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文龙早早就来到了文化斋,专门在画廊门口守候这个老外带的法国团。结果等到10点钟的时候,还真来了一个法国团,但是由中国导游在前面领着前往清真寺了,而这个领队居然跟在团的最后。孔文龙就跑上去请他把团带到画廊,法国人向孔文龙一摊手说:“对不起,我和他们说了,但是他们都没兴趣。”然后他就追着队伍向前跑了。
孔文龙气坏了,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送给老外的那幅小轴画底价也要60元呢。他这才知道自己和大师郭大成的差距了,郭大成对付外国领队的那一套,他只学了一个皮毛,郭大成先是通过交谈能深深地抓住老外的心理,然后才敢大方地送画。
孔文龙对领队什么都不了解,一上来就稀里糊涂地送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看来自己在卖画和沟通上要学的还是太多,而不是够了,也就是说自己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呢。想到了这些,孔文龙就知道了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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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斋继方巧玲之后,又来了一个新的翻译,他叫王敬业,年纪比孔文龙还大一两岁,他也是不上班的时候过来兼职卖画的英语老师。王敬业都是骑一个变速自行车,就像运动员比赛用的那种,车身非常轻,但弄不好链条会在几个大小不同的飞盘上来回切换,不熟悉的人很难掌握。
这天,金文化说有事要去一趟庙后街,离文化斋大概两站路。他就向门口的翻译借交通工具使用,孔文龙说自己现在住的近走路上班。薛豪义说他的摩托都是媳妇吕飞燕在骑,严有才的摩托倒是在门口,可他人没在就没有钥匙。
只有王敬业和他的赛车都在门口,金文化就骑了这个车在准备去庙后街。可他才骑了10多米,就听链条“咔”的一声就切换到了另外一个飞盘上了。金文化就往后一倒,想着链条能够再回到刚才那个飞盘上,结果链条直接掉了下来。
金文化只好把赛车又给王敬业推了回来,王敬业说要给他修一下链条再骑。金文化说:“我看算了吧,这个赛车也太难伺候了,而且人还要撅着屁股成个直角才好骑,太难受了,还是依靠自己的两条腿最方便可靠。”
金文化就步行去了庙后街,他走了以后,在画廊门口的其他人也都感慨地说:“现在的自行车真是越造越复杂了,价格也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容易坏,却远没有以前那种老式的好用,不知道是先进了还是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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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卢兰湖、陈嘉欣和郑婉君去参加了一个同学的婚礼,她们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和平时在文化斋上班的形象截然不同。她们是吃过中午的婚礼宴席之后才回到文化斋来上班的,在回画廊的路上让薛豪义给碰到了。
薛豪义一直对她们几个护士翻译不感兴趣,尤其是对比较风骚妖娆的郑婉君最为反感。他回来告诉孔文龙,说:“今天老外没有叫到,可狐狸精却遇到了好几个。”
孔文龙刚开始根本没听明白,等薛豪义给他仔细解释了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狐狸精是指今天为了参加婚礼而浓妆艳抹的郑婉君、陈嘉欣她们两个,至于卢兰湖,虽然也是精心化妆过的,但她毕竟是个女汉子,怎么看还是摆脱不了一身的女侠正气。
孔文龙是最晚看到今天刻意打扮过的郑婉君和陈嘉欣的,她们都梳了两个向下的小辫子,就像小女孩一样,还加上穿着花枝招展的裙子,远远看去非常引人注目,难怪薛豪义说她们像狐狸精一样。孔文龙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比她们平时好看多了。郑婉君显得更加性感诱人,陈嘉欣一改往日的清纯淑女味道,变得俏皮活泼。
孔文龙当面对两位美女是赞不绝口,她们两个既害羞又得意,毕竟女孩子用心打扮就是为了让男孩子瞩目,如果忙活一整都没有人注意那将是多么让人失望。能得到文化斋帅哥孔文龙的认可,陈嘉欣和郑婉君都是满心欢喜,但她们对薛豪义的鄙视态度也是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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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院也新增加了一个老年翻译,他叫老康,原来也是一个英语老师,现在也学着翻译们在给画院叫老外。老康是个老光棍,不修边幅、一身的邋遢样子,他从文化斋门口过了几次,大家总看到他浑身上下乱七八糟的样子。而且老康带的老外也同样是脏乱差之类的人物,大家都说:这叫啥人找啥人,看对了眼。
画院的翻译大象很快就和老康打得火热,因为他要承租老康在北郊张家堡的房子,那是一个离大马路不远的小院子,因为远离市区,所以一直无人问津。大象就以最优惠的价格直接把整个院子都租下了,其实就是院墙里的三间平房,每月一共150元。
实际上大象在画院有自己的宿舍,是画院按照卖画界的创始人之一的资格给他配的房间,在后厅的二楼。去年有一个彬县羊鞭酒厂的推销员,来西京推销他们厂生产的羊鞭酒,她是个刚结过婚的小媳妇,她姓程,大家记不住她的名字,都叫她羊鞭。
羊鞭在鼓楼大街挨家挨户地推销羊鞭酒,在画院她也没少跑。一般人都不爱搭理她,对她们厂的羊鞭酒也是无人问津。当时这样的厂家和业务员到处都有,大家都见怪不怪,如果没有什么背景相助或者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基本上就很快灰溜溜地悄悄走人了。
羊鞭天生不怕吃苦,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她先是巴结上了郭大成,让郭大成帮她给老外推销羊鞭酒。孔文龙结婚的时候,郭大成跑去送给孔文龙的羊鞭酒就是羊鞭送给郭大成品尝的酒。羊鞭又通过郭大成结识了大象,经过几次吃饭,很快就和大象打得火热。
大象也已经结婚,媳妇在老家户县秦镇镇,平时都是大象每个月回去一两次探亲。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单身汉,大象一个人在西京住着,体内的荷尔蒙经常让他在床上辗转反复、夜不能寐。
直到大象遇到了同样是刚结过婚的女单身羊鞭,两个人情况相似,如同干柴碰到了烈火,一点就着。很快,他们就从饭桌的话友变成了生活中的好友,成了无话不谈的蓝颜知己。大象是瞌睡寻枕头,他需要一个美妙的挚友来化解孤独和空虚,羊鞭看中的是大象有本事、能挣钱,将来前途一片大好,他们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大象和羊鞭都有家庭,两个人都害怕万一家里人找来了麻烦,大象就四处找房子。最后他结识了新翻译老康,于是就把老康在张家堡的一院子房干脆都租下了,这样没有邻居,他和羊鞭在里面就是翻天覆地了也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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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大象又碰到了孔文龙,他拉着孔文龙聊她的美遇,当说到他和羊鞭在老康的院子里的事,大象得意忘形地告诉孔文龙说:“现在我们在那个院子里,我就是和羊鞭玩过家家都没人知道。”
孔文龙羡慕大象的美事,但对他的过家家对手却着实不敢恭维,因为他见过羊鞭一面,那是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小镇妇女的样子,现在她也不再四处推销羊鞭酒了,正跟着大象在学着叫老外卖画呢。
大象自打有了这个好事之后,好像一下子突然开窍了,他对游戏人生马上兴趣大增。在此之前,大象的全部心思都在挣钱养家之上,现在他觉得自己以前太傻了,在外面娱乐居然这么香甜?大象决定要把以前错过的这些美妙的事情赶快补回来,也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