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军鼓齐鸣,各部依将令行事。
董卓别的阵法不会,就会从不知道哪本书上看来的“三才阵”
此阵前方左右为骑兵拱卫侧翼,用于重逢,在左右两侧的骑兵中列为一众枪兵,枪兵往后是为中军帅台,此战阵由于董卓学艺不精,也就只能用来野战,与匈奴人在漠北作战简直是无往不利,而这些长城军的将士们都是他的老部下,所以使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固然军队士气低迷,但也绝非那些浪得虚名的关中少爷兵能比的!
此时副将焦二匆匆跑来,拱手说道:“启禀将军,各部集结完毕,只不过吕布那小子我们能信得过么?”
董卓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义父陈恢立下了军令状,有什么信不过的?我到要看看这个所谓的人中吕布有多少斤两……咱们军五百多匹好马全都配给了这小子,不过看他那样就是个绣花枕头,他也能打仗?”
“哈哈哈哈,将军说的是,看!前面打起来了!”
顺着焦二的目光望去,只见前军开始攻击曹参军的阵地,曹参一身黑甲,见两军交锋,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天空画了个圈,说道:“变阵冲扼,以守代攻!!!”
咚咚咚……
一通鼓罢,楚军士卒前方的盾牌兵左右三开,自后方不断有步卒扛起鹿角拒马,以及绑在一起的锋利竹墙置于当中,阻碍侧翼冲锋的骑兵,后方的弓箭手则是毫不犹豫的对准了前方一通乱射,负责冲阵的将领见状立马回军抵挡,双方杀的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得谁,正当陷入焦灼之际,董卓在西峡县的城墙上喊道:“吕布这厮何在?领军出阵为何不见他攻击敌方侧翼?那么大一个窟窿他看不见?如此绝妙的战机都被他给耽误了,还真是个绣花枕头!去,速速勒令他出兵,不得有误!”
“喏!”
传令兵点了点头,便匆匆跑向城西,此时城门大开,吕布等人秣马厉兵枕戈待旦,传令兵将董卓将令送达,并且催促道:“千夫长,为何迟迟不动?董大人命你即刻出兵迎战曹参!”
吕布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不耐烦的说道:“怎么?我爹死了,你们连少将军也懒得叫了?还真是人走茶凉啊,我爹这才死了几天,汝等就不分尊卑?”
传令兵心中寻思,这时候你摆什么少爷谱?
在说了,你吕少爷是南阳的少爷,我是长城军来的,谁认识你个小白脸子?
“千夫长,请注意你的措辞!”
“啰嗦!”
吕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告诉董卓,叫他站好了看戏吧!”吕布说罢虎视四周,赤兔摇头晃脑的看着前方敌阵,丝毫没有惧意,一声出战令下,五百骑兵开道,一千五百持戟步卒紧随其后,直扑曹参侧翼,而那坚固无比的盾牌阵在吕布军的铁蹄下瞬间被踏出一道口子,掌中方天画戟所过之处血腥四溅无人能挡,一众楚军对其纷纷畏惧,转而去攻伐其他秦军将士。
此刻曹参在将台上指着吕布,对一旁的参军问道:“那是何人,竟然如此骁勇?”
参军:“启禀将军,此人姓吕名布字奉先,乃是南阳吕齮幼子,在当地颇有名声,因面容俊美,便被人称作“人中吕布”,其胯下的红马更是万里挑一的绝世良驹,据说是麒麟与马的混血产物,更是比平常马要高出一头,名唤赤兔,吕布也因其名声远播……”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曹参忧心忡忡的说道:“我观此人之勇不在项籍(羽)之下,变阵,别跟他纠缠,想来现在樊哙他们已经成功脱离敌军视野去往到武关的路上,我们也没必要跟他死磕,回收部队,吃下那支先锋骑兵就此撤军!”
“喏!”
