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
天色还黑着,月亮都还没下山的时候,李三郎就准备要回城里了。
起来刚点上灯,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月芽。
月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精神抖擞地说:“我给你打了水洗漱。”
“你先用着,我再去厨房把早饭给你拿过来。”
“离城门打开还有一些时间,你吃完再进城吧?”
月芽把水和洗漱用品端进来,又去给李三郎拿早饭。
这态度看着有点像......
李三郎觉得,有点像昨天晚上突然转变的吴管事。
不过人家是两父女,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李三郎笑着道谢。
洗漱后,又准备简单用一点早饭。
结果一看饭桌。
粥、炒面、包子、葱油饼、鸡蛋、蒸糕各种样式都有,摆了大半张桌。
甚至有一碗甜汤。
好家伙!
月芽他们早上就吃这么丰盛的么?
李三郎有些迟疑道:“我可能吃不完这么多。”
月芽笑眯眯地说:“没事的,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剩下的我们再吃就行。”
等李三郎吃完,月芽打着灯笼送他出门。
“这灯笼你提着,路上能照亮。”
李三郎接过,说好。
月芽又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李三郎。
“这是我做的荷包,送给你。”
是一个荷包。
针脚非常密实,上面的刺绣也颇为精美。
李三郎出来之前刚换了个荷包,是王府统一派的。
他这样的身份,用的东西都是非常不错的。
但他就是觉得,自己手中这个荷包,明显比他身上带的好。
“多谢你。”
月芽朝他挥挥手:“你送了我首饰,我昨晚回房看了,觉得好好看啊。”
“想必很贵重呢。”
“我给你的回礼不过小小心意,比不得你那么远带来的礼物。”
李三郎也有些赞同月芽的话。
毕竟那首饰他拿给自己小姐和红缨姐看过了,她们都说自己眼光很不错的。
“对了,你今晚若是要来,尽管敲门便是。”
“我会让人守夜的。”月芽又说。
李三郎说:“我也不确定,但说好要送你书的,我就算来不了,也会让人送给你的。”
“行,你不来的话,过两天等你空下来我去城里,请你吃茶。”
月芽笑呵呵地。
两人熟络地聊了一会儿天,李三郎才提着灯笼离开。
月芽这才转身回府。
关上门,就看到自己爹提着灯笼站在院子里等她。
吴管事问:“走了?”
月芽点点头:“走了,还好爹你说得早,我昨晚熬夜做了个荷包送给他。”
“不然我估计都没想到回礼的事情。”
可不是么?
月芽先误会的李三郎,导致她爹也误会了。
好在吴管事毕竟年纪大点,李三郎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人,误会完全解除。
送李三郎到房间休息后,吴管事抓紧时间把这些误会告诉了自家女儿。
月芽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先前认为的事情,全是不全面的。
李三郎大老远给她带了首饰来,她接过的时候好像还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月芽一想到这,就觉得有些睡不着。
她干脆挑灯夜战,决定给李三郎亲自做点回礼。
缝的时候,想到自己爹说公主殿下要给他们赐婚的事情,月芽便跟打了鸡血一样。
一晚上缝了好几个荷包,挑了其中最好看的带在身上。
殷勤地伺候李三郎起床洗漱吃早饭,又把他送出门。
这样的态度,应当不会让三郎觉出什么不对来了吧。
吴管事笑道:“没事,我看三郎也不是会纠结这些小事的人。”
......
李三郎到了城门口,等了一阵,城门才打开。
顺利进城后,很快也摸回了关押他们的地方。
李二郎已经起来了,正带着自己的人在院子里操练。
等操练完后,李三郎才找李二郎说话。
“二郎,你那本书,能不能先送我?”
李二郎有些莫名。
“昨晚那本?你要看直接拿去看便是。”
李三郎挠挠头。
“不是,我要拿去送人。”
“送人?”
李二郎有些哭笑不得。
送什么人自不必说,肯定是李三郎那个相好的小姑娘。
但问题是,会有人拿这种书当礼物送人么?
人家那些未出阁的小姑娘,看了之后不得骂他是流氓、登徒子啊?
“幺儿,听哥一句劝,这本书不适合送姑娘家。”
“你要真想送书,去咱们书屋挑些更好的送。”
李三郎否定道:“我说好了送这本书给她,怎么好食言呢?”
李二郎见他这样决定,只好憋着笑道:“行吧,等以后小姐问起来,别说哥哥我没提醒你。”
“书就在那里,你去拿吧。”
一群人被关押在这里,何知府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自然挑不出什么错来。
然而这么一大早的操练,他们是习惯了,却苦了这里住着的其他人。
操练声音很大,吵得其他院子里的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何知府和他娘子也被吵得睡不着,起来坐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床了。
何夫人有些不满地说:“老爷,什么时候让他们离开?”
“我们这里又不是演武场,这要是每日都这个时辰操练,那我们都不用睡了?”
何知府有些无语。
“少睡一些又不会怎么样。”
“等到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把他们送走的。”
夫妻二人一早上就闹了不愉快,导致何知府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用了早饭,换上官服,戴上自己的官帽,何知府便带着人提前去了衙门当值。
因为东南那边送来的那批东西还要查,所以早点到也好。
然而等他去到衙门后,还没开始自己正常的工作,就先见到了一群又一群的信差。
而且这些人,不少他都有过印象,又好像许久没见过的。
这都是镇远侯的信差!
公堂外的院子都站满了人,起码有二三十人。
何知府有些懵逼地问:“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信使拱手说:“何大人,我们是镇远侯的信差,先前在城外被人劫走,如今才被放了回来。”
“因为身上的信物全部都被拿走,城门值守的人无法查明我们的身份,便让人带我们到了衙门。”
“还请何知府帮忙给我们侯爷带个信,我们有要事要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