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见这般投机取巧无果,便也只是笑了笑,毕竟都是明白人,谁也没必要装的跟个大尾巴狼一样,再加上他也根本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可以引到刘邦把张良往结党营私的方面想罢了,只不过很可惜,正如刘邦说的那样,陈平太年轻了,他若是把这招用在楚义帝跟项羽身上,估计妥妥的就会成功,但是放在刘邦这里就肯定行不通,因为刘邦现在就算佣兵数万,对外还不是给人家楚国打工么?
说白了就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儿,有什么值得他们这般肆意搅闹,还挑拨离间?未免太早了些吧?
人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就往往会担心自己的地位被他人取代,只不过而今的刘邦远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人家诸侯裂土称王,他自称沛公就足以表明他的谦逊之态了,何况头上还压着个项羽。
眼下刘季虽然明白,天下并不会因为少了一个秦国而停止纷争,但是他自己也还没有上升的足以割据一方的实力,他这个人有一点,那便是有多大肚子就吃多少碗饭,吃多了撑死那怨不得人,况且不论是陈胜吴广还是陈馀张耳,他们有的胆子太大,敢自立,结果秦国没推翻自己就先嗝屁了,有的想割据一方但又爱惜自己名仕的羽毛,于是便拥立落魄六国贵族为主,虽行相事,然则越俎代庖,可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沛公说的是,在下也只不过是好奇故而就此一问,若要无事,那我就退下了,柴武将军的先锋部队虽锐不可当,但也需要接应,卑职这就连夜赶回右军本阵,一定不辜负沛公的器重!”
“嗯,去吧,别让我失望!”
刘季摆了摆手,陈平就此退下,说实在的话,自从上次放任韩信那般大才离去后,刘季便不再敢轻视前来投奔之人,就算他在怎么忙碌,也要抽时间考校来者,若有真才实学当以重用,若是欺世盗名,则赐金放任其离去,如此不失贤名,到也算得民心!
送走了陈平,刘季正要歇息,就听得辕门令来报,说是上将军项羽遣使而来,有将令下达,刘季当即客客气气的召见了使者,但见那书信上写道:
刘季吾兄,见信如吾,弟而今挺兵于秦岭,欲以精兵破袭函谷,横跨秦岭马跃蓝田,愿于兄在武关下会师,请兄务必牵制秦军主力,待吾踏破关隘,袭扰敌军后方,南阳遂唾手可得!项籍,八月二十日书……
“哦?如今是九月初三,也就是说上将军早已走了将近半月,可是我听闻亚父于七日前才率军撤出齐地,坐镇后方,又遣龙且将军为将,从颍川出发,一路以安抚民心为主,而上将军不是奉命回彭城祭祖了么?”
刘季看着项羽的亲笔书写,心中不停的开始犯嘀咕,使者解释道:“沛公有所不知,我家将军深知用兵贵在神速,而今秦军小胜几仗士气高昂,对于山川要地必然不会有所防备,更何况沛公西进之志将军甚知,遂而奔袭数十几日,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上将军此时已然从寰辕关入秦岭,可是秦军依旧强势,可要是龙且将军的部队打到三川郡,那秦国两线开战必然内部空虚,上将军到时候便可在秦国内部纵横寰宇,秦军定然撑不了多久!”
“上将军太冒险了!”
刘季扣过书信说道:“他翻跃秦岭必然不能多带人马,我这兄弟怎可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就此深入险地呢?哎,我这当大哥的心中有愧啊!”
“沛公不必为将军担心,将军说了,只要您保持迅猛的攻势,那他必将会从武关杀出,作为敌后的一只奇兵断其粮道,到那时,就算南阳城高,土地肥沃,到时候也必将成为一座孤城,那时候沛公定能将这只秦军消灭!”
“好计谋!”
刘邦点了点头,心中越来越对项羽产生钦佩之意,而今秦国关内大兴变法,三川郡又有洛阳重镇以及函谷雄关庇护,就算是锐不可当的项羽,怕是要攻克此地也是难上加难,可是他竟然能洞悉棋盘之外的事务,将天下诸侯的兵马尽做他的棋子,这样的魄力与眼界,依旧那叱咤无双的勇力是刘季不能敌的!
刘季答应配合项羽的计策,送走使者后,他便拔出赤霄宝剑,连续朝着烛台斩了好几下,都未能把火熄灭,最后索性将剑插在地上,斜靠在桌前,叹息道:
“鸿鹄高飞兮,一举千里!
