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丫鬟绿宝和红衫被歹人刺伤了,截止现在为止昏迷不醒。侯府以此为由断定你已经被车夫和同伙抓走,所以正在大张旗鼓的寻你的踪迹。”
他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急忙偷偷出宫寻她。以她的智商跳车后不可能沿着原路回去,如此很有可能会再一次落入车夫的手上。
所以他断定她为了逃生一定是误入了这荒林之中,而这也是野兽山。在每年的三月都会有不少的猎户前来猎杀,其中也包括了一些寻求刺激的王公贵族。他去年也被七皇弟邀请来过,对这里有些印象。
红衫绿宝受伤了,萧觅瑜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她沉吟了很久才又道:“这里荒山野岭,野兽成群,殿下为何要来?”
他低声道:“是我让人把你接进宫的,自然而然也应该把你完整的还给侯府,你若是在半路上出了事我良心怎安?何况你的大舅父曾是我的老师,我怎能弃你于不顾?”
原来有舅父的缘故在里面,她心中的担忧少了些许,看来是她想多了。
新帝是三年前登基的,当时夺嫡风波闹得满城风雨,而还是世子的凤漠璃则是跟着她大舅父四处奔波游学。
新帝登基后第二年凤漠璃就被封为了太子,她大舅父也被请进宫里成了太子太傅。可不多时就被皇帝以太子已经成年为由把她舅父下令调出京城了。
想来也是害怕太子和她舅父勾结动摇他的江山,向来博学多识又清心寡欲的大舅父倒也爽朗,说走就走了。
前世她从未关注过,也和太子没有任何交集,而这一世似乎有些不同了。
“殿下是万金之躯,臣妇的命不值得殿下亲自冒险。若是还有下一次,希望殿下不要再如此这般,臣妇心有不安。”萧觅瑜低声道。
“这荒山野岭只有你和我,没有殿下和臣妇。我叫凤漠璃,你可以暂时先叫我漠璃。”
萧觅瑜愕然,惊讶的抬眸看着他。
夜色很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到他脸上五官分明的线条和英伦无双的侧脸。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听闻他是帝后最相爱的时候生的孩子,从一出生就荣宠不断。
皇后也是曾经的一代佳人,说不尽的高贵绝俗。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和才华,见过她的人都被她的一颦一笑的所震撼,动人心魂。
“殿下说笑了。”
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客气的语气里是很明显的疏远。
他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后半夜她终是抵不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还生了火,洞穴里很暖,她身上的衣服都干了。
“这些树枝不是都已经湿了吗?殿下是怎么生的火?”她疑惑地询问。
“昨日夜里我捡回来的时候把它们放在洞口摊开了,风吹了一夜,小树枝已经干了,生火虽然有些难但好在也生起来了。”
萧觅瑜嗯了一声看向了山洞外,天亮了将会是另一片黑暗。
她开始犯愁今天该怎么回去?又该怎么交代?怎样才能脱困?
凤漠璃把她眉宇间透着的忧虑都望进了眼底,自然知道她在烦闷些什么。
她细致的脸蛋上肤色白腻,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但眼里夹杂着的沉稳却让她整个人多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虽着急却很淡定,鲜少有女子会如此沉着。
良久她终于开口了。
她突然朝着凤漠璃跪下,磕头后请求道:“殿下能否带我回宫?”
凤漠璃眯了眯狭长的眼眸:“你要跟我回宫?你可是侯府的主母,想要跟我回宫是何用意?你不在乎流言蜚语了?”
“殿下知道我是何用意,如今我已经不能轻易的回到侯府了,除非殿下拉我一把。”
“噢?我应该怎么拉你一把?”
萧觅瑜低头道:“殿下带我回宫,让皇后身边的女官送我回府。皇后为证,我昨日一直跟她在宫中探讨棋艺。”
他听她吐语如珠,有条不紊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她这么做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名声,回侯府自然也是名正言顺的。
皇后身边的女官亲自送她回去就已经是她最大的清白了,而侯府尚未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就大张旗鼓的寻她,不顾她的名声将事情弄得沸沸扬扬是有过错的。
这侯府自然也是要招人议论的。
他不仁她便不义,这夫妻二人是一个比一个狠,若并非同心又岂能一世夫妻?
她对侯府定是起了二心的,也是侯府不配,他并未觉得她心狠手辣。
反之他喜欢如此果断的女子,而并非那种优柔寡断的女子。
只是他并没有爽快的答应她。
“侯夫人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这是你的名声,并非我的。我与你非亲非故帮或不帮都要看我的决定,你为何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出?”
“殿下难道忘了我的身份吗?”
“我自然没有忘记你的身份,你是侯府的夫人,是国公府的嫡长女。”
“我的外祖父还是南洲王,手握十万大兵。”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保命的话。
她知道他需要的,他比任何人都需要那十万大军。否则他也不会让人假扮太子妃。
如果她推测的没有错,真正的太子妃在大婚当日就已经自尽了。
太子现在的处境也并不乐观,也许他不需要她的帮助也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有了她的帮助,那便是锦上添花。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女子,她居然能看穿他所有的处境跟计划。
他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冷了几分,但他又并未拒绝或答应。
“殿下是觉得这个交易不划算吗?”
“不,我觉得这个交易十分的划算,但我发现了比这个交易更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你!”
“我?”萧觅瑜蹙眉,突然有些听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殿下是何意?”
“我觉得你比这个交易更有意思,你如果是我的太子妃,那这天下迟早都是我们的。”
萧觅瑜蹙眉,低头小声道:“殿下此言不妥,我已经是人妇。”
“你与蔺定候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若你并不想在侯府可随时寻我。我可以帮你脱离苦海,而你……”
“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但我自己可以做到。”
她毫不犹豫的婉拒了他的好意,她并不喜欢任何人插手这件事情,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当然,昨晚的人情是欠下了,她将来自然是会还给他的。
“既然你不需要那便罢了,我带你出去。”
他说着朝她伸手想扶她,萧觅瑜再一次拒绝了。
“多谢殿下,但这不妥。”
昨夜她在他的怀里躺了一夜,可是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