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听夏靠在床边看书,却察觉到身旁一道一直盯着她看的视线,实在难以忽略,弄的她也心烦意乱,干脆合了书,打算关灯睡觉。
江听夏伸长胳膊去按开关,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天旋地转,厉菖蒲已经把人搂在怀里,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灼灼,深情注视着怀里人。
江听夏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有些慌乱。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厉菖蒲被江听夏害羞紧张的模样逗笑,又故意靠近了些逗她,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你好看。”
和江听夏闹着玩,厉菖蒲放松下来,一时没注意,只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出来,可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
江听夏听他说自己好看,明显有些不自在,别扭地偏过脸去,还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不让他看见。
江听夏笑容苦涩,“明明不好看。”
厉菖蒲快要心疼死了。
他扭过江听夏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在江听夏可怜兮兮的眼神中,伸出手去,撩开江听夏脸上的头发。
“我的听夏,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江听夏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你现在也会说这种骗人的话了。”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时,眼神深邃而明亮,“不是骗人,是真心实意。”
他轻轻抚摸着江听夏的脑袋,询问道:“这位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士,我可以吻你吗?”
厉菖蒲没有等到江听夏亲口回答,因为她水汪汪的眼睛就告诉了他,她的答案,她是允许的。
厉菖蒲俯下身,吻过江听夏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然后是她的脸颊,她的伤口。
厉菖蒲要碰到自己脸上丑陋的伤疤,江听夏有些慌乱,“别……”
话音未落,脸上就传来轻轻柔柔的触感,江听夏身子都僵了,厉菖蒲吻上那蜿蜒狰狞的疤痕,动作间只有怜爱,她感受到了,一时眼眶发热,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温热,湿润。
江听夏小声问道:“厉菖蒲,你吻着这些伤疤的时候,不觉得我的脸恶心吗?”
厉菖蒲替她擦去眼泪,“我心疼你。”
“听夏,是不是很疼?很害怕?”
听到他柔声询问,江听夏突然泪如雨下,抱着厉菖蒲的脖子埋在他怀里。
“疼,疼死了。”
她咬着厉菖蒲的肩膀,哭的话都说不清楚,委屈极了,“再疼也是一时的,可是,我以后都是丑八怪了。”
江听夏问出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厉菖蒲,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吗?”
厉菖蒲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郑重其事回答江听夏的问题。
“喜欢,我对你的心从没有变过,以后也绝不会变。”
他解释道:“我们重新在一起后,比起以前关系疏远了,我以为你不喜欢,而且,你肚子里怀着孩子,我怕伤到你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缠着你,没想到让你伤心了。”
厉菖蒲牵起江听夏的手,十指相扣,“我很想你,想要每天抱你,亲你。”
看向爱人时,他黑漆漆的眼睛里好似有璀璨的星河,“今晚,我想从心,好吗?”
江听夏脑袋埋在厉菖蒲脖子里,嗯了一声,那声音带着哭腔,极轻极轻。
厉菖蒲手臂勒紧,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拥在一起,密不可分,炙热的体温冲淡了过去这段时间两人的疏离与陌生,厉菖蒲的吻落下,细细密密落在江听夏的伤疤处,江听夏的心和身体都为之震颤……
看着怀里眼尾潮红,睫毛轻颤的人,厉菖蒲爱怜地抱着她,眉眼温和,手指轻轻触碰她脸上的伤疤,江听夏不再躲开。
厉菖蒲一颗心都为这个小改变激动万分,江听夏终于不那么抗拒他了,她可以触碰她的伤口。
厉菖蒲相信,只要他耐心些,再耐心些,他们夫妻的心结会解开的。
……
厉菖蒲本来是一门心思要离职,申请都交上去了,还是何志海惜才,觉得他就这么离开部队,实在可惜,他本来都有心思培养厉菖蒲做下一任接班人,于是就拦下申请,放了厉菖蒲一个大假,让他这段时间先把家里的事安排好,这样以后也能安心工作。
正好厉菖蒲这边也有事忙,得知江听夏的遭遇后,莫云扬搞出来的事一结束,他们就报了警,警察了解清楚情况,也就开始对江听荷的抓捕,不过要给江听荷定罪,还是需要江听夏这个人证的配合。
两个人也就不耽误,坐上了去忻水山的火车,路途遥远,需要中途转站,厉菖蒲正和江听夏一起走着,要上火车,突然听见有个人略带惊喜的声音。
“厉团长。”
厉菖蒲前两年就提了级别,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回头看去,果然是之前在浩瀚江当团长的时候的旧相识。
看到老朋友,厉菖蒲也有几分激动欣喜。
“顾研究员。”
厉菖蒲和顾允谦两个男人快走几步,握着手,只说太巧了,竟然在这儿碰到了。
顾允谦看到厉菖蒲身边站着的,全身上下一身黑,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疑惑道:“厉团长,这位是?”
知道顾允谦没认出来江听夏,厉菖蒲笑笑,“我爱人,江听夏。”
顾允谦很是惊讶,按理说,当初在岔子坡,江听夏在研究院做过翻译员,和他接触还更多一些,他却一点没认出来。
江听夏只是点点头,“顾研究员,好久不见。”
几人寒暄了几句,江听夏话少,只是在一边听着,厉菖蒲和顾允谦道了别,护着江听夏穿过人群,上了火车。
顾允谦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疑惑又感叹,江翻译这两年的变化真是大。
送走江听夏和厉菖蒲两人,顾允谦又回到了家人身边,他妈妈问道:“你去打招呼的军人是你朋友?”
顾允谦:“是当年在岔子坡工作的时候的旧相识。”
“对了,厉团长身边的人,就是前两年小姝总挂在嘴上的漂亮婶婶。”
这么说,顾允谦妈妈就知道了,问道:“昕冉也提起过,好像还是你们夫妻的媒人呢。”
她问,“可巧在这儿碰见了,你们不是说,当年他们两夫妻走的急,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没了消息。”
顾允谦点点头,“当年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厉团长身受重伤,他爱人就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了,他们住的房子也被人收拾了,我和昕冉去看望,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他们夫妻就再没有消息。”
一旁顾允谦小姑给坐在椅子上的顾敬山盖上毯子,顾敬山也在听孙子说话,听到这里,啧了一声,“能结为夫妻就是有缘分的,这样做,狠心呐。”
顾允谦爸爸问道:“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这样也能破镜重圆?稀奇了。”
顾允谦小姑接话,“是啊,我看允谦位朋友和他爱人两人手牵得紧,允谦要不说,谁知道两人还有这样的过去。”
顾敬山只说:“能不计前嫌,你这朋友倒是个痴心人。”
顾允谦回道:“我和昕冉也是听人说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看两个人又在一起了,估计也不会是别人嘴里传的那样。”
众人想想,说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