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昶就站在阮清怡正后面,俯瞰垂眸的样子,好似环抱她一般。
阮清怡怔了一下,随后拘谨的不知所措。
水墨昶淡淡一笑,来到她对面坐下。
“我身边很多人都在看这本书,好看吗?”
一说起书,阮清怡心中的拘谨顿时消散大半,她柔柔一笑,“很好看,我看了好几遍。”
水墨昶定定看着她手里的书,阮清怡见了,合上递给他。
水墨昶拿过翻了翻,翻看的动作一看就是常看书的那种人。
他先看了书名和封面,又看了目录,最后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章节,细细研读了一番。
看完之后,他点了点头,合上书给阮清怡,“是不错,你看完之后,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阮清怡接的动作改成了推,“我看了很多遍,很多地方都会背了,最近是闲来无事,才拿出来读。
你要是喜欢,拿走看吧!”
水墨昶迟疑了一下,没有客套,将书握在手里。
“很喜欢这本书?”
阮清怡点头,眸瞳里发出孩童一般的清澈光芒,“繁星低垂于天空,清风徐来,额尔古纳河泛起层层涟漪。
夜晚过后,漫山遍野森林中弥漫着薄纱一样的雾,朝阳初升,阳光穿破薄雾,山林和动物们慢慢苏醒。”
阮清怡静静说着,目光悠远,好似看到了那片山林一般。
水墨昶安静听着,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阮清怡的美好。
她刚才说的场景,也是他一直向往的。
他一直想着有朝一日,遇上心爱的人,和她携手诗书,泛舟于湖上。
感受泉水淙淙,感受蜂飞蝶舞。
他遇到过很多女子,都没有太多感觉。
直到遇到姜渥丹。
他对姜渥丹的感情也很复杂,之前没有时间深思,被关在雪山别墅这些天。
没有人事烦扰,没有工作忙碌,他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慢慢回忆了和姜渥丹的过往。
一开始对她好,完全是认为姜渥丹是他丢失多年的小妹妹。
当年是他和父亲将刚出生不久没有气息的水墨韫放在乱坟岗的。
放下离开之后,他和水靖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想回头再去看一眼水墨韫。
哪知道,一回去发现包袱不见了。
一问,才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
有人听到婴孩儿哭声,一个女人过来,说是孩子的母亲,将孩子抱走了。
他时常在想,他们放下的时候,水墨韫是有意识的。
她知道父兄要残忍的将她丢在荒凉的乱坟岗,心里该是何等的凄慌。
每想一次,他都后悔的恨不得通过时空隧道穿越过去,在水靖然放下前一刻。
从他怀里接过妹妹,紧紧地抱在怀里,告诉她,他们一家人从来没有想过不要她。
但这一切,都不可能。
事情的发展在他们以为水墨韫死亡,将她放下,而后离开,一切都定了。
所以见到姜渥丹,他是真的倾注了真心在姜渥丹身上的。
因着心中的亏欠,他真的,就算是姜渥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购买冠名权,用姜渥丹的名字命名。
可是后来,姜渥丹骗局被拆穿。
他怎么会突然对姜渥丹感情转移,有了一部分爱恋呢。
他细细想来,大概是,在姜渥丹没有被拆穿之前,就对他产生了男女之情。
她对他的霸道和占有,是他从来未曾尝试过的新鲜。
因为是水家二郎,有形形色色的女人往他身上扑。
但她们大多不是在他面前恭顺乖巧,就是投他所好。
这么多年,他早看腻了。
所以 ,姜渥丹对他的霸道和占有,甚至拿着酒杯引诱,对他都有深深的诱惑力。
这诱惑力,将曾经对阮清怡的那一点儿动心,冲击的所剩无几。
他也承认,他爱上姜渥丹了。
但他很清醒的知道,他不会和姜渥丹在一起。
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要找的,就是阮清怡这种,家世清白,为人和善,喜欢读书,样貌人品俱佳的才女。
水墨昶看着淡淡笑的阮清怡,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阮清怡为什么要这么乖。
她为什么不能像姜渥丹那样,走过来,跪在他大腿上,将他推倒。
她只是那样清汤寡水的笑着,没有一丝诱惑力。
阮清怡看水墨昶看着自己,还以为要和她讨论书。
她又要开口给水墨昶推荐,水墨昶突然起身,“我回屋看了。”
阮清怡点头,“好。”
水墨昶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就算是她做好了饭,叫他出来吃,水墨昶也和她说,“你先吃吧,一会儿出来。”
阮清怡听了,没有打扰,吃了饭回屋洗澡。
再出来,发现餐桌空空,水墨昶吃了饭,还将厨房收拾了。
她刚洗完澡,不想睡觉,便又来到壁炉旁看书。
看了一会儿书,也觉得没意思,便给朋友打电话。
小姐妹聊得很开心,爽朗的笑声,水墨昶在卧室都听到了。
他好奇什么让阮清怡这么开心,便拿着看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出来。
看到的场景就是,阮清怡穿着薄纱睡裙躺在沙发上,白皙笔直的双腿交叠放在沙发上。
臀部位置较低,过膝的裙摆褪了下来,直接落在大腿根处。
薄纱睡裙堆在那儿,欲盖弥彰,映着晕黄的灯光,极尽暧昧。
她身子是半扭着躺在那儿,面朝壁炉,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吊坠。
兴许是百无聊赖,她似不经意的拨弄着手里的吊坠,那吊坠被她拨弄的好似一颗心,一上一下,一左一右。
她慵懒躺在那儿,普通沙发硬被她衬出几分花海的样子。
她像花海上的猫咪,也像花海上的猎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让人如何也放松不了警惕。
这一刻,水墨昶才知道自己对外表青春靓丽,实则妖媚横身的女人没有一丝免疫力。
他想仓皇逃开,转身时不小心碰到客厅里的发财树。
咣当一声,发财树倒地。
阮清怡听到动静,倏地起身,看到水墨昶站在那儿,正把摔倒的发财树扶正。
“小米,不和你说了,回头再聊。”
阮清怡匆匆挂了闺蜜的电话,朝着这边走来。
看到一道血痕好似蜿蜒小蛇从水墨昶手上流下来,她很怕血,慌的一惊。
站在沙发旁,完全不敢向前。
水墨昶并未察觉她的异常,只是觉得她礼貌才起身。
他将受伤的手放到身后,“没事,你接着打。”
说完,他垂眸看着发财树,“瓷盆坏了,从这儿过的时候小心点儿,一会儿我给王经理打电话,让他明早过来收拾。”
阮清怡点头,“好。”
可是看到水墨昶根本不打算处理的往屋走,她忽然喊住他,“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