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觅瑜冷哼了一声,偏是不给她面子,左右不过是一个婆子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那厅的人倒是搞笑得很,这会子又想起立人设了,找个婆子过来说两句好话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惜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打发了。
“这位妈妈莫不是眼睛瞎了?我这脸都肿了半边哪儿还有什么面子?打今个儿起,国公府是国公府我是我。我们的面子不相通,也不是你一个婆子能说服我的。”
萧觅瑜一甩衣袖,不顾婆子的阻拦带着红衫绿宝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婆子忙叫了几个丫鬟冲过来拦住萧觅瑜,她如果就这个样子去了前厅,那国公爷岂不大发雷霆?
萧觅瑜被拦住了去路,身上的怒火也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来。
她目光凌厉地射向了婆子,冷言冷语地质问:“嬷嬷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国公府这是打算绑架?天之脚下你一个贱奴都敢如此无法无天了吗?”
“这、大姑奶奶您怎么把话说的如此难听?这是您的娘家,您是回门的回家女。奴婢为着姑奶奶您好让您去换套衣服,您怎么还蛮不讲理起来了?这都扯上天子了,奴婢可不敢当。”
这婆子也是有些手段的,即便是耍起泼皮她也断不能让她这么走,否则她无法交代。
萧觅瑜突然觉得十分的有趣,不恼而笑了。
“行吧,既然麽麽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这衣服我偏是不换,你们有能耐就逼着我强行摁着换。换了衣服我再去见平王妃,我且把你们的罪行一一告知。
你们若是不给我换衣服了,将我强行扣留那也无妨,大不了我回去就告官,告国公府的婆子绑架我。如果你们试图将我一辈子扣留或者杀害,那就容易多了,且等着侯府上门要人!”
她说完不紧不慢地坐在了长廊的座椅上,大有一副不走了就坐在这里和婆子耗到底的架势。
婆子懵了,她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这大姑奶奶未出门的时候她也是处过一段时间的,她虽有几分脾气和任性可也是很好哄的,何时变得这么疾言厉色、胡搅蛮缠了?
“大姑奶奶您这不是严重了吗?原是小事一桩,何须大动干戈?您既要这般去见客那您去就是了。奴婢也是为着您的形象着想怕您名节不好,既您不领情奴婢也没有法子,您又何须给奴婢扣上这么大的帽子?”
“嬷嬷可真是菩萨心肠,今个儿担心国公府的名节、明个儿担心我们家夫人的名节。偏的就是不担心自己的名节,一个小小的婆子以下犯上还咄咄逼人,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规矩!”
红衫头次忍无可忍地怼了人,为着她家主子她也是忍不下去了,见过欺负人的也没有见过如此欺负人的。
前头刚打了人,后脚就让人陪着演戏,真把她们家夫人当成阿猫阿狗了。
一番话出口憋得婆子再不敢开口,只能站在原地怯怯的。
大姑奶奶的嘴厉害,身边两个丫鬟也不落下风,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国公府还把自己当成皇后娘娘了,多大的架子。
萧觅瑜看着婆子的嘴脸和眼底不停变幻的神色只觉得嘲讽,这婆子此刻怕是恨毒了她,心里指不定怎么咒她呢。
瞧着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萧觅瑜不再浪费时间和婆子周旋,带着红衫绿宝去了前厅。
平王妃和尚书令家的夫人曾经是闺中密友,二人的感情十分要好。
听闻了萧双辰回京,尚书令夫人便带着平王妃一同来看看未来的女婿品行如何。
萧觅瑜走上前的时候众人都吃了一惊,各有心思,眼神各异。
只见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精致清冷的小脸还有明显的巴掌印发红发紫,眼眶红红明显哭过。
这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是侯爵府的嫡夫人?
萧伯青夫妇更是面面相觑,想发怒也不能,只能憋着一口气。
“臣妇萧觅瑜见过平王妃,见过秦夫人。”
萧觅瑜给二人行了礼,礼数周到,落落大方。
“这就是侯夫人吧?你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雍容华贵的平王妃皱着眉开了口。
萧觅瑜抬眸看了她一眼,平王妃已经三十多岁,是二王爷的正妻。她们夫妇平日里都不问朝政只一心向善,在民间的名声是极好的。
萧觅瑜倒是没有想到今日会遇上平王妃,她原本只是想一身是伤的叫人抬出国公府,如此坐实了国公府苛待她的名声,也为将来要做的事情留下铺垫。
她就是要让世人知道,无论她怎么对待国公府,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没想老天也要来助她一臂之力。
她双目含泪,胆怯又惊恐地看了一眼王浮若,在王浮若看过来的时候她又无比害怕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臣妇自己摔了一跤……”
王浮若瞪大了眼睛看着萧觅瑜。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这般欲擒故纵的样子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她想干什么。
一时之间她也没接住萧觅瑜的招儿。
平王妃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虽然是别人的家事,可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不便多管,但心中也是十分不喜这家人的做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难以想象他们是如何对待亡妻留下的唯一的孩子的。
平王妃冷了脸不说话,一旁的尚书令夫人可就忍不住了。
他们家女儿可是和国公府定了亲的,如果以后嫁到这样的家族,那她女儿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好好的一个人,手脚也没瘸怎么就摔成这样了?这脸上的伤怎么看也像是巴掌印,摔哪儿了还能摔出巴掌印。”
秦夫人嘲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语气已然变得阴阳怪气。
王浮若见势不对只能硬着头皮把萧觅瑜拉到边上坐下,轻柔地抚了抚萧觅瑜的脸才心疼地道:“是挺严重的,刚刚我已经请了大夫了,还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