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计谋!”
楚王当即拍手叫好,屈成不愧是屈原的孙子,若依此计行,便能彻底遏制项羽的扩张,项羽那样的人,肯定不甘久居人下,虽然这个刘季是他项羽的结拜大哥,但权力面前从来都没有什么亲情友情,看他项羽怎么办!
芈心站起身来说道:“守节,就按你的意思办,来人,传旨,即刻命沛公为大司马,节制中原军队,在下一道催促项羽回彭城的诏书给范增,问问他羽将军于十日前大张旗鼓的从临淄出发,这都多少天了还不见其归来,寡人又该何时去出城迎接犒赏将士呢?圣旨写的客气点儿!”
楚王吩咐完这一切过后,又加封了屈成为大司空,主丞相事宜,他也是名门望族,楚王不信项羽敢向杀宋义一样的把屈成给杀了,只不过却遭到了屈成的拒绝,只见他说道:“多谢大王垂爱,只不过如今局势不明,若臣贸然居于高位,岂不是告诉项羽那庶子你我君臣有瓜葛么?臣一心只为抱国,从不图什么虚名,何况臣只不过是尽了一个楚人的本分而已,若因此而得陛下封赏,那跟项羽那些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又有什么分别?”
听听,这简直就是人才啊!
瞅瞅人家,在瞅瞅你项羽,你真的就感觉不到惭愧么?
我是被你们扶持起来的不假,可你们打着我们家的旗号去实现你项家的野心,还把我派去的大将军给杀了,这样越俎代庖你项羽是和居心?
打着我们大楚的旗号不干人事,祖宗的脸怕是都要被你项氏一族给丢尽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是不假,但你项羽代表不了楚国!
芈心在腹中非议着对项羽的不满,但却对屈成的行为表率赞不绝口,连忙说道:“爱卿说的对,但若不封你点儿什么,外人总会觉得寡人埋没人才,这样吧,赐你九锡,俸禄2000石,以大夫礼对待,这些东西都不在明面儿上,多少算寡人的一点儿心意,可别驳了寡人的面子啊!”(PS:九锡是中国古代封建王朝给予大臣规格最高的一种赏赐,它主要包括车马、衣服、虎贲、乐器、纳陛、朱户、弓矢、铗钺、柜鬯九类物品,这九种物品的象征意义远高于实用意义。)
芈心琢磨着反正用的是你项家的财物,不浪费那对得起项羽攻城略地的才华么?别说九锡了,但凡屈成敢要,那他封个诸侯王给他也不是不行!
芈心是巴不得天下大乱,好坐稳自己这个楚王而后收缴权力,只不过可苦了屈成,心中寻思你这不是害我的嘛?
钱粮用度都在项伯那儿管着,却什么少什么他随时都能查到,若要告诉项羽,那不是给他们屈家带来灭顶之灾么?
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事情他可不干,于是说道:“大王如此垂爱,臣感激不尽,不如这样如何,臣只保留俸禄,其余繁琐之物一概封存府库,待大王寻得真正的王佐之才,在将其赐予他也不迟啊!”
“你是在害怕?”
楚怀王说道:“害怕项家找你们麻烦?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说的乃是你们芈姓屈氏,芈姓昭氏,还有芈姓景氏,没听说过还有个姓项的啊……”
的确,他们项家世代为楚国将领,而今越俎代庖骑在他们三家的脖子上拉屎撒尿,换谁谁也不乐意,别说芈心膈应他项羽,三家谁不对项家明尊暗骂?
他明白芈心是为了对付项羽,想把自己当枪使,但他作为屈原的孙子,他是有智商的好么?芈心小儿真是放羊放傻了,竟然想凭借区区雕虫小技就让自己挑大梁得罪项羽?还真是如意算盘打的响亮!
屈成说道:“我祖父屈原曾说过:“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zhuó)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天下都是大王的,谈何怕不怕?只是如今灭秦还需项羽这等莽夫来做,大王就当他是污浊的沧浪之水,任其分流,但若论治理天下运筹帷幄,还需大王您啊!”
屈成的潜台词翻译成人话就是:你行你上,不行别BB!
不过为了避免这艘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芈心咳嗽了两声,借坡下驴的说道:“爱卿说的对啊,寡人明白了,既然爱卿如此体谅国事,孤也不强求了,先退下吧!”
“是!”
