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好像一匹抖开了的蓝色绸缎,淡蓝色的轻纱罩在绸缎上,天际的绣线将海天缝在一起,几只海鸟划过,传来几声粗粝的啼鸣。
海船提前靠了岸,但南行的三位皇子却都还没有下船的意思。
“五哥,你让李希光提前那么久去安南做什么?”
七皇子秦明瑞微微侧过头,看向在甲板上耍一把金刀的五皇子秦明璋。
他们还没出发,李希光就已经上路了,他们兄弟三人在路上走走停停,李希光却径直赶往了安南。
五皇子秦明璋举重若轻地收起了金刀,手中的大刀随意地垂落在身侧。
指尖抚过刀柄上镶嵌的红蓝宝石,宝石的光泽虽不如刀刃的锐利耀目,但明艳的色彩亦是肆意张扬,毫不内敛,不显一丝含蓄。
秦明璋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们要猜猜吗?”语气得意。
八皇子秦明琰手上盘着一串温润的宝珠,无所谓地笑了笑,满不在乎道:“无非就是提前去打探情况,摸清当地具体的势力分布,还能有什么别的缘由?”
七皇子秦明瑞闻言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
这次南行,父皇将夜行使的人派来跟着他们,每到一处,下一站的情报便先送到他们的手上。
情报中事无巨细,一五一十,该什么是什么,没被整理过,虽繁杂,但是抽丝剥茧找到关键信息并不难。
是助力,也算是父皇对他们的锻炼。
他在琼州时扫了一眼安南的最新的局势变化,其中的人为异常用余光便能察觉。
七皇子秦明瑞本以为是因为他们即将到来的消息引起的风波,又或者是父皇的安排。
但一细想,便能知晓这其中的关节。
他们三人在京中时拜访过李仁安之后,李仁安将侄子李希光推荐给了他们。
说李希光十二岁便跟着李仁安前往南粤上任,十来年间跑遍了两粤和安南,虽不是地头蛇,但也算个能用的。
可李希光上门去拜见了五皇兄,人便没了踪影。
五皇兄又在琼州时接到了来自安南的信件。
这一联系安南局势异常动荡——
“五哥,你安排人提前去将安南的局势越搅越乱,是打算浑水摸鱼吗?”
“我们兄弟三人身为皇子,作为天使前来安南,你往火上浇油,是不是与我们此行的目的相悖了呢?我们是维护稳定,肃清局势的,不是来捞好处的。”
七皇子秦明瑞蹙着眉看向五皇子秦明璋,满眼不赞同。
五皇子秦明璋嗤笑了一声,道:“浑水摸鱼?七弟也太小看本殿下了,你们俩还有得学呢。”
秦明璋抬了抬手,吩咐手下将李希光信件取来。
七皇子秦明瑞接过信封,取出信件展开。
轻薄的信件,娟秀的字体,密密麻麻的盛在一页纸上,秦明瑞一目十行地扫过去,神色越来越严峻,眼底隐隐有火光摇曳。
八皇子秦明琰凑在七皇子秦明瑞身后,嘟囔道:“这字也太小了。”
他跟着一行一行看过去,眉头也皱了起来。
字很小,事却不小。
没等七皇子秦明瑞质疑出口,八皇子秦明琰便道:“五哥,你这么做,要是事情办砸了,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他和七皇兄也跑不了父皇的责骂。
“而且就算成了,你用这种手段,朝廷百官会怎么看你?”
八皇子咬牙切齿道。
他和七皇兄这下子,要被五皇兄连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