横绝四海兮,所向披靡!
虽有缯缴兮,上安所施?
无可奈何兮,世若枯冢!?”(PS:作者仿照鸿鹄歌以及刘邦的作诗手法写的伪原创诗,大家看看就行了,读书的小伙伴别当真,当心被老师骂!)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而今吕齮的军队成功退到宛城,刚站稳脚跟便要应付紧追不舍的两路大军,而今郦城不能丢失,但他们早已没有实力分兵驻守,就在他们要依靠孤城硬抗之际,只听得援军杀到,董卓率军两万,走武关一路赶来,这还算快的,要知道子婴是直接下令让骁关守军去接管武关防务,让武关兵马直接出兵去前线驰援的,这无疑是剩下了兵马调动的时间,而后他又命蓝田大营的兵马去接手武关,在命之前骁关的守军去继续支援前线,而今已行至郦城,见柴武攻来,这些长城军还真没把内陆的这些由流民草寇组成的兵马放在眼里,将其打退后便派人联络在宛城的吕齮、
“启禀郡守大人,这是皇帝陛下的书信,请您过目!”
“哦?陛下大兴变法之事,竟然还能抽出时间与我写信?快快拿来!”吕齮连忙结果,只见是两卷竹简,无非就是一些问候的话,以及军师调度该当如何的部署,包括一些粮草的运输时间,叫他务必守住!
“太好了,长城守卫军战力非凡,有他们在,看来北面的郦城应该不会有失了,使者,还望你速速回营告诉董卓将军,刘季兵马虚实不定,请他且不可随意出战!”
于是乎秦军终于在南阳一代站住了脚跟,避免于颍川一样一败在败,现如今与刘季各自占领半块疆土对峙,不过显然,如今的白欲是最亏的,花了1300万石的粮买来一半的南阳,如今虽然他被封为塞王,拥有节制南阳军政的权利,可是这些抵御刘邦进攻的军队可都是子婴从各地征调而来的,根本不归他管!
此时在位于郦城与南阳中间的官道上,董卓留刑道荣在郦城守备,自己则是与嬴战扎营于此,当然,还有随行而来的白欲以及一部分族人,他们出秦地到这儿大概花了七天时间,待到入南阳的时候白欲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自己被子婴算计了,算计的好惨!
白家营地内,白欲召集了一帮族老在这里开会,想要权变,看看有什么能够补救家族损失的办法,1300万石的粮,占据白家总额的三分之一,这怎能让他们不提心吊胆?
此时一个叫白归的族老埋怨道:“我就说这事儿不靠谱,有风险,白欲,你作为家主,这样的事情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么?那子婴小儿奸诈无比,他能开出裂土封王的条件来,丢给咱的一定是烂摊子,你啊……光看到了南阳一年300万赋税的粮食产量,可你也要想想咱们白家凭什么分这一块大蛋糕?他子婴有句话说的好:‘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我要是知道当时咱们要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可是如今说这些已经晚了!”
白欲说道:“三川虽然城坚兵锐,但也有着防备山东的重任,相信如今王家比咱们也都好过不到哪里去,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趁机拉拢吕齮,助他击退刘季,至于董卓他们在打完仗后肯定是要回咸阳的,我们,况且子婴小儿也不敢让他的军队在外面呆的太久了,如此兵马调动,咸阳必定空虚,若是生出一些成了规模的盗匪来搅闹,那就有好戏看了……”
“事到如今你还指望秦国能打退楚军?这次打退了刘季,那下次呢?凭借南阳郡的这些兵马,我们扛得住几次?依我看不如去投降刘季,此人是项羽的义兄,之前的六国贵族多是他奏表封侯的,我们只有提前表态,这钱才不会白白打了水漂!”
白归苦苦劝慰,不过这等丧权辱国的事情他白欲可不屑的去做,于是说道:“你要投降你去,我们白氏名门骨气还是有的!他子婴小儿不就想看我们与刘季两败俱伤,然后没人在关中阻碍他变法么?那我白欲话还就放这儿了!今天这个塞王我就当定了!传命家族子弟,开仓放粮,资助吕齮守城,从今天开始宛城便是咱们的家,谁在敢说什么回关中,投沛公,可以,但你们的名字将会永远从家族族谱上抹去!”