屈成退走楚宫,回到家中,便召集了与自己交好的宋谦一同商议对策,宋谦问道:“守节兄何以如此慌乱?”
两人与案前而坐,备下酒菜,又叫了几个歌姬在屏风外弹唱掩人耳目,安排完这一切后屈成才愁眉苦脸的说道:“哎,别提了,今天那放牛娃叫我进宫,想拉拢我一起对付项羽!”
“你答应了?”
宋谦把玩着掌中酒杯,丝毫没有任何紧张,这宋谦乃是美男子宋玉幼子,与死去的宋义乃为同族,其承父之貌,生的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女子见了也要暗淡三分其姿色,虽不及其父宋玉貌美,但也足以羡煞旁人!
“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答应,我又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犯不着跟项羽找不自在啊!”屈成也是个书香门第的才子,但而今也顾不得什么文人修养了,直接说道:“宋兄,不过有件事咱们不得不防,天下即将大定,虽然芈心志大才疏,但说到底而也是楚王血脉,莫非你我真要眼睁睁看着项羽专横祸国殃民么?”
“那守节兄的意思是……”
宋谦看向屈成,见他叹气道:“实不相瞒,而今我有心匡扶社稷,奈何势单力薄,看着陛下整日被项贼戏弄,我这心就如同刀搅一般,为臣者不能匡君辅国,真是愧对祖宗,愧对天地……兄十倍之才于吾,难道真的要放任此等国贼打着大楚旗号专横跋扈么?”
屈成眼中带着些许泪花,不知道是真委屈还是做戏,反正他们这群文人一天不喝酒骂骂当朝者一天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亦如今日……
其实说到底,明明项家世代为将,屈家乃世代公侯,而今却被用作围猎的狼犬骑在脖子上拉屎,换谁谁也不乐意!
此时宋谦说道:“守节兄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而今局势不明,你我干着急也无济于事,以弟愚见,而今正值秋岁,项羽所携之粮饷必不能供其持久,魏韩二国自顾不暇,若在对其供给粮草显然不现实,咱们只要静待其变,项羽必会对楚求援,待其威势衰退,何愁此虎不能为我所用?只不过伐秦之事还需仰仗他们项家,逼他太紧当心适得其反,具体怎么做还请守节兄斟酌一二……”
另一边,在白马岭盘踞的吴三桂等人且战且退,此时正值入夜,吴三桂等人不敢扎营,唯恐暴露位置,便命令部队化整为零,潜伏在山林之内,想要与楚军打游击,此时在一处丘陵地带,吴三桂坐在地上拿着根树枝写写画画,一旁坐着的是司马欣,只见他说道:“长伯,咱放着伊阙关不守,非要在这里与敌野战,人家范增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站着让咱们烧的,这个办法八成不行,咱们还是回偃城吧,对方可是来了五万人啊,不是五千,照这样打咱们有胜算么?”
吴三桂白了他一眼,说道:“不然呢?”
“喂,长伯兄,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另起炉灶,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说了,让咱们守伊阙关这本来就是个刁难人的差事,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背秦降楚?”
“嘘……”
司马欣故作禁声,而后说道:“长伯兄,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以将军之才,当是出将入相,拜将封侯的把时式,却在这里任一杂号将军,而那些夸夸其谈者却是身居高位,这属实有些不公平,你看那个和珅,入秦之前屁都不是,在公主府里任教习画师,而今摇身一变也能变成大秦相国,这天理何在啊?!”
得,这货把出将入相的门槛看的也太低了些吧?不过司马欣却不以为然,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依我看呐,那个和珅八成跟嬴曦公主有一腿,要不然他一介书生怎么就一步登天了,不过说起了也是啊,平日里嬴曦公主挺正经一人,这谁能想到背后竟然有如此勾当……远的不说,就说那个什么李自成吧,比了场武就封了将军,长伯兄你呢?风里来雨里去的替他们卖命,这样值么?”
有些人就是这样,见不得人好,更见不得别人比自己高明,善妒者大多内心无德,殊不知这其实是自己能力不足的体现,吴三桂是这样,司马欣也是这样,他们只会愤世嫉俗的把一些过错推给别人,从而恨人所长,并击人所短……
不过吴三桂没有表态,只是说道:“司马欣,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嘛?”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司马欣把手挡在嘴边,小声的说道:“我与项伯有大恩,长伯兄若相投,谋愿为兄铺路,必然好过在秦营受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