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尖利刺耳。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冲着赵宪大喊加油。
鲜花,丝帕不时飞入场内。
半男不女的奶油小生也这么有市场?定睛一看,这些姑娘的装扮有点象是娱乐场合的从业人员。
“谁把这些烟花女子给放进来的?赵宪?看来御用啦啦队的人员素质有待提高。”我撇着嘴说。
“什么啊,那都是些高官的千金。素来仰慕赵宪的身世和美貌,今天这一见可不是个个都疯了?”小四说。
就这模样还美貌呢?切,这个死人妖,我在心里暗骂。
接下来,啊哟,不是地震了吧。
姑娘们象开了锅的苞米花一样蹦了起来。
定睛一看,身着大红色骑服骑栗色骏马的廉方自信入场。
女人们疯了,男人们好象也疯了。
喊声叫声不绝于耳。
自信的廉方四处点头致意。
原来这才叫偶象派啊,也难怪,他和廉颇爷爷长得太象了,可是更年轻更帅,气质又更加儒雅。抛开他们廉家这显赫的身世不说,就这副长相,也要给他加分。
当他看到我这边的时侯,我冲他一竖大拇指。
廉方冲我抱拳一笑。
未及还礼,只见坐前排的婉儿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醋味冲天。
我耸了耸肩膀,从怀里摸出个紫色的水晶眼镜戴上,看着各国选手一一就位。
燕国的丹和韩国的王子也在,啊哟,赢政也在啊。
怪不得美女们兴奋成这样,骏马加帅哥,实在是太有看头了。
“朴豆,你弄的是个什么啊。怪模怪样的。”小四问。
“这个啊,南山王的王妃送了一块上好的紫水晶,我让匠人们给我打磨了一下,做了两个镜片,又用竹子做的框,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什么,象只蛤蟆似的。”小四颇不以为然。
“可别小看这副眼镜了,它可能有效预防紫外线灼伤眼睛,防止眼部细纹的产生。而且戴着这个眼镜……”我色眯眯地转向小四“还可以看到你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呢……”
小四急忙用手去捂。
“切,连这话你都信。”我不屑地转身看向赛场。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一缕黑气象条黑色的毒蛇,从草地上升起缠向赵策的马腿,而周围的人却混然不觉。
我吓了一跳,摘了眼镜再看,黑气不见了。我再戴上眼镜。草地上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很正常,难道是我刚才眼花?
“小四,你有没有看到……”我一回头,只见小四涨红了脸咬着嘴唇,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朴豆,你再这么闹,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小四气乎乎地作势就要走掉。我赶快拉住他,软言安抚。
鼓声一响,骏马个个象离了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去。
赵宪的马已然抢了先。赵策和廉方的马紧随其后。丹在廉方后面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而韩国的公子似是成心和丹较劲,卯足了劲紧紧地在丹后面追尾,而后面拖出好远一段距离的却是其他公子的马,赢政的马也在其中。
跑了两圈下来,赵宪的马和赵策的马不分上下遥遥领先,眼看着赵宪的马已经占了一头的优势,却只见赵宪猛然一拉缰绳,黑马似是吃了一惊,脚下一滑,直直地摔倒。赵宪也随即滚落一旁,观众席上一阵惊呼。
医护队员上场抢救。
我正在奇怪赵宪这个绣花枕头今天表现这么好,怎么会出这样的状况。
忽然听到小四在旁边惊呼一声:“不好。”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马场中间跑。
“怎么了?”我问。
小四未及答话把手一松,冲到马棚里,我看到他那身宦官的衣服掉在地上,人影一闪,一匹白马已然冲到我面前,用小四的声音叫道:“赵策的马疯了,快点上来!!”
我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小四发疯一样向前冲去。
果不其然,在转弯的时侯,赵策的马冲出场外,向着山顶径直飞奔而去,而人们只顾着照顾赵宪,竟然全都没有发现。
小四挣着脖子向赵策追去。
奈何枣红马体力非常,根本追不上。
山路崎岖,碎石遍布,而山路旁边就是一道深渊,那匹枣红马丝毫不肯退缩,伸着脖子挣着命,一个劲地往山顶跑,我握着缰绳,不敢向脚下看,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颤。
小四选的这匹马尽管也不错,但是体力明显不如赵策那一匹。
看着小四大汗淋淋的样子,我把心一横,拿下头上的金钗对着马屁股用力刺去,小四一声惨叫,向前猛蹿几十步。
终于和赵策的马并驱了,我扯着嗓子冲赵策喊道:“赵策,你的马疯了,快点跳下来。”
赵策看了我一眼,吓得脸色惨白。
也许是速度太快,声音太杂,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只一味地咬着牙,死死地扯住缰绳想让马停下来,而那匹马却更烦燥起来,马嘴已被勒得流出血来,向外喷着血色的泡沫,颈上青筋暴起,大汗如雨,却依然玩了命地一直往前冲。只听“硼”的一声,缰绳被直直地址断,而马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前面的山路已经到头了。离我们几十丈便是一处断崖,枣红马以自杀的气势向前冲刺。
“跳过去,扯他下来。”小四玩命地喊到。
“你当我是超人吗?我把内裤穿里面!”我喊道。
“跳!”小四拼着老命又喊了一句,一边努力地往枣红马的位置靠去。
眼看着离断崖只有三四步远了。
我心一横,眼一闭,冲着赵策用力扑过去。
只觉得天旋地转。我用两只手本能地抱着赵策顺着山路往下滚。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长嘶,枣红马从断崖处直直跌落。
与此同时,小四人立而起,仰天长嘶,两只后蹄在山路上划出两道深沟,终于在悬崖边上止住脚步,仰天翻身向后倒去,巨大的身躯却把两条后腿骨生生压断,只听两根腿骨啪啪脆响,小四轰然倒在悬崖的最边边上,口吐白沫,两眼发直。
我抱着赵策没头没脑地顺着山路往下滚,我用手努力护着我们两个人的头部,仍然不住地撞在身边的石头上,听得自己身上的多处骨头纷纷碎裂,一股股钻心的疼痛,让我几乎窒息。
一直滚出百十多米远,我们两个才算停下来,我松开赵策,平躺在地,等着全身的骨头再次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