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容没想到温灏的胆子如此大,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让下人对他动手,甚至是毫无顾忌的拖拽。
“你们放肆,我可是当朝尚书大人之子,谁允许你们如此无礼的。”李相容被气得冷笑,望着破防的温灏,质问。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本拖拽着李相容的手瞬间松开,站在原地,看着温灏,皆是一番束手无策的模样。
而温灏也在这时抬了抬手。
“李公子,请吧。”温灏像是听进去了李相容的话,作势请道。
“那些人不敢说,我可敢,温灏,你且等着,终有一日,你会自食恶果。”见此,李相容眸光闪烁,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与袖口,挺直腰杆后便朝府外走去。
“什么人啊,当年若不是黎儿的父亲愿意救济他,一个穷小子哪里能有同我站在一处说话的机会?”
李相容边朝府门外走着,边正大光明的嘀咕道,丝毫不担心会被温灏听了去。
“晏伯父当初还真是瞎了眼,竟然给黎儿选了这样一门亲事。”
同样听到这话的晏黎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甚至还有意想要跟着李相容一起离开。
可也不知是何缘由,就在晏黎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即将要跨出府门的那一刻,虚空之中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困在了府中。
?
有鬼!
晏黎伸手戳了又戳,发现这道屏障挡住的不止是门,而是整座府邸。
她被困住了。
仅是一瞬,晏黎转过头。
看向温灏,一个想法开始在她的脑海之中生根发芽。
他该不会是想捉鬼,将她彻底从世间抹除吧?
晏黎记得极为清楚,这三年里,她也是出过府的,甚至还在闹市的街头听过一段时间的八卦。
如今怎么可能连府门都迈不出去。
这里面肯定有鬼!
温灏久久的盯着李相容的背影,没有移开半寸。
可晏黎却极为清楚,这人是在盯着她,甚至隐约间有些恼意。
而府上人见到这幕,又哪里想得到,眼前的温灏看的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生怕会因此被牵连。
三年里,哪怕他们是晏府上的人,心中也都记挂着小姐,却连根香都不敢给小姐烧上一根。
平日里更是不敢轻易提及这段往事。
如今被这位尚书大人之子轻易提及,怕是府中又要掀起波澜了。
可,仔细想想,李公子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这间喜房,自小姐去世后,他便再也没有进去过。
如今重回旧室,怕是要做些什么啊。
一众奴仆不禁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可又想到小姐毕竟已经是一个死人,哪怕这位大人再怎么想着、念着,也断然不会在这种年纪守活寡。
无法出去的晏黎原本想看看温灏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可转过身,那双眸子里,是她未曾见到的,沾染上了几分凶光,似气恼,却又无法发泄,只能忍耐着,蛰伏着。
他在气什么?
李相容并不能看到晏黎,准确而言,除了温灏,其他人都看不见她。
这个结论让晏黎大为失望。
“找人去查查,是谁在外面散布的谣言,抓到后送去官府报官。”温灏眸光微敛,看着还候在一旁的胡管家,吩咐道。
胡管家:“是,大人。”
晏黎:……
还真是装的好一副深情模样。
她如今都已经死了,他若真的爱,怎么不化作鬼一起陪她?而是在意这些流言是真是假?
她看,他无非是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想自己的名誉受损,毕竟三年之期,还需等些日子。
可想到刚才,晏黎恶念从心起,朝着温灏走去,举起右手的食指,踮起脚尖,俯上前,毫不犹豫的戳一下他的眉心,正要在他的耳边哈上一口气,
可,
温热的触感自指腹蔓延,晏黎已然愣在了原地,就连温灏的神色间也有些错愕。
她急忙的收回手,刚要看看,温灏会不会露出不对劲,却见他有些茫然的抬手摸了摸眉心,好似没有看见站在他跟前的晏黎般。
晏黎气笑了。
“温灏,你这伪君子,装什么装,我都做鬼了,你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是怕我索你的命吗?”
见能碰到温灏,晏黎的手掌立刻就张开了,作势便要掐住他的脖子。
然而,就在这万般紧急的时候,她的双手又一次抓空,甚至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都穿了过去。
顷刻间,晏黎愣在原地。
“大人,再不去宫里就要迟了。”一旁的胡管家见温灏呆愣着,提醒道。
温灏眉间微蹙,轻声应了一下后,似浑然未察觉般,扯了扯身上的官袍后,便往府门外而去,徒留晏黎一鬼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三年前的事情对于晏黎而言,犹如过往之云烟,可她还是记得那日新婚夜里,两人喝下合卺酒后,她便不省人事。
当年府中的大事小事都是温灏一手操办,他是最有可能给自己下毒,继而吞并她家产的人。
晏黎又一次回到了书房。
或许,只有发现那幅画上的端倪,寻到画中人是谁,当年的真相才会得以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