随着曹参一声令下,敌军士兵频频变幻,吕布与其麾下的2000人马顿时压力骤轻,本想乘胜追击,却被三五百发楚弩逼退,一时之间便也没有别的办法,吕布命人冲了几次都不见其效,遂而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此刻在城头上,董卓摸着下巴感叹道:“没想到这吕布还有两下子,倒是我小瞧他了!传命,让吕布打前锋,换下咱们的长城军骑兵!”
董卓倒也会心疼自己麾下将士,只不过接下来吕布的举动却让他傻了眼!
“报,启禀大人,吕千夫和其麾下军马不听调令,尽数向西奔去,不知其所踪!”
“什么?!”
董卓大怒,一剑把自家城头上的帅旗给砍翻在地,骂道:“他去北边做什么?!这家伙疯了吧?!”
副将焦二说道:“我早就说过此人狼子野心断不可用,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用得着你在这儿马后炮?事后诸葛亮,就你能耐是么?”
董卓一巴掌打在焦二后脑勺,焦二顿时满脸委屈,此时在一边传令的兵卒是个勤学好问的主儿,见董卓语出惊人,遂而问道:“将军,马后炮是何物?还有这诸葛亮又做和解释?”
你问我?
老子我也想知道这诸葛亮是谁!
董卓随口咧咧道:“不知道,据陛下说是《三国演义》中的一个伟大的……法师!”
“法师是什么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那么喜欢问问题你咋不去咸阳靠状元!?在哔哔赖赖老子把你调盾牌阵去历练历练,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滚蛋!”
见董卓生气了,众人便也低下了头,此时董卓怒气未消,说道:“陈恢啊陈恢,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也罢,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样的一个英雄好汉!来人,拿着他立下的军令状和我的书信去丹水,找杜大人,直接呈交白家,将此贼法办!”
传令兵点了点头便就此离去,此刻的陈恢断然不会想到自己勤勤恳恳为国办事,居然会落的一身罪责!
其实吕布之所以调兵北上,乃是应了陈恢“保驾勤王”一说,只要得到秦皇陛下的赏识,权力在手,那还不是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故而他毫不犹豫的便将这队人马诓走,经此一战伤亡二百于众,骑兵50,也不算太过惨烈,吕布想着赵飞燕被自己骑在胯下,董卓白欲等人给自己捧臭脚的画面就有些飘飘然,遂而傻笑了起来,口水把赤兔马的鬃毛都给打湿了。
不过他的白日梦可把干爹陈恢给坑哭了,要知道他一步也没敢停留,带着五十多人的护卫将赵飞燕赶在中午前送入白府,连口热乎饭也没吃,想着下馆子去搓一顿整点好的然后在开开荤啥的,毕竟也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好久都没见了,父子二人前脚踏入饭馆儿,后脚就有十余人进来,不由分说的便要缉拿陈恢,这可把父子二人给整懵了!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是啊,我爹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何要抓他?”
见陈恢苦苦挣扎,那侍卫长也是一乐儿,说道:“哎,这年头好人没好报,陈大人你说你干啥不好非给人吕公子当爹,这下好了,人家拖了困反倒把你给拖累了!”
“可不咋地!”
另一名年长的士兵一边娴熟的给陈恢套上枷锁,一边叹气道:“这世道除了自己还有谁能相信?也就多亏咱陛下仁厚,把这商君的“连坐”之法给废除了,你要在三个月前试试?上至董将军下至兵马司小吏,怕是都要被咔嚓了!”
“我怎么听着这么莫名其妙啊?给我个理由啊,奉先他怎么了?”
“等你见到节度使大人,就都明白了,我们也是办差的,别为难哥几个了,大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散了散了!”
侍卫长一把将陈恢推上囚车扬长而去,陈恢之子陈武气恼的说道:“父亲,这就没你这么干事情的,收别人当义子有什么好?帮你养老送终么?那我算啥?!”
