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席帆买的新房子,席帆邀请毛教授先进门,毛教授也只是稍稍客套了一下,进了房子,席帆给毛教授端上一杯茶,没喝几口,毛教授就迫不及待地想问问古经书的事情。实在是毛教授退休了好几年了,虽然是已经处于应该养老的年纪,但是对于知识的渴求,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是特别的渴望的。
可能现在的年轻人不能理解,在毛教授年轻的时候,正好赶上华国的一阵大的动乱,当时各种的读书无用啊,知识不仅仅是造就人才,甚至会制造出动乱,等等的荒唐和怪诞的言论漫天飞舞,以至于让这个大地经历了特殊的十年。而像毛教授一样,知道知识能改变个人的命运,甚至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命运的人依然是大有人在,经过坚持不懈地继续努力学习,这些华国人的精神脊梁,在经历过如此困难的时期,更是能够明白知识的重要性,所以对于学术的重视,是一般人都不能理解的。
席帆把毛教授安排好,送上温良的茶水,把空调开启到二十六度,既让人觉得舒适,也不会觉得温度过低,然后招呼毛教授先休息一会,才装作去房间里取书,在毛教授看不见的地方从空间中取出那本已经到手有好几天的经书。席帆拿着书,走到毛教授的身边:“您看,就是这本书。”席帆的手伸的笔直,毛教授放下水杯,然后带着笑意看着席帆:“小伙子,你是从来都没碰到过古籍和古玩吧?”然后不等席帆回答,毛教授又接着说道:“我虽然也不是太懂这些东西,不过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像这些古籍和古玩,其中的忌讳不少,不但是不能像这样手递手地传递,万一东西脆弱易碎,在交手的过程中如果的碎裂损坏了,那可就难说清楚是谁的责任了。而像这样的古籍善本,除了不能这样用手传递之外,最好不要这样直接用手接触。”说着,毛教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然后才示意席帆把书放在他事先铺陈在桌子上的一张手绢上。
等毛教授拿起那本经书,才一遍翻看,一遍随口给席帆解释着:“像是这样的古籍善本,因为年代久远,书籍的纸张已经都是十分的脆弱,翻看的时候最忌讳用力褶皱纸张,以免造成损坏。还有,人的手上经常会有汗水和污渍,所以为了保护古籍,我们在看这些古籍的时候,最好是戴上手套,可以更好的保护这些珍贵的书籍。”毛教授看了一会,口中喃喃着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大约看了一刻钟,翻看了大概七八页,毛教授顿时一拍脑袋,急忙放下手中的书,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又把书放在一个专门存放古籍的箱子里,和席帆告罪一声,然后才走到了一边,拿起电话就打了出去。这一通电话说了大约有十分钟,席帆在座椅上坐着,心思却早就飘到了毛教授的电话中,毛教授虽然已经年纪不小了,但是常年都在教育的第一线,声音还是很洪亮的,席帆听得很清楚,毛教授似乎是在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说着今天看见的古籍的事情,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是很感兴趣,不知道和毛教授说了些什么,席帆只能看见毛教授一边口中答应,一边不住地点头,完了还最后嘱咐了几声,催促对方要尽快赶到。
等毛教授挂断电话,这才返回来:“不好意思啊,小席,我们这帮老家伙,已经很久都没见过这么珍贵的古籍了,你这一本虽然是手抄本,但是年代极久,而且很有可能是已经失传的古经书,所以我刚才给我金陵的老朋友打了电话,他今天就能赶最早的飞机过来,而且还会带来一位佛学的专家,一起来帮忙解读这本经书,你不会介意老头子我自作主张吧?”说完,毛教授略显歉意地看了看席帆,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作为书的主人席帆会不会介意,不过如今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只能是期待这个小朋友是个大度的人了。席帆也是希望能尽快知道书上的内容,其实并不在意结果,只要解释过后的内容是正确的,席帆还巴不得能多些专家学者为自己解答呢,至于说会把书弄坏,对于不是干这一行的,席帆可能还会有些担心,但是这些老头子都是什么人啊,全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学者,根本不可能会犯这些常识性的错误,席帆现在只是十分地期待着这些老专家们会从这本经书里解读出什么重要的内容来。
席帆以为,毛教授的那些老朋友们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来的肯定也不会特别的快,于是,席帆就准备去厨房准备些茶水和点心,自从席帆从系统中获取了厨艺的技能以后,除了平日里做饭以外,基本没有其他的发挥的空间和机会,所以这次难得有这么多的专家会到自己家里来,席帆也是倍加珍惜这一次的机会,于是准备拿出自己的全部手艺,好好地款待一下这些专家学者。席帆的动作很快,没费多少功夫就做了不少的中式糕点,在任务世界里,因为是身处在古代的社会,席帆也是一直都没能买到自己喜欢吃的几种糕点,于是也是多次尝试着自己用当时现有的材料制作了不少的糕点,经过几次的试验,席帆总算是确定了各种材料的配比,而且梅若华和小时候的席云也是很喜欢吃席帆做的糕点的,说起席云,席帆也是觉得有一点点的愧疚的,虽然是陪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但其实大多数时间席帆都是和梅若华一起的,总觉得儿子有时候占用了两人独处的时间,于是也是有时候不太待见自己的儿子,直到席帆将要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才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挺亏欠孩子的。
