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衔山冷哼。
五年前因为什么翻脸,大概眼前的老人已经忘记了。
也是,他能有什么心思,他的心思都只有白氏家族和他自己,谁还能让他真正在意,细看他宠爱白廉生,其实也是因为那人在他眼中还有一点价值,父子亲情?又能又几分,他向来是个凉薄的人。
白瑾年被白衔山的神情堵住,急忙摆摆手:“好好好,我们先不谈这事,柏山也在公司大半年了,不能总是这样无所事事,你该教的就多教点,都是一家人,老一辈的恩怨不要牵扯到你们这一代。”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白衔山冷笑。
白柏山是白廉生的儿子,从小被白意如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珍贵,白意如对白衔山下手前,怕她宝贝孙子事情暴露刘如凤报复,早早把这个孩子送出国。
前几年白廉生进去了,白意如生出了让这个孩子接班的念头,千磨万磨,白瑾年半年前总算答应了让他进白氏,但白氏现在是白衔山一手遮天,白柏山在白氏现在位置尴尬,白瑾年说他无所事事并不是夸张。
“他回公司的时候我就说了,各凭本事,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大可以申请到白氏子公司的基层,这才是真正的锻炼。”
白衔山自己进白氏不是空手进的,他早年在国外和柳霁安的公司,在国际上是有一定知名度的,白柏山,他又什么,想像他奶奶那样空手套白狼,怎么可能。
但白衔山知道老爷子既然说出来了,就不会这么容易打消念头,于是又道:“上个星期听说他的组长给他派了个任务,他搞砸了不说还差点得罪了那个客户,如果不是我和客户的交情,估计谈了半年的合同就黄了。”
白瑾年微窒,这个消息怎么没人和他说!
肯定又是白意如搞的鬼,眼神暗了暗。
“年轻人嘛,总会犯点错,如果不行,你就把他放在你的眼皮底下看着,我看钱薇薇就很有能力,你让她安排或者直接带带。”
白瑾年还是不死心。
白氏到他这代就子嗣不显,他自己加上死去的白天策和身份不明的管阳,统共4个儿子,现在剩两个一个在牢里踩缝纫机,另一个在白氏几乎和他针锋相对。
孙子这代更少,大儿子生了白衔山,二儿子生了白柏山,三儿子生了一个儿子归了他三媳妇的娘家,听说管阳也有个女儿,但这么多年,不知生死。
大孙子工作是出色,但为了一个莽夫的孙女要生要死,明明都知道那女人已经死了,就不信,天天天南地北地找,再过几年,水都凉了,想着下下代曾孙越来越模糊,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老二家的白柏山身上。
也不知道二房是怎么教的,白柏山表面看起来周正得很,偏偏是个草包。
白衔山不说话了,神色模辩。
半响:“既然爷爷都这样说了,那就让他跟着钱薇薇吧。”
白瑾年笑着点点头:“你放心,该怎么骂怎么骂,我都不拦着。”
刚刚他以为白衔山会直接拒绝。
眼前的年轻人气势磅礴有力,肖像大儿媳妇的美艳的外貌,下巴坚毅有力,像把出鞘钢刀,是个冷面杀伐果断的人。
白瑾年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他这个大孙子了。
想到这里,白瑾年微微叹气,心中跟着叹息,一条好船偏偏配了一枚烂钉,他就知道林白要坏事,但如果这枚烂钉还活着还好,她偏偏就死了。
死了也不让他白家安生,如果不是他一像不信鬼神,他都要以为是林白附在他孙子身上迷惑他了。
不过也是那个孩子不走运,他都不想杀他,偏偏老黑家里孩子出了事,有人花钱买林白的命。
是命运还是巧合,他不想深究。
白衔山见白瑾年神色恢复如常,变成了寻常长辈模样,敛起眸间的厌恶说道:“既然白柏山我让了步,爷爷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白瑾年哈哈笑起来:“你这孩子,现在都会和和我讨价还价了,说说,到底要交换的是什么!”
白衔山微微勾起唇角:“这个很简单,不难。”
白谨年挑挑眉,示意说下去。
“让白意如搬出老宅。”白衔山微微靠在沙发后背上,看着白瑾年脸色开始微变,继续说道:“奶奶最近说不舒服,请了大师来看,大师说,西北角又一团妖气,堵了奶奶的气运。”
白衔山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手指在上面灵活一点一点。
白谨年精光的眼眸一闪,笑到:“让她搬到另一处就好,老宅这么多房子,还容不下一个她?”
“爷爷大概明天明白,这团妖气就是她,她不走,总是不灭的。”
白衔山就知道这老狐狸舍不得。
白瑾年打了个哈哈:“这个得让我好好想想,毕竟她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
“树挪死人挪活,我等爷爷的回复。”白衔山站起身:“毕竟按我们的约定,白柏山在白氏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白衔山抚了下下巴,笑得闲适:“按他这个闯祸速度,估计没几天就要被白氏扫出门了。”
白衔山新定了条规矩,犯错严重的,以后不管什么身份背景,永不录用。
“再会爷爷,祝您身体安康。”白衔山打了个招呼,抬起腿就走,直接把白瑾年晾在一边。
直到白衔山把门关上,白瑾年都没有叫住他。
盯住黑色的大门,白瑾年看了一小会,也没看出白衔山这目无尊长的脾气像谁。
“老舔,把白柏山给我叫来。”
他也是气炸了,知道那小子是草包,就是不知道他竟然是草包中的草包。
白衔山走下楼,看着白柏山耷拉着脸脚步快快向这边走来。
大概是心不在焉,走到白衔山的跟前才发现。
“大哥。”
白柏山是很怕白衔山的,上星期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直接躲回老宅,这样和白衔山不期而遇,他的心怦怦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