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忙说:“自是不会,下官一定配合官府调查,全力捉拿刺客。
辰王殿下毕竟是在我镇南侯府的园子出了事,我侯府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如今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
凤翎御道:“那便再搜查一遍镇南侯府吧!”
此话一出,在场皆惊。
镇南侯神色一变:“献王殿下可是怀疑我镇南侯府?”
凤翎御淡淡看了他一眼,一个明摆着的眼神。
许府尹本来压力山大,但看凤翎御这架势,连忙说:“镇南侯,到底事发镇南侯府产业,你方才不是说全力配合?”
镇南侯一噎,顶着凤翎御威压,硬着头皮道:“敢问查我镇南侯府的依据是什么?
这事发地本在明春苑,是否不太合理?”
凤翎御放下手中的杯子,修长的指尖轻点桌面:“依据?
镇南侯自己都说了,事发地在明春苑。
明春苑是你镇南侯府的产业,底下奴才都是听侯府命办事。
听说辰王是临时起意来的明春苑。
刺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局刺杀,并且隐匿踪迹。
这说明刺客不是掌握辰王行踪的辰王府内鬼,便是明春苑内出了问题。
否则那个被安岳郡王府指使的婢女,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她真的是安岳郡王府的人吗?
还是你明镇南侯府随便推出来的替罪羊,想要祸水东引?”
镇南侯急忙否认:“献王殿下明鉴,我们冤枉啊。”
凤翎御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道:“辰王身受重伤,镇南侯一句‘冤枉’便想撇清关系不成?”
镇南侯后背冷汗直冒:“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凤翎御星眸冷冷,落在他脸上:“既然你们找不到第三个更大的嫌疑者,这两边便都得查。
那么以镇南侯之见,这个时候应该先查辰王府,还是先查镇南侯府?”
镇南侯已经慌的不行,辰王府于公于私都是万万查不得的。
镇南侯迅速做了决定:“下官问心无愧,既然献王殿下非得搜府,那便搜吧。
明春苑发生这种事到底是下面失职,万一贼人真借机躲避进我镇南侯府呢?
灯下黑,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这是把后路都给自己想好了。
凤翎御勾唇:“镇南侯既没有异议,那便去搜查吧。”
事情到这步,许府尹也就是顺着走形式。
“王爷!”
一行人才走到门口,就有一个身着胄甲的男人走了进来,朝凤翎御行礼。
看见来人,镇南侯等人都愣了下。
因为这位是夏帝身边的得力干将,殿前司统领,段青。
段青一进门就说明来意:“献王殿下,陛下听说辰王遇刺受伤震怒,特命下官前来与兵马司一道,协助京兆府彻查此事!”
凤奕辰是夏帝的亲儿子,这安排无可厚非。
镇南侯反而放心很多。
本来凤翎御在,还怕他为了帮助太子铲除异己,会栽赃嫁祸。
如今有段青在,便少了这层顾虑。
五城兵马司、京兆府、殿前司三方,协同镇南侯父子几人,跟着凤翎御的车架往镇南侯府走。
路上,苏令笙忍不住低声道:“他们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镇南侯瞪了他一眼:“慎言!”
苏令笙握了握拳头,眸光晦暗,咬牙道:“咱们问心无愧,找不到刺客,我看他们怎么办。”
镇南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庄十二。
想说,若是镇南侯府找不到什么,就得去查辰王府了,这可不行,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但碍于周围都是人,一些太私密的话,都不能沟通。
苏家大公子苏佑堂安抚的按了下苏令笙的肩膀:“稍安勿躁,陛下亲自过问,又有献王殿下坐镇,这件事谁也糊弄不过去。”
听说官府搜宅子,大晚上的,镇南侯府所有人不得不更衣起身,到了大厅等候。
大厅内分了两边,一边是镇南侯府女眷,另一边则是官府的人与苏家男子。
“爹,辰王表哥怎样了?”镇南侯府四小姐苏幼璃裹着织锦披风,凑到镇南侯身边来,俏脸上满是担忧。
镇南侯沉着脸:“乖乖坐着,不要多问,为父也未曾见到人。”
苏幼璃顿时急了,声音都快压不住:“您不是去了明春苑,怎么会没有见到人?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是不是辰王表哥受了很重的伤?”
镇南侯摇头:“还不清楚,别问了。”
此前辰王府派人来,说是辰王断了肋骨,身中奇毒,外伤并不严重。
严重的,是皇城天子脚下,刺杀皇子这等挑战皇权的大逆不道行为!
苏幼璃满心着急,她本是想去明春苑的,但父母让她别去添乱。
如今还不能问了?
刚想开口,管家焦急的喊声就在外面传来:“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
镇南侯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难道真在他府里找到了刺客?
镇南侯就以为,自己是被栽赃陷害了。
管家跑的气喘吁吁,都快哭了,一时急的又说不出话。
这可把镇南侯府一干人等急得不行,苏令笙厉声斥责道:“吞吞吐吐的,快说!”
管家指着身后,满脸惊恐:“是是,是府里库房被盗了!”
一屋子苏家老小的脸色顿时都变了!
镇南侯惊问:“你说什么被盗?”
“库库库房,被被盗了,大半个都空了!”管家再次喊道,眼泪已经出来了。
这回屋内除了凤翎御,许府尹、段统领的脸色也都变了。
说库房被盗也就算了,被盗了大半个是什么概念?
一行人匆忙去往镇南侯府库房。
“我的天爷啊!”一进门,侯夫人还没站稳,便哀嚎一声,晕死过去。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
当看见颇为空旷的库房时,凤翎御心中也有几分吃惊。
放眼望去,虽然还剩一些东西,但镇南侯府不可能就这点家底。
随手拿起一个汝窑花瓶,上面有内务府的印记。
许府尹看了一圈回到门口,同情的道:“目前来看,库房里只剩下御赐之物。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另外,镇南侯府究竟丢了多少东西,可有数?”
毕竟,弄丢毁坏御赐之物可是死罪。
不过,一般人也不敢盗窃御赐之物,盗了怕也没命花。
镇南侯不敢置信,就觉得喉头腥甜,眼前发黑。
扶着长子的手,才勉强支撑着没有瘫倒:“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