甩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席帆想到这些人年纪都有些大了,肯定不适合吃特别甜的东西,所以这些糕点的甜度,席帆都是有意地控制着,只是让做出来的糕点稍稍有些甜味即可。等糕点蒸上了没几分钟,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席帆还想亲自去开门,毛教授却已经是走到了门边,拉开大门,响起了几个陌生的声音:“毛老头,你一个电话我就跑这么老远的,要是拿出来的东西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看我以后还会不会理你?”席帆听见说话的声音,于是从厨房中探出头来,疑惑地望着刚刚进来的老头,毛教授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老友在陌生人的面前掉了自己的面子,于是略带无奈地解释着:“小席,这是我的老朋友杨林,你叫他老杨就好了。老杨,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古籍的主人席帆,他就是最近才去找我帮忙的。”杨林本来以为这个出来的小伙子是老朋友的后辈,所以刚才和毛教授开玩笑的时候也没太避着人,现在听了毛教授的解释,也是觉得脸颊发烫,不过都是活了多少年的人了,脸皮早已经是锻炼出来,虽然一开始知道自己在这丢了人了,不过也是很快就装成没事人一样的,坐下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水来。
这次客厅里的两个老头可就不无聊了,一边喝着水,一边谈论着各自最近的事情,退休以后,这些原来的专家们,并没有完全放下手头的工作,虽然是退下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但是对于学习方面的研究,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真正是将活到老学到老贯彻到了他们的生活中,谈着谈着,两个老头就说到了各自的研究的内容,虽然都是文字和古代文学的研究,但是大体的主攻方向上还是略有不同的,毛教授主要是从事古代文字的解析释义,而老杨头现在主要研究的,就是古代文字的各种异体字以及通假字所有的归纳总结工作,这些东西,都是十分复杂以及工作量极大的工作,所以虽然他们看上去从事的工作就只是某一个方面,但是其实还是很耗时间和精力的。不过说起有没见过的古籍就在这里,很快杨老头就放下了之前的尴尬,马上就嚷嚷着要看看是什么没见过的古籍,这么急吼吼地把自己给叫过来。对于杨老头的态度,毛教授也不以为意,他们这些人现在也就不求别的了,只想着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多看看从来没有现世过的古籍善本,算是位这个世界再多做一些事情,其实内心中也是起了一些私心的,无论是哪个行业,都存在着和人比较个高低的心思,就好像是席帆在任务世界里,很多学功夫的人,都梦想着能够去争一争天下第一的名头,虽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但是不能少了那份心气不是,所以说,这回正好席帆给了他们一个能够去证明自己的一个机会,这种机会那可真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两个老头在解读古籍的过程中,着实是遇到了不小的难题,古代的很多文字的意思颇多,与不同的文字组合起来,在不同的语境中的意思完全就没有了关联,而且这本书中的文字并非是古代的汉字,而是当时的藏区和蒙古地区通用的一种文字,且已经是多少年都不曾有人用过,于是两人在解读的时候存在着不少的分歧。说着,说着,两个老头似乎还有了吵起来的趋势。席帆也是觉得头疼,没想到自己想弄清楚书上的内容,居然引得两个学者都快打起来了,正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门外的又一阵响声响起,席帆赶紧去开门,希望这次来的人能解决这俩老头之间的分歧。门打开,一位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老者站在门外,朝着席帆礼貌的点点头:“你好,老毛是在这里吗?”席帆也是应是,把老者让进门里,老者一进客厅,就看见两个老头正在争吵。老者于是上前拉开两人:“吵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年轻的时候吵个没完,老了还要吵,真不知道你们俩上辈子是有多少仇?”其实毛教授早就累了,之前仔细地看这些书,然后又一直在思考文字的释义,对于和老杨的争执,一半是因为学术,另一半纯粹就是斗气了,正相持不下的时候,钱文思终于是把他们俩给解脱出来了。毛教授拉着钱文思,就是刚进门的高大老者:“老钱,今天碰上个好东西,你给看看。”杨老头虽然刚刚和毛教授吵了一架,但也是因为见解上的分歧,于是也是拉着钱文思:“对,你给我们评评理,看看我们谁是对的。”钱文思只能是低着头,仔细地看起来书上的文字,看了好一会,才终于是看向了席帆:“这位小朋友就是书的主人吧,都说一篇文章千人读就有千种解,小朋友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学院里进修一下古文,亲自解读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