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儿？”
于子涛直愣愣地盯着张雨鸽，眼神冰冷。
张雨鸽莞尔一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老公，这也是我未来的家啊！”
“别老公老公的叫了，我会恶心！屋子小，容不下你这尊女菩萨……更没有你要的空间和自由，你还是走吧！”
于子涛用凉水抹了一把脸，冷冷地坐到了沙发上。
“老公，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啊？”
张雨鸽贴过来，紧挨着于子涛坐下，语气绵柔。
“我昨天还没下班，就收到曲总发来的信息，要我晚上八点到KtV208包间，签碧玺湖那个高层的合同……”
“这个高层我跟了好长时间，如果签单成功，可以提成五千多。老公，我的基本工资，也就一千来块钱，有时候连电话费都不够……”
“多签几单，生活就会好过一点，咱俩结婚的日子不是就更近一些吗？有些事情，你看到的，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
张雨鸽将一个小笼包递向于子涛，声音依旧温婉如水。
“亲嘴和脸上画乌龟，都是大冒险的一种游戏。我和曲总只是正常的客户关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公，别想多了啊！”
于子涛并没有接张雨鸽手上的包子，他双臂环保胸前，冷漠地如同滴水岩下的寒冰。
“张雨鸽，你爱我吗？”
“爱……爱呀……老公，你怎么会这么问？”
被于子涛冷不丁的一句问话，搞得突然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爱我什么？”
“……”
张雨鸽顿时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来替你回答吧！”
于子涛抽了一口烟，淡淡一笑。
“我一没固定存款，二没稳定工作，房子是租来的，小黄车是共享的，人不帅还丑，脸无肉还瘦，除了炒股几乎一无所有……”
“这样的我，你图什么？图我是个老实的接盘侠吗，还是图我对曲博那个混蛋的宽容大度？”
张雨鸽搓着手，低头看着脚上的金丝带，一言不发。
扪心自问，她爱于子涛吗？
说爱，却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说不爱，可两年来一起的点点滴滴，又无形中牵引着她，就像高飞的风筝，总有一根手中线，让她不忍离去。
于子涛叹了一口气：“散了吧，再说下去就难堪了……趁着还能留点念想，各自安好吧！”
“这话什么意思？”张雨鸽一愣，仰头直视于子涛：“什么叫再说就难堪了？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别明知故问。”
于子涛冷冷地回敬，内心毫无波澜。
“有啥话就明说，别藏着掖着的！于子涛，我干那些事，都是工作需要，从来没有出格……离开你，那我也得清清白白，有证据你就拿出来！”
张雨鸽语气里明显带了一丝愤怒，刚才还细语妮侬，转眼就成了河东狮吼。
“你想清者自清，没问题啊！那就先解释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吧。”
于子涛当即打开了无人机里的视频。
看着视频里自己掩面遮胸的窘态，张雨鸽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眉眼倒竖：“于子涛，你一直在跟踪我？”
“我有那么无聊吗？你能看到的，也纯粹是巧合而已。说来我还得感谢无人机，要不然我都成了绿毛龟，还不知道你真实的样子！”
于子涛反唇相讥，丝毫不留情面。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就干脆一撕到底，看看虚伪的画皮下，终究藏着什么恶鬼。
“为了提升业绩，我张雨鸽连脸都不要了，我又图的什么？就凭一截短视频，你就诋毁我，污蔑我……于子涛，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张雨鸽梨花带雨地呜咽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些有钱的男人，哪一个不是闻点荤腥，就想吃肉的狗？你知道吗……每次见客户，我都战战兢兢，生怕被他们揩油占便宜……这时候你又在哪儿？”
“整天就知道研究股票，我认识你两年了，你赚的钱呢？你买的房呢？……你要能挣钱，我又何必跑出去，被那些老色批吃豆腐？”
她越哭越来劲，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掉。
不当演员真可惜！
于子涛冷哼一声，说道：“你辛苦你委屈，可你赚的钱，是我花了吗？我于子涛除了炒股，是没啥别的本事。可哪次赚了钱没请你吃大餐？海鲜自助，一只龙虾好几百，你和你弟一人一只！我吃的啥？一碗十块钱的油泼面而已……”
“就说你弟骑的那辆越野摩托车，还不是我等了三个月，赚了二十几个点买来的……去年你那款最新的苹果手机，又是谁给你买的？”
“你爱吃酸菜鱼，我专门跑到蜀上人家拜师学艺……还有担担面、麻辣粉、狮子头、红烧肉……哪一样不是为了合你的胃口？”
“你弟给未来老丈人送礼，我二话不说就给了你银行卡，那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你给的我什么？除了一颗摸不透的心，我一无所获！”
“好，很好！话说到这份上，干脆就摊牌算了……”
张雨鸽一抹眼角，破涕为笑，只是这笑却是讥笑。
“我就是移情别恋了，谁让你自己没本事，整天研究个破股票。跟你两年了，一点浪漫都没有，时间也是有成本的，我的青春是白嫖的啊？”
“怎么，这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笼罩在烟雾里的于子涛脸色很难看，他知道结果，却没想到结果来得如此之快。
张雨鸽从小包里掏出兰蔻眼霜，对着小圆镜补了一下妆。
“于子涛，曲总说的没错。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有爱情，更不配结婚！因为你给女人带不来安全感，天生也就是个劳碌命！”
看着描眉画眼的张雨鸽，于子涛只觉得一阵厌恶。
“曲总曲总的不离口，是不是过几天就叫曲哥了？脚踩两只船还这么理直气壮！既然我不是你中意的歪脖树，那你就另觅高枝吧！”
张雨鸽俏脸上扬，却冷若冰霜：“人家谈对象都是先房后车，我不过跟你吃了几顿饭而已。本来送你的那块表，是我良心难安，可你不领情啊！至于花在我弟身上的钱，那是你自愿赠予，我可没问你要……”
张雨鸽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从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到了鞋柜上。
“你的卡还给你，我替我弟说一声谢谢了。”
她扭着腰肢噔噔地下楼。
往日这种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就像是张雨鸽在跳踢踏舞。今天却犹如一声声重锤，砸在于子涛的心上。
没有钱的爱情，就是狗屁。
我这样的人，余生就剩下股票了。
不在股海里折腾点浪花出来，下辈子宁愿当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