陈恢嘶吼道:“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速速去找世子,只有他才能救我性命……”
陈武欲哭无泪的说道:“吕布杀了白三公子,你又认了他做干儿子,人家会帮咱家么?”
——
众人说话间便来到了丹水城最奢华的一家客栈,有三层之高,如今白家因为王爵身份便在县衙住下,但嬴战说到底也是宗室子弟,便被安排在此处办公,一二楼照常营业,只不过赶上这群大爷们下榻至此,还有谁敢来此吃饭?
因而这平日里的烟花之地变的最是冷清,此时嬴战坐在书房的案头批阅文件,虽然造纸术已经问世,可有些生活上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嬴战就是如此,虽感叹子婴那巧夺天工的造化,竟别出心裁的弄出一些口罩,手套等便民措施,但比起一撕就碎的纸张,他还是乐意在竹简上书写……
此时外面走进一人,恭敬的说道:“启禀节度使大人,陈恢已经带到!”
“嗯,叫他进来吧!”
嬴战把竹简卷起,站起身来行至一旁的座椅前坐下,端起一杯茶水漫不经心的吹着,只见陈恢略微胆怯的走了进来,不敢直视嬴战,小声说道:“罪臣见过节度使……”
“哟,不错么,还知道自己有罪?那也省去了我不少的麻烦,看看上面都写着些什么吧!”
嬴战说罢将一封信函随手顺着桌子划到另一头的地上,陈恢弯腰拾起,展开信纸,见上面写着吕布的种种罪行,以及提到了他军令状的事情,陈恢顿时鸣冤,可怜巴巴的说道:“这……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奉先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还请大人明察!”
“哦?”
嬴战放下茶杯,淡然的摊开那张军令状,似笑非笑的看向陈恢说道:“这军令状上写着的可是你的大名,事到如今你想赖账?还是说你当现在这里在打仗,你犯了国法便是没有衙门制裁你的罪责了么!”
嬴战一吼,吓得陈恢立马跪下,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
“哼,依照新法,押回咸阳刑部审判!即刻启程!”
嬴战对于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懒得搭理,大笔一挥就相当于是判了他陈恢的死刑,这边是陈恢失魂落魄遇人不淑的悔恨与恼怒,另一边却是吕布那副狂妄不羁,写满了欲望的嘴脸!
傍晚的时候,吕布等人行至一处林地,好在是秋天,晚上也不至于太冷,众军士摘野果充饥,没过一会儿,斥候匆匆前来说道:“报……启禀千夫长,在前方发现人马行径!”
“说了多少便,叫我将军!”
吕布没好气的瞪着斥候,斥候便就此低下了头,吕布也没跟他多做纠缠,而是跟麾下的几个百夫长吹嘘道:“看,我就说敌军突然进攻必有所图,如何?如何?本将军是不是用兵如神?”
用兵如神?
你当你吕望转世啊?
一旁的百夫长一边拿树枝串起野果烧烤,一边小声嘟囔道:“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满城谁不知道你吕公子是个好大喜功的货色?”
“你说啥?!”
吕布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扫向那名百夫长,对方瞬间怂了,话锋一转说道:“那个……今夜明珠色,当随满月开……陛下的新作让我不禁想到了我的家乡,啊,我的妻子在篱笆桩前捧着做好的汤饼等我回家,多么温馨啊……”
“温你个头!”
吕布竖起方天画戟轻轻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你说说你们是不是势利眼?我爹在的时候都叫我少将军,现在一口一个千夫长,你们也好意思?”
另一名体型微胖的百夫长说道:“公子您就别挑侯三的不是了,军法不让拉帮结派,何况弟兄们要真对您有啥不满的能跟您出来么?吕将军是啥人俺们都明白,只不过凭你一面之词就让弟兄们跟着你掉脑袋,总得有个说法吧?万一董将军追查下来要治我们的罪,我们死也该死的明白些不是么?”
“是啊,反正我们也都豁出去了,都到这份上了千夫长你就别卖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