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把药碗轻轻搁下。
鼻尖飘来苦涩的药香,墨九卿皱了皱鼻子,没等他开口,伸手四处摸索着。
白拂景连忙把药碗放在她手边,开口提醒:“小心,有些烫。”
墨九卿动作一顿,手碰到带着热气的碗,试探性地摸了一下,指尖被烫得缩了回来,她揉着被烫到的手指,皱起了眉。
他嗓音微哑开口道:“我来吧。”
墨九卿偏了偏头,神情淡漠地点头:“有劳。”
和谁过不去,也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她现在浑身是伤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如抓紧时间把伤给养好。
白拂景抿了抿唇,拾起碗舀了一勺,动作有些笨拙地吹了吹,慢慢送了上去。
过程中手有些不稳,洒落了几滴,他又手忙脚乱地找手帕帮她擦拭。
墨九卿捏住了他的手腕,空洞的眼睛在他身上飘了一圈,语气很轻却不容拒绝道:“我自己来。”
白拂景神情愣了愣,手下一松被她抽走了帕子,触感极好的丝绸划过掌心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像是被戳了一道口子,凉风往里灌。
他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原因,可是清楚的知道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墨九卿仔细擦干净,把帕子还给了他,语气疏离而客气:“多谢。”她顿了一下,抢在白拂景之前开口,“我想休息了。”
白拂景嘴张了张,最终化为一声“好”。
他转身走了出去,脚下的步伐有些沉重。
许久,墨九卿轻轻侧过头看向门的那个方向,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眼睛缓缓闭上睡了过去。
也好让你知道,姑奶奶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她的确很生气,气的都不想理他了。
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很不对劲。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可不管怎样,气还是要生的。
她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坐月子一样的日子让墨九卿躺的都快发霉了。
尤其是除了何婶,这根本就没人和她说话解闷。
身为一个隐形话唠,这是要闷死她的节奏。
这天一大早,墨九卿被通知终于可以下地了,她按捺住心头的愉悦,面无表情地在何婶的搀扶下走出屋子。
迎面一股风吹来,带着腥咸微涩的味道,根据何婶这几天的谈话,墨九卿大概了解到,这应该是个临海的小渔村。
因为东边的山上长满了桃花,所以又叫桃源村。
此时她的眼睛已经被蒙上一条白布条,反正睁眼和闭眼都没啥区别,在何婶热情的絮叨声中,她轻轻抬手感知风的方向。
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布裙,是白拂景跑了很远到镇上买的。
墨九卿的皮肤比较敏感,稍微劣质一点的衣服穿在身上都会起红疙瘩。
这事儿还是何婶多嘴无意间说了出来,见她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嘴里八卦着:“你这夫君还挺会疼人。”
墨九卿没有说话,别到时候解释不成反倒她脑补出个俩人私奔大戏什么的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