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最后也没定下要选哪个日子,王凤琴只深深叹了口气。
侍女夏荷见夫人如此无奈,只笑着道:“夫人何必如此着急,郡主和陆大人还没回京呢,听说还要不少时间。
最近,京城里都说这次吐谷浑能和大晋握手言和,多亏了郡主和陆大人,想来他们应该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哪能那么快回京。
就是回京,定然还有对他们的封赏,估摸着事情也不少。”
她指的是那些上赶着来巴结的人。
最近,郡主府的门槛都要被那些来拜访的人踏破了。
若非夫人和老爷称病暂不见客,怕是郡主府日日都会人满为患。
王凤琴一想到那些来拜访的人就只觉得头疼,一开始她还想着不能丢了郡主府的脸面,去接待了一番。
哪曾想,那拜访的人却越来越多,弄得整个郡主府都乌烟瘴气的,她才连忙找了借口不见客。
若是意绵回了京,那些来拜访的人只会更加多。
想到那场面,她只有些庆幸意绵他们还没回来。
江大壮这会也从屋外走了进来,见王凤琴还在翻看日历,当即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道:“辞简不是说了意绵和我们还没团聚多久,不急着成亲吗?
怎么你还着急起来了?”
依他所见,意绵年纪还小,能多在他们身边待几年。
虽然辞简那孩子不错,但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把女儿嫁出去。
王凤琴一听这话,只觉得好笑,正要打趣这个不肯嫁女儿的人几句,却只觉得脑袋一阵针扎似的疼。
像是有人不断拿着针尖朝着她脑子里狠狠刺着,只让她连坐都坐不稳。
原本正等着听王凤琴打趣的人,一回头,却见王凤琴抱着脑袋满脸痛苦,朝着地上就要栽倒去。
只吓得他连忙上前,一把抱着就要栽倒的人着急道:“夫人,你怎么了,是头疼吗?
去,快去请大夫。”
夏荷也被吓了一跳,听见这话连忙出了屋子。
王凤琴却只觉得脑子疼得厉害,脸色都苍白起来,好一会她才紧紧抓着江大壮的手,断断续续道:“意,意绵是不是出事了?还,还是清远?”
她身子早就在意绵的悉心调养下好了,不会无缘无故头疼。
江大壮只被怀里人如今的样子吓得不轻,一边抱着人去了里间,一边着急道:“你快别说话了,大夫马上就来了。”
说着,他就把人放在了床上。
王凤琴却摇了摇头,依旧紧紧抓着江大壮的手,虚弱地道:“我,我没事,定,定是意绵出了什么事。”
上一次她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意绵在矿山里出了事,差点死在矿洞里。
这次呢?意绵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生命危险?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
不,不行,她不能让意绵出事。
可她现在能做什么,现在的她连意绵在哪都不清楚,就是想要找意绵,都不知道去哪。
猛地想到什么,她只连忙起身,就要下床。
江大壮却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凤琴,大夫马上就要来了,你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意绵他们现在定然没事,你不要吓自己。”
王凤琴却只是摇了摇头,饶是脸色依旧苍白,她还是撑着江大壮站了起来,“不,你信我。
定是意绵出事了,快,快把那次我和你一起在庙里求的,写了意绵的护身符拿出来,就在梳妆镜前。”
那护身符她原本是想要给江意绵的,奈何每次想给的时候,那护身符都找不到在哪。
因此,她也就放弃了,只以为是丢了。
可前些日子夏荷整理柜子的时候,却突然找到了,她也就收了起来。
江大壮却是一愣。
那次他和王凤琴一起去寺庙,因着抽出的签太不吉利,连带着那些护身符他们也没当回事。
王凤琴更是气得不轻,直说再也不会去那寺庙上香了,这会怎么会突然想到那护身符?
虽然不解,但见王凤琴坚持,他只连忙去了梳妆镜前翻找,没一会就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护身符。
王凤琴接过护身符,就连忙捏在手里,跪在地上,闭着眼睛道:“意绵,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娘亲不能没有你。
娘亲说过你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江家人,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离开娘亲。”
江大壮听着王凤琴的话,只觉得有些不太对,想到那日在寺庙里得到的签文,心里一时也空落落的,没再迟疑,他也跟着跪在了王凤琴身边,为江意绵祈求平安。
他们的将来怎么会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管是意绵,还是清远和小野、小暖儿,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好好生活。
那会他不信,现在他也一样不信。
江意绵看着那越发灿烂的光斑,脑海中的混沌似乎加剧了不少,再次缓缓朝着那光斑靠近着。
光斑上的画面应该是她死后的场景,看来,她真的死了。
和组织里其他成员死后的画面差不多,没太多人哀悼,大家脸上更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毕竟,这样的场景每个人都经历了上百遍,早已经麻木了。
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没再犹豫,她快步朝着光斑处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缠绕在她手指上的红线动了动。
力道虽然很小,但却拉拽着她的手指,似乎在阻拦着她。
她只皱了皱眉,想要回头瞧瞧那红线是从何而来的,可偏偏面前那光斑的吸力瞬间加大,不断吸引着她朝光斑走去。
没再理会那不停拉拽着她手指的红线,江意绵一步步朝着那光斑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