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期待中,姜缈终于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顿时响起热情的呼声,“是姜缈小姐!”
“姜缈小姐,您什么时候回京城的?好久没见到您,我们都想您啦。”
“姜缈小姐,您去哪儿啦?”
姜缈笑眯眯地冲大家点头,“我这一年,东奔西跑,辛辛苦苦挣很少的钱。”
“哈哈哈。”
大家伙都笑了起来,姜缈小姐说话还是这么逗。
他们都忘了自己曾被姜缈小姐怼得内伤的时候。
有人喊道:“那可是委屈您了呢,我可是听说如今我们大丰和南越能通商,都是您促成的,我爹就跑了一趟,赚了不少呢。”
“对,我哥也是,这才跑了一趟,就挣足了娶媳妇儿的彩礼,等开春我也要跟我哥去南越了。”
“都是托姜缈小姐的福。”
“是啊,我们家压了三年的货,被南越来的商户买走了,价格还公道,今年的日子比往年更好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姜缈端着官方笑容,“应该的,应该的,毕竟你们有钱了我才有得坑。”
“哈哈哈,姜缈小姐您又说笑了,您啥时候坑过我们这些老百姓?”
“就是,我们可长着眼睛呢。”
姜缈打了个哈哈,“行,我办完事就坑给你们看看。”
说着,便朝宣远侯府大门走去。
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均是面面相觑,姜缈小姐咋又回宣远侯府啦?
她不是已经被赶出来了吗?
随即就明白了,人姜缈小姐可不是当初那个在街角摆摊算命的落魄千金了,宣远侯府还不得求着她回来?
不少人面上的笑容收起,叹着气摇头。
姜缈小姐还是太善良了,这种爹娘兄长不要也罢。
正在此时,侯府的门打开了,姜锦婳那夫君激动地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姜缈回来了,姜缈回来了。”
姜锦婳适时上前,泫然欲泣道:“妹妹你快进去,爹娘和兄长都上吊了,我怎么劝都劝不住。”
她可以将声音放大,令得外面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
啥???
宣远侯府的上吊了?
围观群众眼里顿时燃烧起熊熊八卦之火,盯着侯府大门跃跃欲试。
脚好痒啊,好想冲进去啊。
真不是想看上吊,真的是想去救人。
对,救人!
有大聪明振臂一呼,“乡亲们,我们快去救人!”
呼啦啦,众人争先恐后的冲进侯府,甚至有跑得快的越过了姜缈。
姜缈:???
我去,想抢我踹凳子的机会?
当即二话不说,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旋风一样卷进侯府前厅。
当听到“姜缈回来啦”的信号,宣远侯府一家四口便数着数准备吊脖子。
中间出了点小问题,姜沛实在是太虚弱了,连踩凳子都踩不稳。
急得宣远侯不得不跳下凳子,帮助自家大儿子上吊。
于是姜缈与身后百姓冲进来,便看见这一幕:
宣远侯亲手吊死自己儿子,随后准备畏罪自杀。
宣远侯、宣远侯夫人、姜沣将头钻进了绳套,都深深看向姜缈,目光含泪。
宣远侯老泪纵横,哽咽道:“缈缈,爹娘受邪术影响将你赶出家门,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脸活了……”
姜沣紧紧咬着腮帮子,朝姜缈说道:“妹妹,对不起。”
对不起,这句话二哥说晚了。
宣远侯夫人红着眼,看向姜缈的目光充满了不舍和慈爱,仿佛从前那个慈母又回来了。
他们握着绳套的手在剧烈颤抖。
他们在赌,赌姜缈心软,赌姜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赴死。
沉默如水荡漾。
一秒、两秒、三秒……气氛逐渐尴尬。
百姓们也在等着姜缈小姐说话,只等她一开口,他们就冲上去救人。
姜缈小姐终于开口了,歪着脑袋不解地望着踩在凳子上的人。
“不是要上吊吗?怎么还不开始?”
众人:???
侯府四人:!!!
姜缈朝前走了几步,望着他们真诚道:“是不是没力气踹凳子,需要帮忙说一声,我吃得好,我力气大。”
宣远侯顿时目眦欲裂,气得张口结舌,脸色涨得通红。
这时,姜锦婳带着一群群演和仅剩的三个家仆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姜缈面前。
“妹妹,你快救救爹娘和兄长吧!”姜锦婳声泪俱下。
“他们含辛茹苦养你十三年,锦衣玉食地供着你,让你享尽侯府的荣华富贵。如今侯府落魄,爹娘兄长被逼上了绝路,你怎能见死不救?”
身后的群演们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姜缈小姐,你平日里不是最善良吗?怎么对养育之恩的爹娘如此狠心?”
“就是啊,你连骂过你的那些孕妇都帮,怎么忍心看着爹娘去死?”
“世上哪有不是的父母?就算有什么误会,一家人说开就好了啊!”
“你若是不肯帮忙,就是忘恩负义,天理难容!”
家仆甲:“今日你若是不答应,我们就跪死在这里!”
管家:“对,跪死在这里!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侯府养了个白眼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姜缈团团围住。
有人甚至上前拉扯她的衣袖,想逼迫她表态。
姜缈反手一挥,将这些人一巴掌拍出老远。
歪嘴一笑:“道德绑架?”
“嘿嘿,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说着,拎起裙角抬腿,朝侯府四人保命的凳子挨个踹了过去。
“啊!!!!”
姜锦婳吓得尖叫起来,失声喊道:“姜缈杀人了,姜缈杀人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望向姜缈。
姜缈小姐杀人了!!!
姜缈面色平静,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
裹挟她可以,但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