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林白疑惑地问。
她对眼前的女人异常热情的态度很不适。
钱薇薇以为是林白和自己见面的次数不多,又相隔这么多年,林白把她忘了,慌忙自我介绍:“我是钱薇薇,白总的秘书。”
林白点点头,握握自己的手,手心攒的全是汗,心头越发紧张,但看白衔山的秘书居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心又稍微定了下。
“您请先到白总办公室,我,白,白总刚出发,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想起白衔山已经出发十分钟,钱薇薇慌里慌张手忙脚乱安排,生怕眼前的夫人又忽然消失。
林白任钱薇薇拽住往前走,张眼四处观察周围。
滨江的龙头企业果然不可小觑,连办公室装潢都如此气派。
钱薇薇把林白领到白衔山的办公室,热茶点心都来不及安排,就又匆匆出门。
林白看钱薇薇走了,从沙发上坐起来,四处溜达观察起来。
这间办公室空间很大,连层高都显示主人的高不可攀。
装修别具匠心,却处处透露出主人的疏冷,比如黑白搭配的色调,比如灰白拼接的人物摆件,都透着一个字:冷。
这个和她那天看到的人气质十分相符。
林白站在大落地窗前俯瞰,地上走动的人像一只只小蚂蚁在爬,亦如她现在的心情--忐忑!
钱薇薇站在办公室门口,还没拿出手机,脚底发软,差点连手机都拿不住。
文秘书赶过来,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是什么人,能让钱秘书害怕成这样,她又在心里为招秘书捏了一把汗,怕这把火烧到自己,她顿了顿,装做什么都不知道,遁了。
无比熟悉的铃声响起,这个号码钱薇薇几乎每天都打,才响几秒的铃声却让她觉得漫长。
“喂。”
对面一如既往疏冷。
“夫人,夫人回来了!”
白衔山脑袋‘嗡’一声鸣,嘴角微动,却无法出声。
“夫人,是夫人,现在就在您的办公室!”
钱薇薇略带激动的哭腔打在耳膜,白衔山脑袋像被敲两下,四周全变成轰鸣声。
“木硕!”
他大喊一声。
“在!”
木硕不知所以,被白衔山吓了一大跳,神色紧张。
‘呲……’
即行刹车传来刺耳声响,车胎在地面划出几条浓黑油线,那辆黑色的车子速度迅速滑行……
后排一连串车极速躲闪,所幸没有碰撞,才一小会,眼看始作俑者已经急速调转车头,后排的司机探出头开始骂娘……
依然人来人往的滨江白氏大厦,一辆黑色车辆速度不慢驶入大厅,行人纷纷躲避,刚要抱怨,门口的保安队员紧随其后,却在看到熟悉的车牌号后直接闭了嘴,直接变成维护现场秩序的坚实拥泵。
白衔山一把推开车门,长腿迈出,连门都没关,大步流星往专属电梯走。
如果细看,一定能发现一向稳健的脚步稍微有些踉跄。
“那是白总!”
有人已经认出。
“白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白总的表情,事情肯定不小。”
除了高层会议,白衔山很少和底下的员工接触,但依然无法抵挡他的魅力,白氏大厦百分之八十的未婚女性都芳心暗许。
众人议论纷纷,人群不减反增,不时传来几句惊呼声,远远一看很像某追星场面。
木硕气喘吁吁急跟在白衔山身后,电梯里,似乎只有他的呼吸声,他偷睨白衔山,发现他的白总直愣愣看向前面如镜的电梯壁上的自己,双眼游离。
木硕默默隐下自己的气息,极力减小自己存在的痕迹。
‘叮’
电梯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动听。
“人呢!”
“在办公室。”
白衔山耳边嗡嗡,看见钱薇薇的嘴一张一合,直接迈出电梯往自己的办公室赶。
从电梯到办公室,这几年他走过无数次,5分钟的路程,却变得如此漫长。
天地倒转,四周熟悉的情景倒灌进眼眸,都旋转起来,白衔山的眼前像望远镜的凹凸镜,忽近忽远。
钱薇薇和木硕的声音偶尔传入耳中,朦胧又嘈杂,却远远比不上他此刻杂乱无章跳动的心,似要奔出来离他远去。
白衔山急跑起来,心跳紧促无章法,乱了,一切都乱了,他乱了分寸。
门被他一掌推开。
万物静籁,一剪背影映入眼帘。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鼻腔口腔发紧,眼眶一股热流划下,他的心随着这剪背影,得到救赎。
林白回眸,看见门口一双略带慌张迫切和无比殷切的眼眸。
林白眼前一亮。
细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绯红薄唇,线条犀利刀鞘细雕般完美脸廓,依稀能看见大儿子林聿乔和他意外相似。
她无比确定,这就是她孩子的父亲。
说不上什么感觉,林白攥了下拳,定定看着男人越走越近,差点忘记了呼吸。
白衔山屏住呼吸,一步一下,把五年来只出现在梦中的人在眼中一下下夯实,梦境一下清晰,千百次虚幻的脸真实起来。
“老婆?!”
他手足无措像个孩子,嗓门挤出这两个在无数日夜辗转反侧咀嚼的字眼,沙哑粗粝砸在寂静的空间,动人莫名。
林白眸光微闪,却只勾勾唇,似笑非笑。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但眼前的男人似乎有某种魔力,撩拨她,勾引她。
“是我。”
柔美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娇媚,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她说话这样嗲里嗲气了。
一阵袭来,林白被直接裹挟到一个陌生的怀抱。
初时有点冷,才几秒就变得火热,里面夹杂一阵奇特的清爽疏冷味道,意外熟悉好闻。
“你终于回来了!”
白衔山拥紧林白,要把她立刻揉入自己的骨子里。
林白张了好几回嘴,愣愣地却不知道如何打开开场。
忽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住,她应该推开的,但身体却自觉向他靠近,似乎还想要更多。
林白躲在白衔山怀里,细细闻他的味道,细细听他的心跳。
时间停滞了,不知过了多久,林白终于动了。
她说:“白先生,能先松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