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谦父亲瞪大了眼睛,难掩激动,“允谦,你说的都是真的?真找到大哥的孩子了?”
顾家老爷子一听说大儿子的孩子找到了,老泪纵横的,“是真的吧,真是秀秀母子?”
顾允谦扶着老爷子,“爷爷,不会错了。”
“听夏告诉我,她就是那年冬天大伯母生下来的孩子。”
顾敬山混浊的双眼中流出眼泪,“怪不得这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秀秀她,已经跟着老大去了。”
“可怜的孩子。”
想到孙女,顾敬山又急着要往门外走,“快,快带我去见我孙女。”
顾允谦把人拦住,“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哭的正厉害,听夏又怀着孕,我看人哭的都喘不上气,厉团长担心听夏和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让你们立刻见面,先让她缓一缓,爷爷你先不要着急,咱们晚点就见了。”
顾敬山其实也是激动万分的,他上了年纪身体本来就不好,悲喜交加之下,一下子跌坐了回去,
顾允谦父亲看顾敬山情况不好,立刻给老父亲检查身体,又打了几针,江听夏和厉菖蒲他们到的时候,顾敬山都是打着吊瓶,躺在床上的。
老人伸着枯树皮一样的手,看着江听夏说不出话来,不停地流着眼泪,好半天才问出一句话,“你真是我的孙女吗?”
江听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面前的老人可怜,伸出手去,顾敬山一下子握住江听夏的手,很用力,抓的她的手都有些疼。
“孩子,你是在二十二年前的冬天里出生的?你母亲是不是秀秀?”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江听夏强忍泪水,“我只听人告诉我,我母亲她的鼻尖有一颗小痣,别的都不知道了。”
顾敬山一听,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抓着江听夏的手更加用力。
顾敬山的小女儿顾云走上前来,“是了是了,大哥带着大嫂上门,我还记得大嫂鼻尖上就是有一颗小痣,你就是我大哥大嫂的孩子。”
顾云抱住江听夏开始哭,江听夏这才觉得真的找到了家人,哭出声来,抱住了爷爷,三个人一时泪如雨下。
顾敬山无法自控地大声哭泣,“孩子,终于找到你了,你奶奶去世前都在挂念你们母女,要是能早点把你找回来该多好,她也能见见我们孙女,不会去的那么不安心。”
哭到伤心处,顾允谦的父母拉开顾老爷子,“爸,你身体不好,不要这么激动,还有听夏,她还怀有身孕,不能让孩子哭的这么厉害。”
几人扶着顾敬山靠在床上,厉菖蒲就扶着江听夏坐在床边,江听夏已经有些脱力,靠在厉菖蒲身上。
顾敬山用手帕在眼睛上按了按,擦去眼泪,嘴唇颤抖着说道:“孩子,你一定很怨恨我,要不是我这个老糊涂,你妈妈就不会失踪,你也不会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
江听夏摇头,“我不想怨谁。”
“能找到家里人我就很高兴了。”
她眼中噙着泪水,“就是,想见爸爸妈妈一面。”
顾家人听到江听夏这么说,想到英年早逝的顾家老大顾康佑都默默抹了把眼泪。
中年男人走到江听夏身边,“孩子,你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你回家也会高兴的。”
顾敬山介绍道:“这是你二叔。”
“那是允谦,是你二叔的大儿子。”
顾允谦很是感叹,“谁能想到,找了这么久的大伯的孩子,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顾敬山又介绍道:“家里还有大姑,四叔五叔,他们不在这儿,等回家了就见着了,”他又指指刚才抱着江听夏哭的女人,“这是你小姑。”
老人又挥挥手指挥道:“老二,你那儿有没有家里人的照片,拿来给孩子认认咱们家的人。”
顾允谦父亲去翻行李,从书的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可巧,这张照片上人全着呢。”
顾敬山把顾家人一一指给江听夏看,江听夏站在顾敬山旁边,去看那照片,看着站在最左侧的顾康佑眼泪止不住的流。
“是爸爸。”
虽然这照片因为时间太久,有些模糊,江听夏还是看得很仔细,“爸爸是长这个样子的。”
顾敬山点点头,眼里有泪花闪烁,“康佑房间里还有很多照片,有你爸爸的,还有你妈妈的。”
“到时候,你就能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顾敬山看着江听夏,“你的眉眼很像你父亲。”
老人伸出手去,“孩子,怎么一直戴着面纱,你把面纱解开,让爷爷看看你的样子。”
江听夏后退一步,按住了脸上的黑色面纱,“我……”
倒不是江听夏不愿意,只是她的脸毁了,就算给老人家看了,还能认出什么来呢。
厉菖蒲已经站在江听夏身前,伸手挡住江听夏,跟顾家众人说道,“听夏她不愿意。”
看众人一脸疑惑,厉菖蒲解释道:“听夏她之前遇到一些意外,才一直戴着面纱。”
“她不愿意,不要逼她。”
顾允谦刚要说话,他父母就扯了他一把,摇摇头,让他不要说什么,又跟顾老爷子说道:“爸,咱们刚把孩子认回来,看听夏和她丈夫的意思,估计是有自己的为难处,孩子不愿意的事情咱们先不要勉强,别的不要问了。”
顾敬山也只能作罢,顾家人又让江听夏坐到顾敬山身边,陪老人说说话。
顾敬山想到什么,“听夏,爷爷和你叔叔姑姑们来到忻水山,就是为了去见你外婆,这些年她也很想你,现在你回家了,咱们到时候一起去见你外婆,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江听夏回道:“好,我也想见外婆。”
顾敬山说道:“你还不知道,你外婆就是水西族的族长,这些年她也在满世界找你们母女的消息……”
接下来的话,江听夏没听清楚,她和厉菖蒲对视一眼,“水西族的族长是我外婆!”
“是啊,”顾敬山问,“怎么这么惊讶,难道你们早就认识?”
想到自己和水西族人是见过几面的,江听夏回答道:“两年前我爱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是水西族的神医治好了他。”
厉菖蒲接话道:“水西族的族长我见过,当初就是这位神医治好了我的伤,在治疗的过程中认识,那段时间我们有过接触。”
顾敬山连连惊叹,“原来你们早就见过面,这是咱们一家人的缘分。”
江听夏却说:“可我没有见过水西族的族长。”
“在那之前,我先遇到了水西族的一个新收的徒弟,她是那个二十多年前,被林妈换掉的孩子,她就是江家真正的女儿,江听荷。”
“因为我们被调换了身份,她被找回家时,受了很多苦,又加上后来江家出事,她对我心有怨恨,百般胁迫,引我到山林里,想杀了我再毁尸灭迹,我侥幸不死,在海外漂泊了两年,不久前才回家来和我爱人团聚。”
顾允谦听了又心疼又憎恨,“厉团长,原来这就是你跟我提过的,你们夫妻两年前遇到的意外,听夏她竟然差点被人害死。”
“你们来到忻水山,就是为了给这个可恶的江听荷定罪。”
顾敬山也是心痛孙女的遭遇,随即又生气又恼火,“你外婆收的是什么混账徒弟,她知不知道她收的徒弟要害死你。”
“我们这就去水西族,让妘娥把那个杀人凶手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