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蝶更是如遭雷击般,面色一片惨白,自她生下沈璋后,便费尽心思筹谋了这么多年,为了不声不响的弄死沈煦,自幼便给他下了慢性毒药,却没想到这样他都没死。
待他稍大以后似乎有所察觉,因此长时间不在家中待着,她又找人在外面败了他的名声,让他成了京城中谈之色变的纨绔。
这些年,眼看着沈逸的心一点点的偏向他们母子,对这个嫡长子失望至极,她这一步步的谋算眼看就要成功,却没想到,皇帝一道圣旨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王语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语蝶,语蝶..........,快,请府医!”
沈逸再也顾不得许多,抱起王语蝶便朝着后院跑去。
沈璋呆立在原地,口中不住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从小到大,他的母亲都告诉他,这威远侯府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父亲也告诉他只要等他在来年春闱中举,便请封他为世子。
今日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打破了他所有的希望,那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从小到大都被父亲厌弃的兄长沈煦,居然成了威远侯世子。
那他算什么?这么多年父亲母亲告诉他的又算什么?
“夫人急火攻心,在下已经为她行过针,一会儿便能醒过来,侯爷放心。”
府医走到桌边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丫鬟:“这是安神汤,让夫人喝上几付,近日不要多思,切忌思虑过甚。”
沈煦院中
收到消息的石母跪在院中嚎啕大哭:“老爷、姑娘,你们听到了吗?煦哥儿被封为世子了,你们可以安心了。”
这么多年,她留守侯府,为得就是帮着沈煦看住他母亲留下的嫁妆。
那个黑心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姑娘的东西,若不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去沈逸面前闹,若不是沈逸还要些脸面,只怕是沈煦母亲留下的东西早就被那女人算计走了。
如今她总算是安心了,以后这整个侯府都是煦哥儿的了,哈哈!痛快!
在书房中枯坐了一夜的沈逸终于派人将沈煦请回了府中。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嫡长子。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长到了这般模样。
沈煦去南州赈灾之事,并未刻意加以隐瞒,他派人出去稍加打听便知道了事情的原由。
当然也得知了,皇帝对沈煦的夸赞,说他不愧是柳太师的后人,不愧是冲虚道长教导出来的弟子,封他做了威远侯的世子。
所有人都知道,沈煦捐出的银子是他原配妻室的嫁妆,与他威远侯府没有一点关系。
“你......,你师父是冲虚道长?”
“不错。”
“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
沈煦冷冷挑起唇角:“我是今日才成你的儿子吗?这些年你的心思可有放到过我身上半分?”
“所以,这些年你整日不回家,并不是在外流连烟花柳巷,而是在玉清观?”
“父亲大人,今日问起此事是何意?怎么?觉得我假冒冲虚道长的弟子,欺瞒皇帝?”
“你......,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既然是冲虚道长的弟子,为何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沈逸底气不足的说道。
沈煦面带嘲讽的看着他。
自己是的他的儿子,他的嫡长子,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多可笑!
沈煦嗤笑一声:“父亲大人今日叫我回府就是为了问这些?”
沈逸目光躲闪了下:“陛下已经下旨册封你为世子,两日后你要与我一同入宫谢恩。”
“好,两日之后,我们皇宫门口见。”沈煦说完,转身朝着门外便走。
“煦儿,你不回府吗?”
沈煦顿住脚步,侧头冷冷道:“父亲还是称呼我为逆子吧!这声煦儿让我挺不习惯的,府中我就暂时不回了,等父亲大人何时做好了让我回府的准备,再让人通知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中,石母神情激动的迎了上来:“煦哥儿,你回来了?”
“回来了。”
“好,好!你成了侯府世子,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沈煦扶着石母的胳膊走进正堂:“嬷嬷,这些日子还是要辛苦您一下,我如今还不能回侯府,等晚些时日时机成熟之时,我再回来。”
“好,都听你的。”
“那女人处理了吗?”
“煦哥儿放心,她如今已经是王马夫的老婆了。”石母冷冷一笑,敢帮着那女人算计少爷,还想上位?不忠心的奴才狗都不要。
石母直接给她下了春药,丢给了马房的王马夫。
“老王头今年五十多岁,一辈子无儿无女,没有娶过老婆,突然得了绿意这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自然高兴,听说少爷封了世子,还说要过来谢恩呢,我没让他来,怕他污了少爷的眼。”
“过些日子,我们怕是要搬院子,嬷嬷多上心,别让她们趁机塞些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放心,我省得。”
沈煦又与石母聊了几句,便要离开。
“煦哥儿,今日不留在府中吗?”
“不了,我还有事,以后时间还长,过几日我再回来。”
离开沈府,沈煦一跟快马加鞭来到玉清观。
“师父,我已经被皇帝册封为威远侯世子。”
“这不是很好吗?这些原本就应是你的。”
沈煦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师父,若不是您多年教导,也不会有今日的沈煦,多谢师父大恩。”
冲虚道长笑上前扶起他:“你既唤我一声师父,又何必如此。”
他仔细看着沈煦日渐明朗的运势,笑着点点头。
次日,沈煦又备了祭品,亲自到外祖父与母亲坟前上香告祭。
到了入宫那日,沈逸被皇帝当面敲打了一番,又封沈煦为五城兵马司西城指挥使。
直到离开皇宫,沈逸依旧觉得臊得慌,皇帝倒是没明着训斥他,只是暗戳戳的说着什么父慈子孝,先有父慈才有子孝,什么儿子已过弱冠却连亲都没成,等等等等。
沈逸从未觉得如此丢脸过,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