋了，愣是没人理他一下。
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时序政皮笑肉不笑咬咬牙，抬手把苹果放在了手里。
眼瞅着程绪离搭箭上弦，弓弦拉满，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直直地瞄准了他手中的苹果。
没事的、没事的！
“嗖”的一声！
耳边箭头的光一闪而过，时序政只觉得手腕一麻。
苹果受箭的冲击力，连箭带果子，直直射入身后的靶心之中！
他……没事？他没事！
自己吓自己……
还没来得及，劫后余生，裴书臣的声音淡淡传来：“许大人，箭术精湛，不减当年——”
程绪离嘴角忍不住笑，“早闻裴公箭术，军中无人能敌，许某可有幸请教一二？”
时序政越听越不对劲？
再看一眼秋庭桉，跟个没事人一样，吃着季祈永剥好的葡萄。
他觉得他被耍了。
事实证明，他真的被耍了。
校场上，裴书臣和程绪离共同执箭，牙住往空中抛出五枚铜钱，两人分别三箭齐发，对准落下的铜钱射去。
六箭并行，一枚铜钱生生被射裂，不分胜负！
这等箭术，非常人所比。
小白狗确定他被耍了！
正巧听见旁人人议论起来，“许大人的三箭齐发，和当年程绪离，程公最擅长的三箭很相似。”
“你们说的是程绪离？”
时序政凑过去，听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将军说，“没错！程公和裴公曾与我等同朝为将，三箭六中，正是他的成名绝技！”
“你年龄小，不知道很正常。”
“当年程公箭术，可是数一数二的，最有名的还是他能在数百米之外，射中点燃的烛芯，但蜡灭不倒。”
原来程绪离根本不是箭术不行，反倒是箭术非常厉害！
秋庭桉故意诓他！
一来可以试探程绪离到底是不是真的，二来，还能捉弄他！
老狐狸！
时序政默默在心里，朝秋庭桉呲牙。
早晚他要捉弄回去！
顺道白了季昌宁一眼，他不知道程绪离往事，季昌宁五岁就跟在程绪离身边，季昌宁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合起伙来捉弄他，还假模假样的说自己没见过许大人射箭！
切——！！！
时序政默默给自己转到另一边，啃着荔枝，背朝着季昌宁。
气鼓鼓的一个白团子。
秋庭桉可不管他，欺负回去之后，他心情大好。
季祈永见他开心，自己也盯着秋庭桉笑，秋庭桉越发觉得，自己家孩子，比那只全身上下，都是心眼的小白狗好。
“师父，我教你射箭吧。”
季祈永跃跃欲试，他觉得秋庭桉什么都好，就是体力不行。
好多次小黄人都没要够，秋庭桉就要睡了。
秋庭桉戳戳他脑壳，“你想做什么？”
季祈永有点羞，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自己的小心思。
但他觉得，说了，秋庭桉应该就能答应。
羞和让秋庭桉满足他。
小黄人果断选择后者。
微微侧身，趴在秋庭桉耳边，小声但却非常认真的，把刚刚自己想的，告诉秋庭桉。
“师父，您得多锻炼，不能每次……三次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